安宁坐在椅子上捧住一大袋零食,故意装可怜:“肚子好饿,伊娜宝贝,今天你做饭给我吃好不?”
“好啊!不过难吃你也得全吃完。”
人在屋檐下,安宁自然笑呵呵地点头。
打过电话回家之后,刚挂断电话,程易樊的就打了过来:“老婆,吃饭没?”
“伊娜在做,你呢?”
听到许伊娜在做饭,男人的俊眉一蹙,道:“老婆,你在她那?怎么不出去吃?”他问的很委婉。
很少吃零食的安宁,突然打开巧克力袋子,轻轻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味刺激到味蕾,让她的细眉不禁笑弯。听到他的问题,不禁莞尔:“老公,我听出你的弦外之音咯!小心伊娜找你急。”
“如果不好吃,你们还是出去吧。我把银行卡都放在你的床头柜里了,有用就去拿。”
“哦。”嘴角笑着往下拉。
那头声音消失了会儿,她刚想开口时,男人粗噶的声传来:“老婆,我想你了,怎么办?”如果她像之前一样说,想我就来找我的话,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找她的。
虽然路途累一点明天又要一到早回部队,但也甘之如饴。
可惜安宁很理性,知道她家老公是部队的上校,自己不能太任性,于是道:“那你就看着我的照片。”
“老婆,你真狠。”
虽然他的口气一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却还是让安宁的毛孔都悚然起来。曾几何时,他们都喜欢说她狠了?
“老婆?”
“嗯,我在。易樊,伊娜好像有事叫我,先挂了啊。”
程易樊还想多说两句,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嘟声。叹了口气,继续看着照片里笑得腼腆的女人,自己也扬起嘴角跟着笑。
挂断电话之后,安宁不安地敛了敛眸,才走向厨房。
“安宁啊,赶紧帮我,我快被油喷死了!”
温婉的女人无奈:“你怎么把水也倒下去,这样油不沸腾才怪。”说着赶紧围上围裙,解救已经泛黄的菜叶子。
对方一脸无奈:“贤妻良母天生不适合我。”
“别用试图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不喜欢下厨而狡辩。”
“嘿嘿。”
——《错嫁豪门,上校离婚请签字》——
回到程家,还没有九点。
见程老爷子还在客厅看新闻,安宁乖巧地过去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
程副军把视线从新闻转到她脸上:“恩,吃饭了没?”
“吃了。爷爷,我有一件事要跟你报备一下。”
听到孙媳妇要到C城去进修,老人家当然高兴了。他还担心小两口不经常见面,等曾孙子的时间又得延长许多。于是很爽快地说:“以后这种事情,你就自己决定了。爷爷不是迂腐不化的人,不会干涉你们年轻人太多。何况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做事有分寸。”
“谢谢爷爷,那我上楼了。”
能得到婆家的喜欢,安宁自然很高兴,但又怕这种平静和其乐融融的画面,总有一天会因为她那段大学时代的恋爱而悄悄变质。
或许,她应该提前跟程易樊坦白?
繁杂的思绪突然被铃声打破,以为又是老公打来的,嘴角刚扬起却在看到电话号码后愣了一下:“喂,院长,怎么了?”
因为对方很少会给她打电话,所以安宁才会感到惊讶。
金院长焦急的声音传来:“安老师不好了,东东住院了——”
手机突然滚到楼底,站在楼梯上的安宁焦急转身,一张脸不满惊恐和慌乱。东东,你千万不能有事!
程副军错愕地看向门口,若不是管家也确定刚才跑出去的是安宁,他还不敢相信孙媳妇会没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又出门。
“快,给易樊打电话!”
许伯赶紧拿起客厅的电话。
程副军一脸沉思地靠在沙发上,他相信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安宁不会那么焦急。难道是亲家有事?
刚想着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就听许伯道:“老爷,少爷说他会处理,让您别急。”
甲壳虫很快离开程家,安宁吓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斗。偏生她的手机掉在楼梯上,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如果不是程宇翔的出现导致她害怕东东的身世曝光,安宁不会失去冷静到没跟程副军打招呼就出门的地步。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到达医院,结果车跑一半,油的指标已经到底,让她差点崩溃!
没带钱,没手机,她要怎么去医院啊!
纤细的身影不断在马路上徘回,期待着路人可以顺道稍她一段,可是不论她怎么拦车,都没人愿意停下。
就在她蹲在路边失声痛哭时,一道略带低沉的声音带着担心响起:“安宁,你怎么了?”
程宇翔回家时,正巧见她匆匆忙忙跑出家门。那副焦急不安的样子连他都么见过,所以就跟来了。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跟来,不然她晚上要怎么办?
看到他,安宁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站起来,淌着泪道:“赶紧,赶紧载我去承恩医院!”
医院?
不明就里的程宇翔不敢耽搁,好不容她才愿意接近他,他当然会好好表现。
院长坐在急救室门口,眼睛红得下人,一夜没睡加上伤心流泪,把她折腾的够呛。但如果东东没事,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安宁赶到时,东东正巧从急救室被推出来。
她心急如焚地跑到病床边,不断喊着东东的名字,可是小小的男孩躺在病床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程宇翔赶紧扶住她:“宁宁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听着他的安慰,安宁很想大声告诉他,躺在病床上的是你儿子,亲生儿子啊!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把恐惧和担心往肚子里咽。
“东东,别吓安老师,你一定会没事的。”
孩子被送进普通病房后,安宁跟着医生回到他的办公室,心里忐忑地问:“医生,东东怎么样?他——”
“你是孩子的妈妈?”
呼吸一窒,僵硬的身躯看向身边一脸诧异的男人,好半晌才找到声音:“不、不是。我是他的老师。”
医生笑了笑,边翻阅报告边说:“看你那么担心,还以为你是东东的妈妈呢。不过这个孩子需要特别注意,我们发现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程宇翔赶紧扶住她即将倒下的身体:“宁宁,你怎么了?”
先天性心脏病……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请问孩子的父母,或者也有爷爷奶奶,有先天性心脏病病史吗?”
“我、我不知道。”
六神无主的走出办公室,安宁的脑袋里已经被先天性心脏病占满,她不懂,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这种病遗传给东东?她不是很爱东东的吗,不是为了他——
“安宁!”突然赶到的程易樊下意识把她从程宇翔怀里抱过来,一脸焦虑不安地看着她:“你别急,我已经听金院长说了,东东会没事的!”
“易樊……”没想到他会出现,安宁的坚强终于卸下,委屈地扑到他怀里失声哭泣。
被推开的男人站在原地,浑身发凉。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外人,彻彻底底的外人。程易樊可以轻易从他手中把安宁抢走,因为他是她丈夫,而自己……只是过去。
安抚好她后,仿佛才发现男人的身影,程易樊诧异地问:“宇翔,你怎么会在这?”
安宁心尖一跳,闪烁着不安的眸子睁睁地看着他。程宇翔心里苦涩一笑,她以为他会伤害她吗?不,他办不到。“在路上的时候,凑巧看到她车没油了。”
这个借口让安宁舒了口气,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分感激。
程宇翔冲她勾了勾嘴角,却笑不出来。
后来程易樊把东东转到VIP病房,方便大家在这里照顾他。男孩从晕倒到现在,都还没醒来,让安宁怕得不敢离开他半步。
“老婆,旁边有床,你去休息一下。”她不肯,趴在东东床边默默看着他。
程易樊叹了口气,强硬地把她抱起,不容置喙地放在隔壁床上:“必须休息!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糟糕?我都怕下一个晕倒的会是你。”
分明是呵斥的语气,却让安宁莫名的感动。
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捏紧拳头,缓缓闭上眼睛。如果换做他,他做不到强势的不顾她的态度,也不能让她真的乖乖躺下休息吧?
但,那个男孩是谁?
想到病床上的东东,还有安宁心急如焚的态度,程宇翔的眼睛骤然睁开,一个让他惊喜又慌张的可能性钻进脑海里,就再也无法挥去。
东东八岁,八年前他喝醉与她发生关系之后,她就消失了!这么说——
程宇翔的心脏跳得厉害,看向东东的眼睛灼热而激动,若非程易樊在,他一定不顾一切的询问安宁,东东是不是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