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明白,昨晚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发生的,但是孩子,她实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想开了的她下车进到商场买了部手机,之前的不知被徐湛放到哪里,买好卡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方娴打电话。
按好号码后算算时差,顾悠叹口气将电话扔在副驾驶皮椅上。
天色愈发阴霾,雨丝冲破灰暗,敲击挡风玻璃,随着惯性跌坠。
顾悠也被生活的惯性拉扯,早就跌落入泥。但她不是种子,没有发芽新生的资格,只能这样继续下去,反正也没有任何再能损失。
发动引擎,她驱车返回别墅。
五月末,空气因为下雨而饱含压抑。大概是紧急避孕药刺激胃痛,顾悠觉得恶心,不顾天气趁着红灯摇下车窗。
几次畅快的深呼吸驱散头晕恶心,没等红灯变绿,一个声音搅乱她刚刚平静的气息。
“学姐……”
何绍亭开车目不斜视,难得一次偏头,就看见摇下的窗户内,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面庞。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然而那么没有底气,不像是叫人,倒像是自言自语的梦呓。
十五分钟后,霸道紧挨着A6L,顾悠和何绍亭坐在路边绿化公园的回廊里沉默不语,身旁时不时传来象棋子“啪啪”敲击木板的声音,夹杂着老人们的惊呼或是笑声。
“你不去上班?”顾悠率先开口,何绍亭穿得是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一看就是中途离开研究所的模样。
“不急,”何绍亭看着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和徐湛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方便说,现在呢?”
果然是这个问题,顾悠有些无奈,何绍亭对课题的执着真是贯彻到了生活里。
“不就是结婚么,”她低头看自己的脚,“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拿你妹妹要挟你?”
“我都说是自愿了,你烦不烦?”顾悠不想他知道真相牵扯其中,更何况也的确算她自愿。
“方叔叔的事我知道了,如果不是小娴,那就是这件事对不对?”
顾悠蹭一下站起来,“你有完没完?”
何绍亭也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不想说是觉得我帮不了你?”
“现在是你不愿意相信我,”顾悠尽量装得无奈,她灵机一动,将手机递了过去,“这样,你把电话留给我,要是我真需要你帮忙再联系,这样总可以了吧?”
何绍亭望着她,抿紧双唇,清秀干净的脸上表情复杂,最终他没再说话,接过手机输入号码。
这个眼神,顾悠有印象,就在昨天晚上,徐湛也曾经这么盯着自己,她打了个冷颤,希望是自己想错了。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与何绍亭关系很好,但也仅限于哥们儿,多年后重逢虽然亲切,但早没了当年无话不谈的亲密。顾悠不是傻瓜,何绍亭对她的事如此纠结再加上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
“你的号码?”何绍亭握着自己的手机问道。
“不知道,你直接拨过去吧。”新买的卡顾悠当然记不住。
再回到车上,顾悠将他的号码删除后开车回到别墅。
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乱麻,再扯东扯西她实在承受不来。
现在她面临最严峻的问题,是避孕药藏在哪里最好?
最后顾悠选择在衣帽间衣柜顶上的视觉死角,这黑胡桃木的嵌入式衣柜也不可能倒,理论上绝不会被发现。
脚步声打断她颇为自得的心情。
徐湛这么早回来?
做贼心虚,顾悠急忙脱掉上衣假装换衣服,背对衣帽间的门,不出三秒,门声响起,她刚好做出正在套上衣的动作。
因为紧张,恶心眩晕又开始咄咄逼人。
“回来了?”
“嗯。”
徐湛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顾悠不敢回头,装作若无其事背对他,将家居服换好,“怎么这么早?”
“你今天开我的车闯了黄灯,交警支队的扣分短信发到我的手机里。”他淡淡地说。
“我出去买点东西。”顾悠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话刚出口,她才发觉不对,自己根本没有闯黄灯!
她猛一转身,逼视徐湛,“你有话直说!”
“去了哪儿?”
“买手机!”顾悠表面生气,心里却长出一口气,幸好删了何绍亭的电话号码,否则以徐湛的脾气和手段,她今天恐怕就要被逼问出避孕药的事了,为了更理直气壮,她刻意挑眉,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车上有防盗开锁定位。”徐湛没有任何闪烁其词,他坦然地看着顾悠,好像这种监视是理所当然。
自己买药时车停在加油站,有理有据,应该不会被怀疑,可仔细一想徐湛的话,顾悠忽然气不打一出来,“你把我当犯人?”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徐湛冷漠的神情像是在阐述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平静的语调忽然让顾悠手心冒汗。她亲密地和徐湛生活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从来还没有用过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愤怒的波浪掩藏在风平浪静深处,更让人战战兢兢。
不可能,避孕药的事即便有定位跟踪也无迹可寻,难道……是与何绍亭见面?
似乎看出顾悠的不安,徐湛迈开长腿两步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拿出手机。
“这是我的隐私,徐湛,我希望你能尊重我。”顾悠表面上毫不示弱,动作敏捷地捉住徐湛坚实的手腕,两人僵持对视,忽然,徐湛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她看的清清楚楚,他眼里并没有笑意。
这种感觉实在可怕,昨天和她抵死缠绵的男人这一刻好像要对自己杀之而后快,她打了个冷颤,就在这时,唇上一热,徐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她抵在柜子上,狠狠吻了上来。
这个吻并不甜美缱绻,像是侵略,不留余地,除了占据就是掠夺。她喘不上气,身子被徐湛架着紧贴柜门,脚尖勉强点地,使不出半点力气。
两人都睁着眼睛,一个沉郁,一个慌乱,目光在对视中焦灼得比吻还要火热。
顾悠眼睁睁看着徐湛握着手机的手轻轻按在拨通键上,两次,重拨。
通话记录!
来不及了,徐湛已经拨通电话。
顾悠呆立着,每一寸被他冰冷眼神掠过的皮肤都激起寒意,唇舌早已麻木。
电话接通,何绍亭夹杂着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徐湛头都没低便挂断,关机,将手机向后一扔,双手将她提起,迫着她的腿张开环住他的窄腰。
然后,他离开她的唇,静静看着她,像在等她的解释。
顾悠被这恶劣行为刺激后心底升起一股火,微扬下颚,示威般对视回去,“这是我的自由。”
说完她就后悔了。
徐湛薄唇紧抿,眼中的燎原怒火温度灼人,顾悠明知大错铸成仍不肯亡羊补牢,倔强地瞪回去,不甘示弱。
噗咚一声,顾悠疼得直抽气,徐湛突然松手,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再抬头,人影都没看到,只听砰的响声,衣帽间的门被狠狠关上。
这算什么?关禁闭?
她咬牙起身,头晕越来越严重,扶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顾悠没想到徐湛这么不讲道理,寻常夫妻也没有说因为见个朋友翻脸的吧?她之所以心虚是因为何绍亭对自己有心,但她顾悠光明磊落,答应徐湛的事绝不会阳奉阴违,可徐湛的想法她实在摸不准,难道以后还不能有个人空间了?
他要娶的是老婆还是单纯想在家玩禁室培欲?
“开门!”顾悠怀着满腔愤懑拍门,“徐湛!开门!家庭冷暴力算什么男人!”
很久都没有回应。
她不再白费唇舌,胸口愈发气闷,再加上没有吃饭,胃里翻搅恶心,还带着针扎般的疼,没想到事后避孕药的副作用竟然这么大,顾悠有点害怕,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曲线救国,先认个错吃点东西,把这难熬一天挨过去。冷汗顺着额角流过脸颊,她又拍了拍门,力气已经小得多,“徐湛,我们不能谈一谈吗?”
还是没有回应。
地毯柔软,可她却如坐针毡。衣帽间没有窗户,别墅隔音又好,她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除非有人大喊。可就算她有主意跑出去,现在也没有执行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悠趴在地毯上蜷缩着,后悔吃药前没吃点什么。一年来她有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饥一顿饱一顿,方便面一箱箱吃也已经是家常便饭,胃早就不是当年在军校时那么健康,风吹草动就疼得她冷汗直冒,更别提现在药物刺激后的痛苦。
薄薄丝绸家居服因为冷汗紧紧黏在身上,她浑身发冷,颤颤巍巍半跪着顺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外套是徐湛的西装,上面还有他的味道,不知为什么,闻着这味道恶心的感觉褪去了些,她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又抓了件徐湛平时在家穿的衬衫抱在怀里,头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得太沉,以至于梦都变得格外真实。
她梦到小时候方铮带她和小娴去打靶,她打出人生第一个十环,方铮乐开了花。然后,她和小娴在草地上和那只叫二黑的军犬玩得满头大汗,二黑摇着尾巴把她扑倒在地,一顿猛舔她的脸,痒得她咯咯直笑,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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