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重症监护室,陆希南边脱衣服边问小军护,“元华在哪个病房?”
元华就是给张忠召开车的司机。
小军护转身去电脑里查了下,然后告诉他,“陆军医,他没有住院,包扎一下就回部队了。”
哼!果然如此!
如果这次的事真的是宋慕北捣的鬼,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走出武警医院后,陆希南直奔一墙之隔的部队营区而去,晚饭过后,操场上有锻炼的战士还有许多家属。
整个部队,不管是干部,战士,还是干部家属,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会,额头上青筋暴起,垂在一边的身边的手早就紧紧握成拳。
如果他真的有毁天灭地的本事,他相信,他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慕北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
宋慕北似乎早料到陆希南会来找她,所以,当她的勤务兵跑进来,对她解释是这个风华无双的正团职军医硬要闯进她办公室时,没等她说完,就对那个着急的女战士挥挥手,“你先出去。”
能做的了宋慕北勤务兵的肯定是个非常机灵的人,小女战士应了声就退出副团长办公室,还非常懂事的关上了门。
陆希南显然是火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依然暴起,眉角也在跳动,着这样的陆希南,让宋慕北也感觉到了害怕。
她反复告诉自己,胜败再次一举,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她的爸爸是大军区的首长,她的爷爷是中央重要的政要人员,她谅陆希南也不敢对她怎么了,所以……
所以她想错了,下一秒钟,陆希南已经走到办公桌边,手朝她扬起,脖子已经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掐住。
血脉不通,她脸涨得通红,挣扎着要去掰开陆希南的手,可惜,她再怎么也是行军出身,怎么可能抵的过这样一个既会拿手术刀,又会拿枪的男人。
陆希南拿捏的很准,在她翻了好几个白眼,离死只有一步之遥时,抽回了手,宋慕北瘫坐在皮椅上,摸着脖子大口喘着气,这个男人,他当真敢这样对她!
陆希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深邃如潭的眼眸里渲染着厌恶,看着她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宋慕北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把你下在张院长身上的东西告诉我!”
对症下药,也要知道了症状才好下药,不是他们找不出张忠召身上的毒是什么,只怕他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宋慕北瞪大眼睛,回看着陆希南,看了几秒钟后,忽然就吃吃的笑了起来,“陆希南,你有本事就杀我啊,只要你舍得让你那个瞎子儿子变成孤儿,让你那个脑子里也长了个东西的女人为你心碎而死,我没有任何意见!”
陆希南浑身的血液直朝脑门冲去,胸口涌起的勃然怒气,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爆炸了,真的是怒气反笑,他握紧拳头用力捶打宋慕北的办公桌,就说了一句话,“宋慕北,我很庆幸你和我的指腹为婚取消了,不然我会以你有这样的未婚妻为耻!”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慕北也气到了极点,扬起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勤务兵听到动静,在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宋副团长……”
“滚,都给我滚!”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门外一片安静。
……
陆希南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拿出电话打给了陆明锐,什么都没说,只说晚上要值班,麻烦他把小墨白带他那里去照顾。
这么桩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美事,陆明锐点头如捣的答应了,孩子安顿好后,陆希南就要挂电话,看宋慕北死不悔改的样子,他就知道除非是答应娶她,否则根本拿不到解药。
如果他没有那个江南小镇,如果他没有再次看到温郁,如果他依然不知道小墨白是他的儿子,他真的有可能会娶宋慕北。
两年的等待,寻找,让他的心灰意冷的同时,也再也爱不上任何人,娶妻,只是娶个人而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他怎么样都不会对不起温郁,也不会在让他的孩子委屈下去,他要好好的补偿他们。
可是……脑海里闪过张忠召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眉心又拧成一团。
哪个人,他都不想辜负,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电话那头,陆明锐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的事,感觉陆希南要挂电话,忙喊住他,“哥,我还有事没说呢。”
陆希南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时,直接说:“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我现在有事。”
“很快的,一分钟都不要。”
“快说吧,我真的有事。”陆希南说着就跑了起来。
呼啦啦的风声传到陆明锐耳边,他就知道陆希南真的有事,语速加快了不少,“哥,我有个办法,既然嫂子躲着不肯出来,我们为什么不把她引出来呢。”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比如在报纸登出小墨白的手术时间,再比如登出他的什么消息,也许真的会引来温郁,但是,现在张忠召危在旦夕,他真的先没有心思去管那个,随便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陆明锐以为陆希南忙着抢救病人,没听进去,对他这么好的主意,没有听进去,不由得就有点失落,这时,房间里传来孩子呀呀的声音,这是小墨白在提醒别人他已经睡醒了。
陆明锐走进房间抱起他,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陆明锐抱着这个小人儿,感觉心头软的能滴出水。
陆明锐也算是了解自己这个大哥的性格,没经过他同意的事,他当然不敢做,至于他自己嘛,无论怎么样折腾都不要紧吧。
小墨白似乎感觉到叔叔的坏主意,咯咯的笑了,清脆的童声落在人耳膜里,异常悦动听。
……
话说温郁,看到莫轩枫,尤其他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依然这样死心不改,也勾起了她快忘掉的报仇。
报仇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难的事,又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事,关键是只要能抓到他的死门,然后予以制擎。
她和莫轩枫有了所谓三年的恋爱,又在这一辈彻底看清了他,对他的死门可以说非常清楚。
对付他很简单,只要用已死之人击溃他就可以了。
她也的确有心计,在报仇的同时,也给自己争取了逃离的时间,至于莫轩枫嚷的那句爱她,呵呵,管他真假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的心里只住着那个男人。
身上还有点钱,她却不敢去住任何一家宾馆,在B市哪怕是住那种私人开的家庭旅馆也是要身份证,这无疑会让陆希南很快找到她。
至于温家,她也不能回去,说不定得知她回来的消息,陆希南早就派很多人在守着了。
天色越来越暗了,温郁真的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她想到了去孤儿院,她还在是夏蕴时长大的地方。
夜风一吹,头又开始痛了,她翻开包找药,却发现没有了,四下看了看,马路对面就有家药店,她边揉着太阳穴,边朝马路对面走去。
嚓!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她侧过脸看到在离自己身体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有辆车停了下来。
司机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温郁看到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她愣了下,那个人已经在说:“过马路不看红绿灯吗?”
顾忌着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军人的身份,哪怕是训斥,也比社会上的司机要客气许多。
温郁说了声“对不起”就要朝继续朝前走,车门打开了,有个同样穿军装的人朝她走来。
在他打量温郁的同时,温郁也在打量他,应该是和陆峻峰差不多年纪,双鬓发白,眼神却比同龄人要威严睿智的多,也许是身居高位多年,有种慑人威严的气质。
温郁看了下他肩膀上的军衔,纯金的五角星,应该是非常非常大的那种将军级别了。
温郁觉得挺讽刺的,她又不是部队里的人,怎么尽会和部队里的人牵扯上关系。
宋东平打量着眼前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可置信,难道……那件已经被他忘记,被他父亲忘记的事,再次袭上心头。
他开口问温郁,“姑娘,你是不是姓温?”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激动,期盼,甚至是内疚。
温郁愣了下,难道说陆希南为了找到她,把照片和姓名都告诉别人了,陆希南这么对她,让温郁心里半是欢喜,半是苦涩。
欢喜他如此在意她,为了她,甚至托了他从来都不屑的关系;苦涩的是她脑子里的瘤,在生小墨白时就被认定是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
温郁相信人生从来都是矛盾的整合体,却不会像她这么矛盾纠结的。
当涌出这个念头后,她很肯定的对眼前这个看她的眼神,明显出现异样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温。”
“哦。”宋东平失望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往事,他越看眼前的女人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