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陆希南的肩膀,言尽于此,也不好再说其他的,陆希南站起来,对他道了声谢就走出珍室,连一来往不密切的人都看的出来他有心事,看样子,他真的要去西南好好忙碌一番,或许等他再回来时,就会彻底忘了那个人。
……
陆希南出了部队医院后,直接去了后面的公寓,两室一厅,还是老样子,赵阳收拾的很干净,他换好拖鞋,去厨房煮了个鸡蛋,又去冰箱里拿个冰袋。
等鸡蛋煮好凉的差不多,冰袋也敷的差不多了,他用两种方式这么着急的消肿,实在是因为想今天就赶去西南,怕张忠召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一通大骂,就做了点弥补措施。
背靠在沙发上,正边拿鸡蛋在青肿的眼眶边上来回滚动,边胡思乱想,电话响了,急促的电话铃声,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陆家的宅点,他不由一愣,这个用陆家宅电打来的电话,他虽然敢电话虽然是李汉山打来的,却肯定是经过陆兴达授权的。
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童年时,骑在他背上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陆希南心里微微一软,划过了接听键。
电话果然是李汉山打来的,对几乎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也没有多客套,直接说:“希南,我找你有事。”
陆希南听的清清楚楚,他说他找他有事,而不是陆兴达。
电话一接通,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电话上,一个不小心,捏鸡蛋的手加重了力气,痛的倒吸一口冷气,“李副官,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晚一点我要去赶飞机。”
“什么?赶飞机?”李汉山非常意外,“希南啊,你要去哪里?”
“部队派去西南的人手不够,需要我去帮忙。”
“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过去找你。”
陆希南有点不高兴了,“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去机场了。”
“这样啊。”李汉山却固执的坚持,“那我去机场找你。”
陆希南没想到他这么坚持,淡淡的丢下三个字,“随便你”就飞快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陆希南依然半躺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白水蛋揉着眼眶,不知不觉,连自己睡过去了都不知道。
这一觉,他睡的出乎意料的好,竟然连一个梦都没做,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他以为是在梦里,意识不清的抓过来,顺手划了下,就放到耳边,然后沉着声,迷迷糊糊的“喂”了声。
电话那头李汉山的声音带着,火急火燎的急喘,“希南,我怎么没看到你啊,你到底在哪呢?”
陆希南惊出了一声冷汗,从沙发上倏地下就坐了起来,眼眶是不怎么感觉到痛了,头却一星星的疼。
没听到陆希南的声音,李汉山又急又气的声音再次落到耳膜上,“希南,你在听我说话吗?”
陆希南彻底醒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这一觉,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快四点了,匆匆应了李汉山一句,就朝机场赶去。
……
温郁正低头走的飞快,不想迎面跑过来一个人,躲闪不及,就这样撞上了,一抬头正要对来人道歉,不想,却看到了一个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飞机场的人。
陆希南显然也没想到在飞机场也会看到温郁,不由得怔住了,同样的,温郁似乎也傻了。
温郁只看了他一眼,就飞快收回目光,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陆希南也没开口,再次相见,两个人都那么的猝不及防,他也怔愣在原地,和温郁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一直锁在温郁身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化石。
喇叭里响起甜美悠扬的登机声,所报的航班正是温郁所要登的飞机,她不由的就有些着急,脚尖一转,就侧着身要经过陆希南。
陆希南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弧线优美的下颌却绷的很紧,在和他擦肩而过时,温郁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的朝他看去。
两个人这样沉默,总不是办法,几乎就当陆希南忍不住要爆发时,一个人影步履匆匆的跑到他身边,“希南,我可算找到你了。”
这个人就是在飞机场找了陆希南,将近两个小时的李汉山。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站到陆希南面前大喘了好久,都没能稳上气息说出一句话来。
温郁本来朝前的脚步,也在看到李汉山时微微顿了顿,不过很快,只是几秒钟,很快就拎着一个很小的行李箱继续朝前。
陆希南努力隐忍下去的愤怒,在温郁又抬起脚步朝前的瞬间,终于被激发出来,他感觉自己彻底失控了,什么修养,什么道德,都统统见鬼了,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他,再这一刻,化身成了恶魔。
温郁显然没想到陆希南忽然又会去拉她,挣扎了下,根本没用,温郁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陆希南,不止额头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着,隐隐的,她看到在他细小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陆希南,你要干什么?”终于,温郁怒吼出来,“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还和我纠缠不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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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为了蛋蛋
“温郁,你以为我们两之间,就你一句我们完了就算完事了,我告诉你!”陆希南大口喘着气,每个字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从齿缝里蹦出来,“温郁,你太天真了,我绝对和你没完!”
温郁没有生气,被他一路拉着,走的飞快,也大口喘着气,她用力抽回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声音平静,“陆希南,只要你有本事,随便你怎么报复,现在……”侧耳听了听,再次响起的登机声,“我没工夫和你耗下去。”
说着,她直接转身,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陆希南竟然把她拉进了男洗手间,而正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于强大,目光太过于凛然,让本在里面方便的男人,硬是顾不得有没有好,就跑了下去。
之所以没有外人进来,毫无疑问和站在门口的李汉山脱不了干系。
李汉山看她这么快就出来,显得很意外,“温丫头,这么快就谈好了?”
他这么着急着要找陆希南,其实只是为了澄清照片的事,昨天晚上,他基本一夜没睡,反复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所谓的愚忠,还是助纣为虐。
天际露出白光,他才做好决定,只是要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陆希南,这样算起来也不算是背叛陆兴达。
自顾忠孝两难全,当了一辈子兵的李汉山却是觉得忠义两难全了,他一辈子行军,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一个女人,温郁却是意外。
温郁仿佛已经猜到他为什么会在机场,对他摇摇头,目光肯定中带着点哀求,“李伯伯,我和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求你千万别说。”
李汉山一张老脸满是皱纹,已经很浑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温郁,嘴角翕动,刚想开口,陆希南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你还有什么不能让别人说的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郁,口气很咄咄逼人,“温郁,我都已经知道了,最近几天报纸上登出的消息,都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
说到这里,陆希南做了个笑,却没有声音发出的动作,“温郁,有句话,你还真说对了,不是我没把你看清,而是你实在是藏的太深!”
温郁觉得喉咙里再次涌起一股咸涩味,她生生压住了,同时也压住心口的痛,甚至,当听完陆希南的讽刺后,她还能面色平静的扬起头看着他,更甚至于,她还能对他抿唇笑了笑。
她说:“陆希南,原来你都知道了,难怪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是气急败坏了,还是恼羞成怒,哎,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也知道我是个多么有心计又歹毒的女人,随时欢迎你来报仇。”
话音落下,她收回目光,转身朝安检处走去,迎面走来的人,都以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个明明嘴角含笑,却是泪流满面的女人。
陆希南脚步朝前迈出去一步,落到地上后,终究没有再次抬脚,从他的角度,他看到那个心比铁石还硬的女人,肩膀时不时松动,是还在笑他的愚蠢吗?
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入到肉里,他却浑然没察觉到任何痛,犀利的像是他手术时用的柳叶刀一样的目光,冷冷的,一直目送那个在短时间内,倾心相交,爱到骨子里,后来却又痛到骨子里的女人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站在一边始终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李汉山,幽幽叹息,“希南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强求!”陆希南很粗鲁的打断他,“她这样的人也配吗?”
李汉山被他的一句话噎住,看他脸色阴沉成那样,本来还想劝说两句,陆希南却已经大步朝柜台走去办理登记手续。
看到陆希南这副被人伤的快崩溃的模样,李汉山真的想不管不顾,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没等他走到柜体,陆希南已经换好登机牌,朝安检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