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人有色 (月语心楼)

“嗯！”莫承天想叫奶奶，但叫不出口，叫妈更是叫不出口，不过聪明的男人只是点头表示同意省略了那一个称谓的环节，其实叫什么无所谓，只要他们幸福就是这一家人最大的心愿。

“丽华，风大了，进屋吧！”梅正声适时的唤着几个，浑厚而又有些苍老的声音，“我沏了上好的龙井，都过来尝尝！”

屋外的几个人包括可爱的小香香一齐闻着茶香拥进了客厅之中，“爸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手艺还是不错吗？”

梅云苏上前端起一小杯砖红色的小茶盏，慢慢的品着，“好茶，”紧接着梅云苏舔了舔舌尖掠过的清香，仰起头，微闭双目，啧啧称赞。

“就会拍马屁！”梅正声一边红着脸乐呵着，满足的听着女儿的赞许，不过还是清楚的逗了一个乐子。

忽儿梅正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道，“云苏，关于你认祖归宗的事情，爸爸也不拦你，不管你姓什么，做什么，爸爸永远支持你！”声音低沉，诚重、真挚！

“爸，你别这么说，”刚才有说有笑的梅云苏从红木的小登子站起身来，轻轻的放下茶杯，“不管什么时候苏苏永远是您的女儿，她所有的户籍栏上永远的父亲只有梅正声。”梅云苏适时的安慰着父亲。对于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有时候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原本不想父亲在花甲之年之际失去抚养成人的小女儿，不管曾经如何，二十多年的养育亲情，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啊。

汤丽华想要上前说些什么，梅云苏却冲着母亲泪光闪闪的摇了摇头，继续哽咽着，“爸妈，不管如何，你们在我心目中是永远占在第一位的。”

“好了，孩子，只要你与承天幸福，爸妈就知足了，”汤丽华适时的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梅云苏看了看两鬓斑白的父母，心里更加的酸了起来，不认亲是为难承天，为难已经知道真相的父母；认了吧，又是为难父母，怕是伤了他们的心，认亲意味着还会更多出一层父母的事情来。

女人的心里五味杂陈，酸楚无奈。

“好了，”莫承天看出女人的心思，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拍在削如垂柳的肩上，深深出口。

“你们明天就回去吧，最好带上香香，让承天的父母也好受些，不然……”母亲一字一顿的说着，最后半句，看了看承天，唉的一声竟然没有说出来。同样作为母亲，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嗯，”两人同时点头。

“你看你们弄得跟开个什么追悼会似的，都抹什么眼泪啊，这是高兴的事儿啊，承天与苏苏的幸福日子还在后头呢。”孔几道又为大家又斟了一轮绿油油的清茶，滔滔不绝的侃起了茶道。

“喝茶呢，有讲究！第一泡茶，应该还会有些杂质，茶道的香气还没有真正的泡出来，第二泡茶，来，承天，苏苏，品一下，味道才刚刚沁出来，香最浓最重！”

……

第二天，莫承天携着一家老小奔向金海，约到孔几道的时候已经是男人一家三口回到金海的第三天了。

清风茶楼。

孔几道依旧是一身唐装，但也却是苍重的脸上挂着一丝忧伤，不过看见包厢的门被打开后还是望到了曾经见过的那名清丽女子，明眸艳骨，但不失有着高度的艺术气质，精练的小坎简单大方的搭在肩上。身下着一身紫色的短裙，一双驼色的单长靴衬显着修长的美腿。

一样的棕色大卷，眉宇之间洋溢的却是羞涩，紧张，白皙的脸庞，精致小巧的五官，东方女子典型的气味，晃一如二十年前的汤丽华一样的迷人高雅，漂亮。

孔几道的心沉了又沉，对，就是自己的女儿，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如何劝说汤丽华打掉孩子，是多么的可笑而又可耻，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自己居然显些成为扼杀如此优秀女儿的刽子手。

鼻子酸酸着，孔几道眼间有一股浊泪涌在眶中，背过身去，悄悄用唐装长袖简单的探擦试下。

慢慢的站起身子，温和、慈祥的开口，“云苏，我……我……！对不起你!”话终于脱口，心中压抑也缓缓解除了几分，卡在喉咙的那根几十年的鱼刺终于吐了出来。

“云苏坐吧，”孔几道挤出几丝笑容答道，话题一转，几个人顿时轻松起来，身后却探起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妈咪，这是谁啊？”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刚刚尴尬的气氛。

梅云苏一顿，不知道如回答香香，但也不能隔断了那道亲情。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本来目色有些暗淡的孔几道，但听到清亮亮的童音立刻眸子发亮，不等孩子的母亲开口，便身子探向前问道：“是香香吗？来叫外公抱！”说完哆嗦一双大手撑着桌子，低头寻着那个童音的来源。

看着眼前的苍老男人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目光锁定在暴露着青筋的手背上，哆嗦着，还拄着拐杖。

梅云苏弯下身子摸了摸香香的头道，“香香去叫－叫－外公！”梅云苏直起身子，咬了咬牙，看了眼已坐到桌子旁边的莫承天，男人点了点头，女人才迟顿出口，关健字处还是有些结舌。

“我不是有一位外公吗？”香香好奇的黑宝石大眼睛忽忽的望着梅云苏，“妈咪，”香香又看了眼目光炯炯的莫承天道。

“香香有两个外公疼不好吗？”莫承天上前解了这一道看似简单又富有深意的燃眉之急。

“嗯，”小姑娘还是怯怯的蹭到了孔几道的身旁，生生的奶气喊着，“外公好！”然后就抬起头，好奇的次着眸子，“外公，你怎么还有一个棍子，这是什么啊，能不能给香香当玩具玩玩？”孩子询问的口气。

“好，好，外公什么都能给香香！来外公抱抱。”虽然孔几道抱起肉嘟嘟的小家伙很吃力，但还是硬憋着一口气，把孩子吃力的抱了起来。

三个大人一时之间无语起来，只剩下小小的主角高兴的在这个空气中飞旋着清亮的童音与笑声。

梅云苏深深的垂下头，“孔老先生，真是对不起，还要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如果不便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女人深深的呷了口茶，感觉比父亲亲手泡制的茶还是差了一些火候。

孔几道激动的一挥大手道，“没有什么不便的，你是我的女儿，只是当年一时糊涂，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没有受苦，其实我们生活的很好，我父亲其实待我们很好！”梅云苏故作镇静的说着，我父亲三个字明显的加重了音色。

谁都能听得出来梅云苏是对梅正声的极度认可，让孔几道的心倏的一沉，鼻子再次发酸起来。

“你妈现在好吗？”孔几道提着心裂的感觉小心的问候着当年想起来就心痛的那名女子，婉而如雪，明而温和。

可是他孔几道作为一名有妇之夫，却明明的勾引了良家女子，结果却什么责任也没有负，反而被父亲的铁门紧紧关了几个月，连见一次汤丽华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最后孔几道被父亲解除禁闭的时候，才知道汤丽已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嫁给了追求她几个月的梅正声，孔几道当时是整整三天没有睡觉。

然后再次见到汤丽华的时候，温婉的女人只冷冷的摞下一句话，“如果还为我着想，永远都不要去打搅我们的正常生活，此后我的一切与你无关。再相遇，形成陌路。”

短短几十个字，犹如一把把利刃深深的刺着孔几道的心口。为了不让心仪的女子伤心，孔几道真的再也没有打扰过她，只不过是在汤丽华刚刚结婚后，孔几道还是一无返顾的驱到到了A市，在那里悄悄的尾随汤丽华，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过得幸福而已，她明明知道却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一想到这些孔几道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是的他亏欠她们母女太多了。再后来，看到梅正声对孩子、对汤丽华确实不错，男人便彻底的离开A市，再也不踏足那个令他伤心的地方，他也充许下属跟他提起任何关于汤丽华的事情，他只要听到她平安两个就好。

不管什么业务什么应酬只要涉及的A市，孔几道就会以各种理由推托掉。

不管何种原因，今天梅云苏以汤丽华的翻版恍然的就站在孔几道的面前，往事历历在目。

“苏苏，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与承天幸福，爸—我会永远支持你！”爸爸说得生涩，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但还是忍痛说出了口。

“嗯，”梅云苏的小手有些哆嗦，赶紧端起一杯茶紧紧的喝了两口，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孔总，云苏的事情，下一步……”莫承天故意顿了顿道，抬眼看了看正与香香玩着的孔几道。

“我会在各大渠道明示、朋友圈、社交圈明确我与梅云苏的父女血缘关系。还有……”孔几道如数家珍想着如何让女儿接受到孔家的各种荣光。

“孔总，我看不必了，只要自己人知道就行，何心这么大张旗鼓，此地无银三百两呢？”莫承天倒是看得很清楚，毕竟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