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鳐轻轻“嗯”了一声。
卫遥远没话好说了,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那你那个基因解码……除了变人跟蝠鲼,还能……变成别的吗?”
季鳐看了看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能啊。”
卫遥远差点就跟女主播一样来一句,“那变一个啊!”
季鳐显然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就下了个决定。
他站起来,解开衣带,把深衣给脱了下来。
卫遥远期待看变身,可没期待看裸(和谐)男——她这一天都看到多少裸(和谐)男了啊!
季鳐脱完衣服,有点羞涩地冲她笑了笑:“那我变了。”
他也不是没裸过,以前都没这样啊,怎么突然就羞涩了?
白花花的人体渐渐开始变化了,最先发生改变的是手指——卫遥远也突然理解了“解码”的含义。修长干净的骨节逐渐拉长,长出锋利的金色爪子,手腕上的皮肉则变薄张开,形成一根根金灿灿的羽毛。
卫遥远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动物,四爪金碧辉煌,每一根羽毛都像是金箔铸就的,脑袋似鹰似雀,琥珀色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像,简直像在做梦。
卫遥远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金色的大鸟亲昵地拍了拍翅膀,大团的火焰从它身上燃起,将她的脸也映照得绯红。
☆、第十七章、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暴力血腥内容,接受度不大的tx可以等下章出来后一起看。
“沧龙,白垩纪晚期出现的海洋顶级猎食者,短时间内大量繁殖后迅速灭绝,进食方式血腥残暴……”
卫遥远盯着网页,逐字逐句看过去,越看就越觉得胸口发闷、手心发凉——吃鲨鱼的海蜥蜴,听起来很恐怖啊!
卫生间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卫遥远连忙把网页关了,随手点开个小游戏。
季鳐头发湿漉漉的,拿着吹风机坐到她边上:“遥远,帮我吹头发——”卫遥远接过吹风机,站到了他身后。
季鳐十分顺手就点开了电脑属性,换好端口,输入网址,进了个花花绿绿的新闻站。
首页头条就是卫遥远跟他面对面站着对视的照片,还配了个异常狗血的耸动标题:蛇族先祖沧龙族原是痴情种子,疗养院一见钟情再谱人妖绝恋!
卫遥远握着吹风机的手哆嗦了一下,季鳐眉开眼笑地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再点进去,猛地就挑出来七八个弹窗广告,还都带着暧昧的声效:“超长‘家伙’持有者非洲甲虫邀您共度良宵”、“探索高山蟋蟀悠久的性(和谐)虐(和谐)待历史”、“豪猪的浪漫:撒尿求欢小游戏”……
卫遥远看得眼都直了,季鳐则见怪不见地一一关闭,这才看到长长的文字新闻和那几段点击量超高的变身视频。评论区一溜的名家点评,什么“驳杂交优化基因论”、“爱,有什么错!”、“通道盗版商将逼死妖盟疗养院,龙族出租空地是最大战略失误”……
卫遥远看得眼皮都抽筋了,她就没从季鳐那张大照片上看到一点什么“一往情深”、“帅得掉渣”的感觉,偏偏还有一群人在那评论:“真爱无价!”、“帅死了看一眼都会流鼻血”……
季鳐看得十分开心,各种肉麻的称赞都全盘接收,还挑了几段念出来跟卫遥远分享心得。
卫遥远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走神,心心念念又想起那只金色大鸟:“你变的那个鸟,叫什么呀?”
季鳐的笑脸僵化了:“鸟?”
“就那个金色的,会喷火的。”
季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才说:“那是鹓鶵。”
冤厨?
季鳐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在她手掌上写起来,萦回屈曲,绵延往复,不像写字,倒像画什么图腾。
卫遥远只勉强分辨出一个“鸟”字——笔划是复杂了点,估计也就是个鸟的名字。
卫遥远又问:“那个解码,是不是很难?”
季鳐连水也不喝了直直地看着她:“怎么了?”
卫遥远把吹风机换了只手,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就随便问问,总觉得……”
季鳐弯腰拔掉电源线,伸手抱住她:“你想学啊?”
卫遥远点了点头:“丁一帆说我有……”
“水仙都爱骗人的,”季鳐打断她的话,“水仙除了自恋就是揣测别的生物的心思,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想什么,他先发现了——他这么说,就是因为看出来你想学。”
卫遥远给他说得晕乎乎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季鳐趁势揽住她的腰:“你想学,我就教你,以后结婚了,还可以多几个模式过夫妻生活。”
卫遥远蓦然僵硬了,脑子里瞬间冒出刚才那几个弹窗广告,无论是人兽还是兽兽,都太挑战她的道德底线了。
.
卫遥远毅然拒绝了季鳐让她继续休养的建议,起了个大早去公司上班。
跟这几天看到的双头怪物、诡异动物性(和谐)癖比起来,丁一帆的那点“种族优势”简直就像四十五度明媚忧伤的小清新。
而且,她之后也一直没能打通他的电话,不知道水仙掉地上会不会摔坏掉球茎。
至于那个台路虎……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何况那天她还没痛到,季鳐也早把撞坏的车子折腾好了。
季鳐倒不阻拦,贴身保镖一样开车送她到公司,还老妈子似的跟她叮嘱:“再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人,你就使劲打我电话,你们这儿的治安也太差了点,警察查这么多天都没线索,太没用了,还是我出马比较管用。”
陈总监毕竟跟她阶级有别,这次见她来销假,神色也有那么点不满——谁会喜欢一天到晚请假的员工呢?要不是卫遥远平时勤快乖巧,攒了不少印象分,都快逼得他找机会劝退了。
丁一帆还是那副冷酷帅哥的模样,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脖子上却贴了一大块膏药,看到她进来,眼神就一阵风起云涌。
卫遥远在心里连连道歉,却不见他有什么友善的表示。
难道那一跤,把他那个什么电磁感应系统摔坏了?
这个念头才刚起来,丁一帆立刻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的种族优势是吸盘挂钩啊!”
卫遥远不敢反驳,视线却被桌上那盆绿萝吸引了。
这不是那个林湘湘送来的友谊之花?
“你帮搬上来的?”
丁一帆不可置否,“这个东西也不好看,不喜欢就扔了吧。”卫遥远摇摇头:“人家送的,友谊之花。”
丁一帆差点把奶茶喷出来,扔下一句“随便你”,端着早饭出去了。
卫遥远给绿萝加了点水,正要开电脑,前台打了内线进来,说是有人找。她以为是季鳐又送水果上来,连手机也没带就走了出去。
到了会客室,看到的却是穿着身运动装的肌肉男,看到她就满脸笑容地站起来:“哈哈哈哈,又见面了!”
卫遥远愣愣地看着他。
“穿上衣服就不认识了?”他的嗓门又粗又亮,镇得前台小姐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我是金钱龟,金钱钱,跟你一起泡过温泉的那个!你昨天还抱过我……”
卫遥远连忙伸手去捂他嘴巴:“我、我认出来了,你别说了,要误会的!”
金钱钱却吓了一跳,飞快地躲开她的手:“公母有别,我现在这个解码状态就够完美的了,不需要再升级了!”
“啊?”
“你别再碰我了,万一给我解错方向,解成糟老头子就完了!”
卫遥远被他说得呆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普普通通的一双手,既不会变出爪子,也开不出花来。
她……也会解码?
金钱钱站得远远的,隔空跟她比划:“你觉得手热不热?”
卫遥远摇摇头。
金钱钱抓抓头发:“那估计是跟那头沧龙待一起久了,给传染了——我刚还看到他在七楼跟一蒜头在打架。”
卫遥远吓了一跳:“跟谁?”
“就你们公司那个雄蕊的丁香水仙么,”金钱钱声音低了下去,吞吞吐吐的,“特喜欢说什么妖不是妖,满口学术词汇那个。”
卫遥远急了:“那怎么行,我……我去看看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金钱钱跟在她后面劝:“你去也没用,雄性之间的事情,你一雌的,去了也就添乱……”说是这样说,脚步却并不比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