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来干什么?完了,是记得还欠他一千三百块的,姐姐还没发她工资,而且自从找过他以后,姐姐便不给她零花钱了,怎么办?一定是来要账的,她没有那么多钱啊。
邱浩宇恨不得过去将女人的嘴直接缝合,她不嫌丢人,他还嫌呢,暗暗咬牙,现在是想隐瞒都不可能了,这群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程七这样,身边的个个都是这样,没一个正常的,长得本就乱七八糟,不入流,做为还如此拿不上台面。
麻子看了邱浩宇一眼,直接向后倒去,若不是兄弟们眼明手快,唯恐真要狗吃屎了,小小小……小八?莎莎所谓的小八就是……邱浩宇?真的假的?这邱浩宇可是龙虎会首屈一指的人物,莎莎居然嫖的就是他?
东方铭和卢冰也是目瞪口呆,脑子紊乱,今天的冲击太大了,骆炎行就是七姐当初所救的那个傻帽,莎莎嫖的是邱浩宇,老天爷,还能有更刺激的吗?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的话……
程七这里做了几分钟的思想斗争后,才发现男人此刻并未对她有任何的感激,反而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这点,她能理解,任谁听到被某某在背后说坏话心情也好不到哪里,而她,说人坏话却被当场抓包,当即窘迫不堪,当然,她不会表露出来,那只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道歉是个好东西,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因为一旦道歉,就真代表你错了,说什么道歉了对方会原谅你,且!说得好听,原谅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心里隔阂将无法消除,所以,她不懂道歉怎么写。
心里开始打鼓,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直没真搞过她了,为的不就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吗?这下好了,导火线被她自己点燃,余下……可以说就在今日,飞云帮将会在世界上消失,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他的杀心。
一个黑社会大哥,应该不会明知对方是个骗子,却还要去相信她的话吧?不过有时候也是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的,既然有零点一零一的可能,她自然不会放过。
骆炎行见女人一直不说话,又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干脆掉头就要走。
程七哪能让他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放他回去找一帮人来灭她?想得倒美,立刻拉住其手腕,看看手下们,往角落里拉:“我有话要说!”尼玛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不是瞎子吗?哎!奇迹这个东西,你还真不能不信。
骆炎行来不及反应便被拖走进了犄角旮旯里,冷漠的抽回手:“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要再相信她,就真是名副其实的傻子了,见鬼的,脚生了根一样,无法抬起。
程七见他并没离去,知道事情真他妈还有旋转的余地,多的话也不说,直接掀开衣摆,冷静的抓过男人的大手贴上侧腰。
“你干什么?”骆炎行没想到女人这般大胆,虽然做出过强暴男人事件,可他相信,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然而指尖碰触到的不光是如丝肌肤,还有某种类似愈合的伤疤极为凸显,或许是想了十七年,或许是曾经好歹也相处过两个月,还是没有立刻收手,细细的描绘着那道不算浅的痕迹,剑眉逐渐并拢:“怎么回事?”
“刚才不过是为了面子才那么说的……”程七开始进行着自我辩解。
骆炎行自然不会信,干脆也懒得听,继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疤痕几乎有他的半个小指长,且还是在腹部的位置,按照缝合的密度来看,深度相当骇人。
程七压低声音,深怕隔墙有耳,眼神无比真切:“为你挨的那一刀!”尼玛,这慌撒的,连她自己那老脸都忍不住泛红了。
骆炎行却没有感动,反而满头黑线,讶异女人的脸皮还能再厚点吗?倒要听听她怎么个编法。
某女蹭了一下鼻子,无所谓的笑道:“不过是被捅一刀而已,啊!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傻!”满脸的自嘲:“又不认识,犯得着拼命吗?还老想吃什么袖子,我他妈长那么大还没吃过柚子呢,那老不死也够恨的,一个柚子而已,愣是拿着刀追了我两条街,威胁我不放手就动刀了,我是谁?会被他吓到吗?为了个柚子杀人,可笑,于是老娘狠狠就咬了他一口,妈的!”冲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还真他妈给了老子一刀!”
薄唇冷漠的抿起,柚子?倒还真有这么回事,这确实是他从小喜爱的水果之一,这女人当初也确实拿过一个柚子给他,不知是不是看不到的原因,听觉极为灵敏,听出了女人气愤并非虚情假意,但吃一堑长一智,俊颜上依旧写着不信。
程七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诸多抱怨,可笑的看着男人冷哼:“有意思,骆炎行,当初我自顾不暇还救了你,你倒好,回来就给我搞进了监狱,你好意思吗?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先入为主,百试不爽。
“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刚要解释的某男嘴角抽了抽,好像现在该审问的不是她吧?不容拒绝的发问:“阿玛尼西服,百达翡丽手表,价值不菲的皮鞋,九岁,你倒是懂的挺多!”
多谢夸奖,某女在心中道,好歹也有个黑帮老爹,这些奢侈品,她可是在娘胎里就见过,干咳一声点头承认:“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否则也不会只卖了三千块了,那混球够黑的,连小孩子都骗!”
三千三万,现在谁能去证实?那可是十七年前,那老头说不定早入土了。
骆炎行双手背在身后,俯视般的垂眸:“三千?”她真以为他刚才没听到?
程七摊手:“你还真以为是三万?要是你,一个乞丐拿着这些东西要卖给你,你会给她三万吗?还是个孩子,肯定会宰一笔是不是?我都说是为了面子才那么说的,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说大鱼大肉,哪次回去你闻到肉腥味了?有吗?”那是因为漱口外加嚼了大蒜,这些真相她会把它带进坟墓的,见男人还一副鄙夷就继续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两个月,我有饿着你吗?每次我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舍不得吃,都给你,你说想吃柚子,OK,我就给你偷,搞得被人捅一刀,不想你担心,不和你说,还记得吧?每一晚我肚子都叫,每一晚我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说肚子不舒服,记得吗?”
上天,好在她记忆力够好,否则今天再劫难逃,是啊,确实自给柚子后,每晚都在闹肚子,并不是被捅了一刀,好吧,谁叫她太久没吃过好东西?突然每天大鱼大肉,见什么没吃过的都往肚子里塞,搞得每晚肚子都会闹那么一场,叫个不停……话题扯远了,重在这件事它是真的。
果然,男人眉头有些疏散了,一直盯着一个点不曾移动的瞳中有了丝丝动容:“你觉得我会再相信你吗?”分明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信不信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程七反客为主,无比在意的瞪着男人提高音量:“我就当那是一场梦,不求你的任何回报,可它不是梦,骆炎行,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帮会搞成这样?做人不能这样吧?不管怎么说,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街头了,要不是我背着你找医生,会有你的今天吗?本来还想着你总会有一天会给我点回报,即便一直没有出现,可心里也不会觉得委屈是吧?三千,全他妈给你看病了,要吃牛排,也不管牛肉有多贵,餐厅里的牛排一份多少钱,不给买就要去告我,我欠你的吗?我呕心沥血存了三年的钱,省吃俭用,你倒好,一份牛排要了我半年的心血,洗头要用香波,洗澡要香皂,不睡床就是睡不着,还有,即便我才九岁,可我也是女生,还要我给你洗澡,我有嫌害臊不给你洗吗?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他妈看了,我有怕长针眼而不管你吗?你知道自己有多难伺候吗?还要跟你讲故事,不讲也要去告,我上过学吗?会讲故事吗?为了给你讲故事,又得花钱去学,这些你知道吗?”
连珠炮弹一大堆,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骆炎行微微有些惭愧:“我当时不知道里面有你……”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呛。
“拉倒吧,那么多组织,有几个名字叫程七的?”鬼才信他。
某男发现这个误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也无需多做解释,扯开话题道:“当初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通知了他们?”知不知道一旦回去就会身处险境?要不是有浩宇的帮助,想出了出国留学的法子,恐怕早入毒手了。
程七无可奈何的叹息:“不是我非要赶你走,骆炎行,我是个乞丐,乞丐你懂吗?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一开始我看着你挨饿的样子确实很幸灾乐祸,可是相处久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那种感觉,不再是一个人,从来没人肯认真凝听我的那些破事,只有你才把我当回事,把我当个人看,六岁开始流浪,那种酸甜苦辣我不希望你去懂,我也知道你死赖着不走是因为觉得那种生活好玩,你只会想着你自己,等你玩够了,就会离开,可对我这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感情分离,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我身边的弟兄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原因,如果选择在一起,就要永远在一起,没有本事……永远的话,就不要来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