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要不怎么说你们斗不过一个莫忠贤?没一点眼里,那凌罗刹要什么有什么,就连你们自己说到她时,都一副耗子见了猫,打死自己的丈夫,外界无不疏远她,这种人,最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真挚的知音,而我恰好和她是同一路人,有几个女人担当起大姐这个头衔的?我料定她不会拒绝我的示好,这不就成功了?”虽然最初的想法是有点卑鄙,想靠她保全自身,但喜欢肯定是有的。
“哎呀,我怎么忘了七姐新交的凌家帮了,有凌罗刹给咱们挡着,大三子这些人肯定不敢乱来,七姐,您真是深谋远虑,佩服佩服!”原来七姐和那女人交好是为了保全自身,他们就没想到这一点,还以为七姐只是单纯的喜欢呢。
程七见兄弟们都一副得意神色,就警告道:“虽然我们亲近凌家帮,是别有目的,但既然她称我一声姐,那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程七的妹妹,就冲她那句不准寻任何人说我们闲话,往后她就是你们的半个帮主,来日若有机会,我定与她义结金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飞云帮,别的没有,就是这友谊,义薄云天!
凌妹啊凌妹,在这个世界上,我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的孤独,往后希望我们真的可以成为生死之交吧,谁说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安分守己的?
“七姐,旗奕在外面找您!”
“哦?正好,咱们商铺开业还得请他帮忙搞一张营业执照,你们都合计合计,选个黄道吉日开业!”哎,又得被训斥了,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第019章 心灵相惜一点通
堆积如山的煤矿一角,一身正气、铁面无私的男人正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眺望星空,刚硬正派的性子不容许他嬉皮笑脸,可以说清冷至极,墨黑色的警服一丝不苟,肩膀上的官衔徽章代表着一组之长,警帽端端正正扣于头顶,本是污秽不堪的场景,也因此一人而蓬荜生辉。
程七边慢吞吞走向男人,边垂头不断大力揉搓后颈,没办法,就算是以前风光时,看到这个男人也不免生畏,或许是一种尊重吧,毕竟相识十年有余,虽见面次数不多,可欠的人情,此生都未必能还清。
加上一见面,说的话都大同小异,不是劝她放下屠刀,就是上政治课,久而久之,心底里倒是自然而然将他看成了一个哥哥,即便说的话都不中听,可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为了这份真心,再不乐意,都不会爽约。
旗奕只是稍稍垂眸,居高临下,一见女人那吊儿郎当的穿着,剑眉骤然拧起。
程七知道他又开始对她不满了,扬起下颚打趣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做了个深呼吸,撇开脸淡漠道:“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我?”
“你看你看,你总是这样,旗奕,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多而已,别搞得跟我老爹一样,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我的亲爹,你总觉得我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每次都要教育半天,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就算我爹在世,他也是会支持我的,他都不管,你又凭什么?我还觉得你的路走得不好呢!”烦躁的叉腰,转过身不愿再看。
可恶,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这么努力,他为什么就不认同她呢?
旗奕嗤之以鼻:“最起码我走的路,不会让我钻监狱,更不会让我终日提心吊胆会被人宰,得到了大众的认可,而你呢?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程七,五年的牢饭,还没吃够吗?”
“人人喊打?难道不走这条路,就不会人人喊打吗?曾经,就是在这边,我只不过是走投无路,迫于无奈才流浪街头,你所谓的那些大众是怎么对我的?走到哪里都被歧视,嫌我脏,要点吃的,还要我磕头,拿个馒头,次次都要被追几条街,谁家孩子偷了东西,都诬陷是我拿的,那些人三番五次的赶我,凭什么?要不是我师傅说好话,我不知道流浪到了哪里,若不是走上这条路,或许我早被他们打死了,现在你来告诉我选择是错的,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至今都忘不了当时被人成天追打的画面,幸好结识了许多兄弟姐妹,谁欺压,便砸谁的店,那些人这才不敢欺辱于她,如今要她弃这些兄弟于不顾,不可能!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
“你这是强词夺理,死不悔改!”旗奕气喘如牛,恨不得直接用暴力将女人彻底打醒,四十年,五年能出来,还没外力协助,简直就是惊为天人,表现得多好才可行?一出来居然毫不珍惜,那么积极,为的就是出来走回头路吗?
“哼!每次说不过,就是强词夺理,我说的是事实,我还不妨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永远不可能!”她这么尊重他,不鼓励她就算了,每次都是一副教育犯人的态度,要不是还有求于人,真想立刻掉头就走。
旗奕见女人并未气急败坏的远离,倒是有丝丝欣慰,望着那孤高的态度,眼底倒是生出些许心疼:“今天不是找你来吵架的,陪我去喝一杯!”不容拒绝的转身带路。
“谁乐意跟你吵一样!”程七碎碎念,直到坐上了警车,见男人依旧一副严肃,想起多年来的相处,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怪不得还没结婚,见谁都跟杀父仇人一样……OKOK,当我什么也没说。”还没说什么呢,眼神就跟刀一样,哎,孽缘啊孽缘,她怎么会和这种人相处这么久?
“对你来说,真的只有黑社会才有发展的空间?才能让你出人头地?”
某女不加思考的点头:“黑社会好啊,不用去顾忌什么礼义廉耻,不用为了社会风气而拘谨,多洒脱是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谁敢说三道四,不想理会就一笑而过,在意的话,直接弄死他就完事了!”
旗奕无奈的摇摇头,最终以一声长叹终了,那你知不知道这样迟早会让你家破人亡?那时候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滋滋滋’
筷子在铁板上有规律的翻搅,令一片片五花肉变得焦黄,四周人声鼎沸,生意火旺,程七也很是享受这种气氛,端起一小杯酒液赞赏:“好久没喝过这老白干了,没想到都五年了,你还是如此钟爱此酒!这家烧烤店也还在!”
旗奕举杯碰撞了一下,一饮而尽,苦笑道:“有些东西一旦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语毕,抬眸瞬也不瞬的望着女人,见对方抬头才垂下眼睑,继续倒酒。
“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还记得……应该是七八年前吧?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犯了点事,被抓了进去教育,你好像是陪你叔叔去玩,还为我求情了呢,他才放了我!”想起曾经,很是怀念,记忆这个东西,才是世间最美好的。
“从那以后,你是三天两头的进去做客!”旗奕鄙夷的白了一眼。
“我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吗?而且刚入社会不久,倒霉啊,总是被抓个正着,好在后来你在那里工作!”那几年,动不动就进局子,多亏旗奕次次都大发善心,既往不咎,否则后来哪能混得那么潇洒?见男人恨铁不成钢就自夸:“没过两年,我就学聪明了,后来你们有抓到过我的把柄吗?没有吧?呵呵!”
旗奕冷笑:“是没有,一抓就无回旋的余地!一判就四十年!”
程七不以为意的闷了一口小酒:“切!那是骆炎行那二孙子太阴险,他早就盯上我了,居然搜集了那么多证据,我想啊,没一个一年半载,他也没这个本事,只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怪只怪我太自以为是,以为可以平步青云,以后会万事小心的!再说了,五年不也就出来了?”这就是本事。
“你倒是觉得光荣!”旗奕再次摇头,好似此人注定为朽木了。
“算了,不说我了,免得一会又要起争执,说说你吧,好端端的,怎么请我来喝酒?”也一副对对方赞同自己的事死心样,人各有志。
“你又为什么愿意跟我出来喝酒?”旗奕夹起些许菜肴放置女人的盘中,不答反问,深邃瞳孔中有着少许的期待,该不会终于开窍了?也不是不可能,每天进局子的犯人这么多,他却只对她一人法外开恩,或许她不知道,其实他最大的志愿便是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而不是将人一个个逼上死路,一辈子从没忤逆过父母,唯独醉酒那一次,差点断绝关系。
花朵漫长的开了十余年,终于到结出果实的一天了?
某女眼珠转转,非常婉转的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混我们这行的,怎么着也得有个掩人耳目的事业吧?所以我想先开个烟酒店,只是这营业执照办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一直极力的反对她干这行,应该不会同意吧?
旗奕为女人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后阴郁的瞪眼:“就为了这才出来?”
“唔……难不成你以为我真想喝酒?我的兄弟们还在家里吃糠咽菜,我怎好意思独自享乐?”他那是什么表情?难道她该有别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