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威笑眯眯地随后跟着,两人在楼梯口拐角处站定后,一人一根烟地抽了起来。
约摸十分钟后,薛蟠子一脸悻悻地朝二人走来,朱威威问,“这就完了?咱叔看着不像是那么怂的啊,”
“不是小关叔怂,是大关叔怂,跟人痴缠了两年,还没点过炮呢?”
“不是吧,怎么看咱叔也不是那种玩精神恋爱的人啊,”
“关叔说,媳妇,咱两证都扯了,你让我亲亲呗,我保证只亲亲,绝对不想别的,关婶说,关景山,你跟我扯证就是想亲亲啊,早说啊,不扯证,你想亲我也给你亲,关叔说,真的啊,你怎么不早说,这两年我可是一直憋着呢?关婶说:假的!”薛蟠子学两人话时,连神情动作都带上了,一会扮猥琐流氓叔,一会扮清冷温柔婶,倒是说演俱佳。
“呦,咱这关婶够压得住场子的,”
“嗯,我从旁听着,也替关叔感到憋屈和窝囊,别说已经是扯过证的两口子了,就是没扯,咱叔也该是那种想压就压的真汉子、纯爷们,”
“然后呢?”
“然后关叔说:媳妇,我帮你一起挂衣服吧,关婶说:那你挂吧,我先去洗个澡,”
“然后呢?”
“然后关婶就去洗澡了,关叔一边哼着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一边挂衣服呗,我在门外都能感受到他那骚包又愉悦的情绪,一首情歌愣是唱出了东北大秧歌的味道,”
“爱就一个字?”
“东北大秧歌?”
关鹏和朱威威齐双双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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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几人里,秦锦华和齐岳给大人们的印象比较沉稳、懂礼、会照顾人,所以,关景山让二人连同汪乔帮夕颜收拾行李。
“颜颜,你这箱子搁哪儿买的,真漂亮,”
行李箱是牛皮头层硬盖长方形的那种,一玫红一橘黄,颜色鲜艳且外观好看,单看箱子上的古铜色五金搭扣和钉扣就知道这箱子不便宜,上面的两根装饰捆带也是全牛皮的,很是档次,箱子的八个角都用牛皮包过一层的,针脚又密实又扎实,搭配着两个同款又同色的小手提箱,任谁见着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从箱套里取出来时,连汪乔这个惯不喜欢小女儿家花花艳艳的人也不由的赞叹,人这皮箱子做的可真精致。
“不是买的,是订做的,我们江城有一个老皮匠人,几代都是割皮子做皮箱、皮包、皮靴、皮衣的,那个老皮匠人是我爷爷的旧识,手艺极好,这个皮箱子是我十五岁生辰时妈妈找他专门为我订做的,原是打算上大学或出国时用的,”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技术生产的提高,一些老手艺人都慢慢退了下来,老皮匠人被皮具公司取代,中药铺子被中医院取代,老裁缝铺子被服装公司取代,金(银)匠铺子被金店取代,胭脂铺子被化妆品公司取代,机器批量生产的东西有着比手工艺人更低的成本,更新的花样,更适合市场发展的需求量。
或许都是老一辈人传承下来的手艺,夕颜母女更喜欢在老皮匠铺子做皮具,在老裁缝铺子做衣服,在金(银)匠铺子打首饰或买首饰,在老胭脂铺子买胭脂水粉,这是一种情结。
几年前老皮匠的儿子将铺子转让,拿了钱开了一家叫老皮匠人的皮具公司后,老皮匠就鲜少接活了,便是接也只接熟人的活,老皮匠年龄也大了,夕怡瑾想趁着他还能做动的时候给女儿攒些手工艺品,江城的银行保险箱里还存放着两个纯手工做的牛皮首饰盒,里面放着她为夕颜自小准备的嫁妆,不管她以后招女婿上门还是像她一样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夕,这些嫁妆都足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了,若是她没傻到将这些贴己儿拿来给她未来夫婿的话。
“专门订做的啊,肯定很贵吧,”汪乔摸着皮箱,手工做的东西,手感就是好。
“不贵,郑爷爷从小看着我长大,只收了成本费,若是你喜欢,下次回江城时,我求着他再做一个,不过时间应该挺长的,”
“没事儿,赶在我上大学前做好就成,”
汪乔不识货,可秦锦华是个识货的,一条整张牛皮上割下来的皮带都要好几百,更何况这是头层整牛皮做成的行礼箱,又见夕颜一脸平和淡笑的摸样,想来也真是不差钱,又听她说要出国,不禁起了好奇心,“怎么,你以后要出国留学?”
“也许吧,如今西医比中医吃香,我虽自小学习中医,却也不能固守陈规,古语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总要知道对手的优缺点在哪,取其长,补我们的短,中医也的确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它疗程长,见效慢,现在不是有许多药品都要中西结合了么?”夕颜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他说。
跟人说话,一定要正视别人的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说话就是说话,分心做其他事儿,是对别人的不尊敬。
青城虽然离江城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但是青城却是属于北方,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多山,南方多水,近山者义,近水者智。
夕颜没来时就听忠伯说道过青城的风俗习惯,饮食习惯,男人女人的性格和外貌特征,说咱们北方男人多傻大粗黑有棱有角,仿佛造物主当初心不在焉忘了打磨抛光;而南方男人多纤细精绝圆活灵转,仿佛造物主心旷神怡灵感袭来时得意的小品。
忠伯算是生在北方,养在南方的,所以他个子很高,但身材不算魁梧,再加上学医多年,多少带着点儒雅之气,至于关叔,她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关叔的儒雅多半是装的,回到青城,第一句话就泄了他的底。
再看这五位,嗯,算是哥哥吧,性子还不清楚,但身材确实符合忠叔的形容,眼前这位华哥,目测至少1.85之上,身材魁梧高大,气质粗犷,难藏霸气和蛮横,其他几位平均身高也在1.78左右,多少都带着些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蛮匪之气。
她再看秦锦华的同时,秦锦华也望着她,屋子里开着暖气,她的帽子和围巾已经被取了下来,叠好放在床上,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圆润粉白的鹅蛋脸,五官更为清晰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睿智的光彩,说话时,嘴角浅浅的酒窝乍隐若现,煞是动人,她的牙齿很白,带着亮光,青城的水偏碱性,再讲美的女孩牙齿也不会白亮的像她这样,好似最上好的白珍珠。
秦锦华突然问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张脸是旺夫之相,”
明眸皓齿,眼神清澈,鼻直而挺,双颊丰润,唇红齿白,声音柔美甜润,按照面相学来看,她这张脸该是旺夫旺子的大旺之相。
“啊?没,”
秦锦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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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低头继续开始整理东西,行李箱里都是衣服,本来不想带这么多的,但是关景山说,不带也行,到了青城再买,又说青城的衣服不是很上档次,但是寒假他可以带她们去A市再添置。
夕颜素来就是不惯浪费的,再说,她的衣服很多都是她爸从国外给她捎回来的,质量好且款式新,还有很多都是她妈让人给她量身定做的,有旗袍、裙子、大衣、外套什么的,都很新,有的还没上过身,想想在青城至少也要呆三年,便都带来了。
她不好当着秦锦华和齐岳的面整理衣物的,便将四个大小行李箱暂放在衣帽间,先整理纸箱子里的物件,纸箱子里一个装着她的课本和医书,一个装着她的鞋子,夕怡瑾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做旗袍,一个是买鞋子,做旗袍和买鞋子时,总会捎带着给夕颜买一份的,光小皮靴就有好几双,平跟的,小高跟的,短帮的,中帮的,绵的,单的,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军绿色的,款式都不华丽,但是穿起来格外显气质。
另外还有几双她爸从国外带给她的运动鞋,这衣服和鞋子都是消耗品,留在家里也只有落灰发霉的份,不若带在身边,时常地还能打理、保养一番。
她爱干净爱整洁,一点脏乱都不能容忍,衣服、鞋子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的,每双鞋子都用纸袋子装着,鞋盒子占地方,纸袋子不占地方,且不想塑料袋不透风,一双双摆到室内鞋架上时,饶是一向花钱大手大脚的汪乔和齐岳也不由的惊叹。
“颜颜,你的爱好是收集鞋子么?”齐岳问。
“不是,”夕颜脸颊微微有些犯红,挺不好意思的说,“我爸我妈都喜欢给我买衣服和鞋子,日头长了,就有些多了,”
夕颜的爸爸是个医生,且还是江城乃至国内非常有名的外科医生,他们的事儿,关鹏知道的不多,也仅限于这些,齐岳和秦锦华自然也不会比关鹏知道的多,在别人的女儿面前问你父母为什么离婚的这种挫话也只有薛蟠子能问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