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很为难,“你跟我回家过年,秦伯伯怎么办?他不得说你媳妇还没娶媳妇就忘了亲老子啊。”
“这不是你造成的么?”见夕颜瞪他,忙乐呵呵地说,“没听过儿子非要陪老子过年的,再说,他也
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会体谅我的?”
绝壁的不孝子一个!
“不行,没听过女婿在丈母娘家过年的,”
“那是因为没遇到过我这么粘媳妇的男人,”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要脸,”夕颜啐他。
“不要,我只要你,”
秦锦华臭不要脸惯了,夕颜已经免疫,拍开他不规矩的爪子,“秦锦华,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你如此儿女情长,小心英雄气短,”
“颜颜,长辈常教导我们男人的一句话是,成家立业,什么叫成家立业?就是说得先成家再立业,为什么成家在立业之前?这说明娶老婆比创事业要重要,更何况你老公现在也是有车有房有存款的高副帅一枚,而且还是投资小,回报率大成长期大金股一只,你还不赶紧地买定离手,抱回家收藏,还等啥呢?”
这番自吹自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夕颜觑他,“你怎知后头没有更好的大金股等着我入手?”
“有你也别想,”扣着脖子给掐了过来,照着小嘴咬了一口,“让我再从你这张小嘴上听到让我不喜欢的话,还咬,”
夕颜吃疼,似嗔似怪道,“真霸道,”
她的声音本就偏软偏糯,又因刻意压低,越发显的绵软,娇糯,勾着秦锦华那颗色心无比荡漾,“颜颜,咱回去就把证领了吧,”
“不是说好了等我毕业后再说的么?”
“拿了证,咱就是一家人了,就不用纠结是在婆家过年还是在娘家过年了,咱可以在自己家过年,”
“过年人多才热闹,哎呀,我困了,先睡会,”
然后,毯子往身上一盖,就闭眼装睡,只留秦锦华瞪着她,咬牙切齿,这两月来为了逼婚他糖衣炮弹没少使,不想这狠心肠的女人把糖衣吃了,炮弹都给他丢了回来,愣是不松口。
哪怕在床上被折腾的半死,也不松口,是个硬气的。
又见她眼底的青色,到底心疼,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你就赖吧,赖得了初一,赖不了十五,”
夕颜睫毛忽闪了下,在心里叹息,不是她不想嫁,而是她现在不能嫁。
庞家的针对,庞家的刁难,庞家的追杀,秦锦华以为他瞒的好,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洛洛给的清心诀真是好东西,她练了十六年,身子轻盈,耳聪目明,五感较常人灵敏多了,方圆百米的范围,只要她想听,只要她想看,都是能听的真真切切,看的清清楚楚,以前她只当自己身有特异功能,并不曾跟旁人说起过。
经过上次一番对战后,她发现自己五感变的更为灵敏、清晰,范围可达方圆千里,这段时间秦锦华趁着半夜躲到阳台上给国内谷岱、朱清越、秦峥嵘打电话的事她都知道,且听的真真切切。
所为何事,一番拼拼凑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夕、庞两家的恩怨她了解的并不是清楚,两位早逝的舅舅连见都不曾见过,感情都没有,更罔说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替他们报仇。
再说,和平年代,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报仇,谈何容易,而药方,她其实看的并不太重,公开出去也没啥,反正药方里面所涉及的药材大半都绝迹了。
可是庞家是夕家的仇人,饶是她对两个舅舅没有感情,但外公该是恨极了庞家的,为了外公,她也不能将药方给庞家,更何况中间还牵扯了她的好父亲,为了药方算计了他的亲岳父,为了夕家的财产,算计了他的妻子,又对洛洛给她玩耍的那些珍珠、玛瑙起了贪心,放任自己的亲娘妹妹逼迫她这个女儿,当她年龄小,不知事么?
她也不想记得,可偏生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永远都忘不了王家老太太带着抱着儿子的孟敏到夕家耀武扬威、指桑骂槐的情景,她说她妈是个光打鸣不下蛋的母鸡,她说她妈是没人要的破鞋,这样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早该一根白绫上吊才是,居然还敢跟她优秀的儿子闹离婚,还敢把嫁妆拿回娘家,说外公拆人姻缘,合该断子绝孙,没人送终……
外公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她还记得外公说过,在没有能力对抗恶势力时,要学会隐忍。
这样的话她同样要送给秦锦华,是,在商战反击中庞家是吃了亏,可经年的世家,哪里就是那么好对
付的,他们的底蕴可不是一个改革开放才兴起的秦家能比的。
两者相斗,绝对是鸟枪对大炮。
秦锦华以为自己赢了一局,不过是逃过一劫而已。
*********
下了飞机后,接到朱清越的电话,秦峥嵘在来接他们的途中遇到车祸了,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秦锦华一下子懵了,“锦华,你别急,我们先去医院再说,”
“好,”
三人带着一干保镖急慌慌地朝医院赶去,秦峥嵘还在手术室,“到底怎么回事?车祸是怎么发生的,”秦锦华抓过谷岱,情急地问道。
“追尾了,”谷岱说,“连环追尾,十几辆车相撞,”
父子两都是硬汉,平素一块别说软乎话,就是问候、关心话都没几句,而今,一个生死不知,便将秦
锦华的情绪都勾了出来,“我爸……他怎么样了?医生……医生怎么说,”
这话问的极为艰涩,细细看去,整个人都在打着颤栗。
“放心,姑父那车安全性能不错,送到医院时,姑父还清醒的很,”
秦锦华抹了把脸,靠在墙上愣怔地站着,茫然地望着手术室的门,一脸木然。
夕颜从未见过他这样,很是心疼,走过去,轻声安慰道,“锦华,秦伯伯会没事的,”
秦锦华像是找到主心骨般,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颜颜,我爸他会没事的对不对,我已经没妈了,我不想连他也失去,”
喃喃自语间,红了眼圈,这样无助、迷惘,需要人给他支撑信心的秦锦华,让夕颜觉得心酸、心疼,从来都是他怜惜她,做她的主心骨,这次换她怜惜他,做他的主心骨,她吸吸鼻子,“伯伯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脸肯定。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有一点点犹豫和悲伤。
两人靠在一起静静等待,同来的航航则被朱清越和汪乔带着坐在一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乖乖的,
也不说话。
“越子,乔乔,你们带航航先去吃点东西,这儿有我看着,”谷岱吩咐道。
“好,”汪乔点头,航航还小,这种压抑的氛围不适合他。
三人走后,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跑了过来,“爸,我爸他怎么样了?”焦急、尖细的声音在静寂的走廊里显的格外的刺耳。
“盈盈,盈盈……”坐在走廊凳子上一脸悲戚发怔的季虹像是找到主心骨般,起身冲她喊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爸还在手术室里,”
“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赶来了,路上堵车,妈,我爸怎么样了,他不是在公司开会么,怎么会发生车祸,”秦盈目光扫了一眼并排而站的秦锦华和夕颜,扶着她妈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
“你大哥今天回来,你爸想航航了,就亲自去机场接他们,谁知,谁知,就遇到了这种事……”话未说完,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后来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似的,一声高过一声,边哭边说,“嵘哥,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让我和盈盈可怎么是好,呜呜……嵘哥,”
秦盈也陪着哭喊起来,“爸爸,爸爸,”
秦锦华这会正心烦着呢?见她哭哭啼啼的,没个完,火更大了,“闭嘴,我爸还没死,你们在这嚎什么丧呢?”
吓的季虹一个哆嗦,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娇娇怯怯的,像是被吓到般,一脸惶恐。
秦盈倒是止了泪,见她妈被吓成这样,也来了气,“你凶什么凶?爸受伤住院是谁害的,还不是你们?要是爸不去机场接你们,能遇到车祸?都是你害了爸爸,是你……爸要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我?你想怎么不放过我?”秦锦华暴怒,手狠狠地砸向一旁的雪白墙上,声色俱厉。
“盈盈,他是你哥哥,你不能跟他这么说话,你哥也不想的,你们是兄妹,你爸这样,他心里不比你好受,”
季虹柔声劝道,却引的她女儿火更大了,“兄妹?他何曾把我当过妹妹看,他又何曾在乎过爸爸,他心里想着,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个女人,”右手举起,指向夕颜,“在庞氏打压我们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丢下一大摊事跑去美国跟这女人玩乐享受整整三个月,将偌大的公司丢给爸爸一个人操心、苦捱,害的爸爸为了公司奔波劳碌,几次胃病发作!
还有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没来及享受我的青春,就被迫投入拯救家族企业的责任当中。
现在公司度过了难关,他倒是带着情人孩子回来了,还真真是咱们秦家的大少爷。”
“别这么说,航航自小在颜颜身边长大,大半年不见,想她了也是正常的;你哥和颜颜两地分离,这次去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公司是你爸的心血,他在你哥不在的时候多操点心也是应该的,你哥不在,身为秦家一份子,你为公司出份力也是分内之事,现在公司已经度过难关,你爸身子不好,你哥是你爸唯一的儿子,叫他回来主持公司事务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