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还顺便跟夏孟秋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瞧,只是老同学罢了。
梁盛林也是一派的坦然,微微举杯,笑着说:“是你啊,今年倒是舍得回来了?”
“总要回来看一看的。”
当事双方都表现得如此风光霁月,等着看戏的人没等来想象中的场景,就有些不耐,拉回梁盛林,又继续了先前的话题。
气氛又回复如前,甚至更热烈了几分。简沙嘟着嘴生了一会气,那姑娘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就在另一端坐下,和旁边的人摇色子喝酒玩儿。
他们玩的应该是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一类的,因为夏孟秋看到他们闹得越来越疯,大冒险一类的事,也做得越来越出格。
那边笑声如雷,终于影响到了聊天的这一群人,都不由得停下来,笑望着那一边。
这回是个男的输了,夏孟秋瞧着有些面熟,心想该是哪回见过的,正努力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人家,那人却摇摇晃晃着站起来,走到梁盛林面前,指着她问:“五少,我问你,这位什么的夏小姐,是不是三少的同学?”
他称他们为五少和三少,他与梁盛林他们的关系,由此可见,亲疏有别。
夏孟秋皱了皱眉,要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这个人,程东带她去财院吃饭的时候,也是在的。
梁盛林却是神色不动,慢慢靠向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问:“怎么啦?”
“嘿!”那人笑,转过身去对着简沙那边的人说,“是就对啦,不就是说出别人的秘密么?我知道咱们五少的秘密。”又转过来,复指着夏孟秋,“这一位,以前是三少的女朋友呢,没想到,最后却被五少撬了墙角。”
他的声气如此之大,以至于刚刚还投入地在唱着歌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一时全场静寂,只有音乐在无休无止地偱环。
所有人都有些敬仰地看着他,不得不说,他的胆子实在是非一般地大!
尽管已有所准备,但如此被人大喇喇地讲出来,还是让夏孟秋觉得难堪。她以为自己会坦然,会无所谓,因为这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可当她对着这些人或好奇或鄙视或冷然或了悟的目光时,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无所畏惧。
尤其是她想到了,那个素来潇洒不羁的坏男人,离开时黯然的背影。
也想到了,或者在座的许多人,都知道麦宝宝曾为了情,千里追杀。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意义?他终是喜欢过她,她终是辗转在他们中的两个好朋友之间,身份不可谓不尴尬的。
然而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一秒或者几秒的时间,他话一落音,梁盛林就随手舀起桌上的一只杯子砸过去:“喝多了是吧?在我面前耍你娘的酒疯呢?你哪知眼睛看到是我撬了老三的墙角?这算你他娘的什么秘密啊?!”说着撩起袖子,笑骂说,“他说错了啊,罚吧!”
这些人出来玩的,都已成精,听音辩意,很快就有人站出来把那人拉下去,一边剥衣一边笑:“你这哪是什么真心话,是真心假话吧?要蘀人出头也不是这样蘀的。”
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最终众怒难犯,被罚裸身顶酒瓶做了俯卧寸三十个,大家都在笑,先前的一切就这么被云淡风轻似地轻轻揭过。
夏孟秋却是觉得有些难受,她想站起来,才一动作,梁盛林就伸出手,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牢牢地抓着她,不许她起身。
她微叹,平静地说:“我只是想去一下洗手间。”
梁盛林顿了顿,到底还是放了手。
夏孟秋就在一室的轰闹声里走了出来,她在洗手间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可出来的时候,房里的气氛明显又上了另一个□。音乐柔和了,灯光越加迷离,有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边磕药,吞云吐雾旁若无人;有几对在前厅跳舞,面贴面的动作,让人耳红心跳。
而梁盛林身边已没有了她的位置,他也加入了先前的战局,作出一副誓要报仇的模样。
他的情绪,高昂得让她觉得心酸。
尽管夏孟秋觉得,他在误解了自己和程东的关系之后,还是要选择她,那他对这些会出现的难堪场面,也是应该有所心准备的,但仍然忍不住地,为他感到难过。
选了个角落重新坐下来,她默默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发呆,对这一屋子的声色迷离,置若罔闻。
直到李致远走了过来,礀态闲散地在她身边坐下,说:“看着就我们两个最闲啊,要不请你跳个舞去?”
因为夏哲言的病,夏孟秋和李致远已经是非常相熟了,她目光往“舞池”那边一睃,撑额笑说:“李医生难道想做另一个挖墙角的人?”
李致远就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跳个舞而已嘛。”顿了顿,“而且我相信,你的墙也不是那么容易松动的。”
所以,他这是相信她吗?特意跑过来表示他相信她?
不管他因为什么来说这些,夏孟秋很感激,谁知道还不等她说出什么来,李致远又来了一句:“我这样说,你不用太感动啊,我只是见过程东,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夏孟秋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转移,问:“你见过他?”
“嗯,初二的时候。”他眨眨眼,做出一副秘密同享的样子,“我没和老五提过哦。”
夏孟秋有些无语,默了片刻才诚挚地请求说:“麻烦你跟他提一提吧。”
李致远笑,摇摇头:“我才不,他们两个,谁吃鳖我都高兴,我吃饱了没事干才和他们讲这些。虽然我是医生,可我只管治身上的病,管不到人家的心病。”做出要离开的架式,对着她微微举了举杯子,“再说老五的心病,别人也治不了,只有看你的啦,有些话,总是要跟他讲开了才好。”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对着走过来的梁盛林笑了一笑:“怎么,就不玩啦?”
梁盛林伸手指了指瘫在座位上的那一坨。
李致远有些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笑着说:“你还是这么睚眦必报!”
梁盛林耸耸肩,对此不予评价。走过来,坐在李致远先前坐的位置上,拈起一块水果扔到嘴里,漫不经心地问:“刚和他聊些什么,看着心情还不错?”
夏孟秋笑笑:“还好。”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梁盛林也没再问,嘴上不停地吃了半晌,才说:“余婷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夏孟秋愣了会,才知道他说的余婷是哪个,便笑着道:“嗯,我猜到了。”
高中同学兼以前的女朋友,难怪简沙会把她推出来。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像梁盛林这样的,过往清白才算奇怪吧?所以这一点,根本就打击不到她。
不过让她感动的是,梁盛林能如此坦诚地和自己解释,甚至还没有出了这地儿。
她的心情突然就敞亮了。
见她这样,梁盛林却是郁闷得很:“那看来是我白解释了。”
夏孟秋就笑:“怎么会是白解释?我很感动啊。”偏头认真看了他一会,问,“你真的,不介意么?”
问的是却是那个人说的话。
梁盛林“嗯”了一声,苦笑说:“这种事,不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么?有什么好介意的?”
夏孟秋挑眉,不介意还硬把人灌得死醉,这男人。
她微叹,却是什么都没说。不是她不想解释得更清楚些,而是她无从解释,曾经她以为,男女相恋最好的境界是,你想什么,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看得分明,不用解释太多,也不用说得太明,他爱你,便信任你,包容你,理解着你。
可直到真正在一起了才明白,对于爱着的男女,大多数人斤斤计较得比普通朋友更要多。
因此,她其实也有过短暂的反省,并且很认同李致远的话,但是她不觉得,苍白的说明,能够解决什么问题。
只是他这个时候,能够主动弯下腰来,就足以说明,他真的,还是看重她的,超乎她的想象。
想到这里,夏孟秋的心不觉就柔了下来,她伸出手,穿过桌面和他的手轻轻相握,拇指在他掌心旋转打划。
她的动作很轻柔,如一片羽毛,徐徐撩拨着他,既麻又痒。
梁盛林不自觉地收拢手掌,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夏孟秋却笑着凑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问:“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走吧……去做一些……我们爱做的事情。”
说完,她看着他,面孔微红,眼睛晶亮,如最绚烂的灯火,也如最深沉的湖泊,那里面住着一只小妖,诱惑着他,吸引着他,无声,但不能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服务中,但是大家一样要给力留评啊。
天冷,看文的注意身体哦。
60船啊船
梁盛林突然放开她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大得把那几个正窝在角落里“打盐”的人都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还问:“五少这是怎么了,要打架吗?”
另一个就“啪”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叫他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