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自喜洗完手后满心以为要跟孔铭瑶一块回去了,可是孔铭瑶却站着不动,抽出一根烟吸了开来,依旧看着她。
她想着孔铭瑶可能是要抽完烟才走,于是跟她说:“我等你一起。”
孔铭瑶扯扯嘴角:“你叫傅自喜?”
“嗯呢。”
孔铭瑶呼了一口烟,挑衅地问道:“他跟你在一起喜欢用什么姿势?”
傅自喜被问得有点发蒙:“谁?”
孔铭瑶说得更深入些。
“夏倾一般喜欢在你前面还是后面?”
这下懂了。“他在前面的。”
她要推轮椅,而且又不认识路,肯定是夏倾在前面的。
孔铭瑶呵了一声,夏倾居然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
她直盯着傅自喜的眼,语气带着恶意。“他也喜欢在我前面。”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媚媚地笑着,眼神变得迷离。
“他说他最爱看我为他意乱情迷的样子,他会很兴奋。其实他也爱从后面来,不过这种时候他就更喜欢对着镜子做,我们可以看到彼此为对方而疯狂的姿态。”
傅自喜听了前半句就在想意乱情迷是什么意思,这边还没琢磨透,后半句又让她迷糊了。
如果夏倾在后面,那就是拉轮椅而不是推了呀。而且,夏倾好像也不喜欢照镜子,至少她推轮椅的时候没见他拿镜子出来过。
孔铭瑶还是盯着傅自喜,她以为会看到傅自喜伤心的表情。
可是没有,傅自喜只是疑惑着看她。
“你不会难过么?”
“不难过的。”
傅自喜虽然没有听懂孔铭瑶之前那段前面后面的话,不过她还是顺着轮椅的话题回答。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难过。
孔铭瑶愣住了,感觉自己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可又不死心,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她穿了件西服外套,手机一直放在外套兜里。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夏倾。
才刚接起电话,那边的夏倾就不耐烦地说:“你把傅自喜带哪去了?”
“我就跟她来上个洗手间!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
“孔铭瑶,你要是胆敢把傅自喜惹哭了,我就把你那些肮脏事都抖出来。”
“我那时是喝醉了,糊涂了。我是真心爱你的。以后再也不会的了。”孔铭瑶换了语气,楚楚可怜的。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他的。分手时候觉得没什么,日子过久了后,对他却越来越思念,觉得身边的男伴都不如他。
可是他对她是真的狠了心。分了后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她借着周非凉他们几个的关系才跟他见过几次,他都是冷着脸。
他回国后,她听说他现在腿脚不好了。她也下定决心不会嫌弃他的。
可是他依然不要她。
夏倾听她这么说直接挂了电话。
刚才回到包厢,没见到傅自喜,奚世涵说她跟着孔铭瑶走了。
他猜到孔铭瑶肯定以为傅自喜是他的伴,把她领走寻思着对付去了。
那傻不隆冬的妞哪是孔铭瑶的对手。
电话里孔铭瑶说是带着她上洗手间,夏倾想应该是公共卫生间。
走到那边就敲门喊:“傅自喜,你给我出来。”
傅自喜看着孔铭瑶挂上电话突然就哭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安慰又不知怎么说,在一旁傻傻地看着。
听到夏倾叫她,就像找到了救星般过来开门,见着他就说:
“那个……她不知怎的哭了。”
跟夏倾一块吃饭的应该都是他的朋友,她记得他走之前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的,怕他以为是被她惹哭的,加了句:“我没欺负她哎。”
夏倾一把拉她出来,“那她有没欺负你?”
“没有的。”傅自喜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夏倾也不多说什么,拉着她就往回走。
“哎,那个……哭着,她还在里面,。”
“为什么哭?”
“不知道呢。”
“那我也不知道。等知道的人来劝她。”
傅自喜有点不忍心就这么放着孔铭瑶在那,可是夏倾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就傻看着夏倾的背影。
就算不用推轮椅,夏倾也是在她前面的。
而且夏倾带着她在前边走,暗暗的光折过来,背影好看的呢。
嘻。
回到包厢,周非凉也已经抽完烟回来了。
夏倾也不提孔铭瑶的事,只是说:“我晚上还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周非凉惊讶道:“这么早回去了?哥们的节目都还没开始呢。”
王辰暧昧地打量他跟傅自喜,“你这是急着回去办事呢。”
“你当我是你?”夏倾让傅自喜把轮椅推过来。
王辰过去搭着夏倾肩膀,调笑道:“不是咱说你。你现在还在休养期。真得节制点。别到时老二是爽了,腿脚却加重了。”
夏倾甩开王辰搭着的手,“真不用你操心,健壮得很。”
奚世涵还是一贯的少言,仅仅说了句:“多走走,别搞得真跟伤残人士似的。”
傅自喜在一旁觉得奇怪,那个穿粉红衬衫的男的,总是提夏倾的弟弟。可是她都没见过的。
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霍叔的车已经等着了。
上了车后,夏倾跟霍叔交代了个吃饭的地。
然后傅自喜禁不住好奇地问:“夏倾,你家的老二是谁呀?”也不知是怎的,她现在喊他的名字自然了不少。
饶是向来严肃沉稳的霍叔也忍不住喷了出来。
车子一个颠簸。
夏倾冷冷地往驾驶座扫去一个眼神。
霍叔赶紧把隔音板降下来,眼睛不敢瞄后视镜。
非礼勿听!
非礼勿视!
虽然如此,可是霍叔的手还是有点抖。
“傅自喜,你给我记住。”夏倾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不准向别的男人问这个问题。”
第6章
傅自喜也转过头怔怔地望着夏倾,“为什么?”
夏倾没有解释,继续说着:“总之,不管是谁的老二你都只能问我。”
“我可以问夫人么?”
“只有我。”
虽然不懂,不过她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你弟弟我见过的么?”也许她见过,但她忘记了,她记性本来就不好的。
说完这句,好像夏倾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没。”
“那他多大了的呀?”
“不小了。”
“他怎么都不回家的?”
“傅自喜,你这么关心它,是想见它么?”夏倾的眼神变了,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又觉得他变得可怕了,随即把刚刚的好奇缩了回去,怯怯地说:“不的。”
她怕他弟弟跟他一样喜欢欺负她,她是肯定不要见的。
夏倾勾了勾嘴角:“胆小鬼。”
这小白痴还有点危机意识了。
傅自喜这下不敢问了,端端地坐着。
到了吃饭的地方,夏倾对着霍叔说:“你先回去吧。我跟她等会打车回去就好。轮椅也不用了。”
“可是少爷……打车的话,下车后你还要走好远。”
“没事,就当复健了。”
搭电梯的时候,碰巧是无障碍电梯。
傅自喜望着电梯里的镜子,想起孔铭瑶说的夏倾喜欢照镜子,于是在镜子里打量着他。
夏倾原本垂着头,不经意瞥见她的注视,“你看什么?”
她又忘记了方才车里他盯着她看的危险模样,好奇地问:“夏倾,你为什么不照镜子?”
“神经,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脑子有病么。”
这女人怎么这么烦!一整天问东问西的。
傅自喜听了这话,收回视线,没了刚才的好奇,有点闷闷地说:“我脑子没病的。”
夏倾习惯了她的反驳,每次说她傻子什么的都要回一句“我不是。”
全世界都知道她就是。
他没再理她,自己出了电梯,去了包间。
傅自喜默默地跟在后头。
夏倾点完菜后见她还是一声不吭的,心里也不舒服。
待服务员出去,带上门后他说道:“傅自喜,你还觉得委屈了?你不就是个傻的么。”
“我不是…”她坚持着,一脸要哭不哭的。
其实她自己也懵懂地知道自己跟别家孩子不一样。小时候大家都会背着书包去上学,可是她没有。
有次傅自乐做作业的时候,她爬到她的身边,瞧着一本叫数学的书,看得晕乎乎的。
她羡慕地跟傅自乐说:“自乐,你好厉害呀,我都看不懂。好笨的。”
傅自乐停下笔,微笑着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留着的饼干渣,说道:“姐姐才不笨。而且姐姐不用懂,有我呢。”
不止自乐,爸爸妈妈都说她是个好孩子。
她记得以前在家里的小区玩,本来是玩得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来了个小胖子。
他纠集了好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经常玩着玩着就冲出来吓她,她怕死他们。
有次小胖子状似正经地跟她说:“你脑子有病,要去医院!不要传染给我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