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童话故事书被一页页掀起,直到某一页夹着的老照片,被猛烈的风卷起浮在空中,伴着漫天飞舞的白兰花瓣,一圈圈的飞旋,直到风止,万朵飞花携着照片渐渐甫落在男人的脚下。
阎御尧看了一眼脚下的照片,却在下一秒深眸倏然一紧——
身体僵硬的俯身捡起地上的照片,沉静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凝着照片上的女人。
方才还波澜不惊的鹰隼,此时像凝聚着狂风骤雨,比刚刚阴霾的雨天更加让人心惊。岑薄的唇紧抿出凛冽的弧度,紧绷的下巴不难看出他此时的怒火。
他大跨步走过向躲在角落里的女人,毫不怜惜的用力将她扯起来:“你和她什么关系?”
桑紫清被突如其来的蛮力吓了一跳,瞬间从自我封闭的世界中回到现实。她先是惊愕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而后反应过来,顺着视线看着他手里的照片。W4qt。
泛黄的照片上,一个身着碎花裙的女人,站在尽是满林枫叶间巧笑倩兮。虽然是笑,可那双乌亮的大眼睛里却泛着淡淡愁思,让人由生怜悯之心。
压在心底的疼痛排山倒海的卷过来,她呼吸略微急促,瞳仁瑟缩了一下。
她的一切反应,阎御尧都敛于眸下,修长的手像铁钳一样夹住她的双颊:“说!”
冰凉的触觉像蛇一样在她的脸上蔓延,顺着毛细血孔渗到骨血深处。她不由得挺直背脊,迫不得已的对上他的眼,却吓的差点瘫在地上。
那双眼,竟散发着嗜血的岑冷之气。
“我,我,我和她没关系!”她嗫嚅出声,强装镇定的与他对视。心尖都跟着忍不住的狂跳,男人那双狠戾的眼,几乎要将她盯的溃不成军。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阎御尧空着一只手拿出手机:“什么事!”冷窒的声音溢出,像一阵寒风。
电话另一端的人,微微停滞一下,开始汇报情况。
电话狠狠地挂断——
再抬眼看向她时,薄唇却勾起笑纹,残忍的弧度令人发指。
桑紫清吓得咽了下口水,她从没见他这么笑过。
这个笑,让人——毛骨悚然!
“和她没有关系?”箍着她小脸的手劲暗自加重,那双眼像是暗夜中潜伏的猎豹,迸射出足以将人撕碎的阴狠。嗓音轻柔的像空中飘絮的花瓣,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阴霾之气。
“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你弄疼我了!”她有些气短的回答,脸颊传来钻心的疼,像快被撕裂了一样。
闻言,他的笑纹更加明显:“疼?你哪里疼?就算把你粉身碎骨,你都比不上我这里的万分之一的疼痛!”
男人的大掌用力的扯过她的小手,按压在心脏处。
桑紫清双眼瞪大,手心处传来有力的心跳,震得她的手发麻。
她哪里得罪他了吗?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说是吗?”他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
桑紫清吓得脸色惨白,心底炸开的痛与脸颊处传来的疼交织在一起。
“知道说谎的孩子,都是怎么受罚的吗?”阎御尧的嗓音虽轻,却像一个千斤鼎压在她的心口处。
他松开紧箍她脸颊的大手,长指穿过她凌乱的发丝——猛然握紧。
“啊……”后脑的疼痛瞬间袭来,她无法逃避的与他对视。
“让我来说说!”阎御尧的瞳仁深处浸着寒意,可唇角却染着笑:“对我说谎的人,我会——割掉她的舌头!”
她整个人瞬间吓傻了,双腿软的差点坐在地上。
她相信他会割掉她的舌头,她看到那双如魔鬼般寒凉的眼神,就像要恨不得杀了她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骗你!”她强压下心底的惊恐,忍着疼痛,颤抖着双唇:“我,我只和她见过几次面!”
“哦?”阎御尧笑的越发阴寒:“你已经学会说谎,你的话我不会再信!”
她急的直想跳脚,可紧扣她的那双大手,却让她无能为力。
“我……”
“嘘!”阎御尧修长的食指,状似慵懒的覆上她泛白的樱唇:“我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桑紫清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方才还温柔浅笑的男人,这会倏然抿着唇,阖黑的眼像利剑一样刺着她的全身,直至血肉模糊。
听到男人的大喘气,她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那种感觉像被人剥了皮一样。
“这次说谎的代价——”他压着嗓音,沉冷音色令人惧怕:“交易取消,桑梓城不会被判死刑,但会终身监/禁,直到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倏地,她的大脑像被放空了一样,瞳孔也跟着放大。男人的话像魔音,一直在她的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
后脑突然变轻,她全身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失去控制的跌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没感觉到丝毫疼痛。
一夕之间,好像什么事情都变了,原本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桑紫清抖颤着娇躯趴在地上,那双锃亮的高级质地的手工皮鞋,在她的眼下显得高深漠然。
她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双眼冰冷的让她全身泛寒。小手迟疑的慢慢移向男人做工精良的西装裤脚,轻轻的揪住,微弱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是说,过了今晚,就会救我父亲吗……”
“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有苦衷!”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在她眼前恍恍惚惚,豆大的汗珠随着眼底的泪滑落,蜿蜿蜒蜒的像一条小虫子爬向她的锁骨上。
阎御尧冰寒的视线看着脚下祈求的女人,冷凝的嗓音落在她的头顶:“有些错误可以原谅,就像微不足道的欺骗!”
桑紫清看着他的眼,有种被刺痛的感觉。模糊的视线将眼前如神一样的男人分割成好几个人影,可那张菱角分明的俊脸,却始终冷窒的让人颤抖。
她的小手从他的裤脚缓慢的滑落,意识渐渐模糊,好像不受她的控制。
阎御尧淡漠的看着脚下,脆弱的像一个玻璃娃娃的女人:“错就错在,你注定是这场游戏的牺牲者,你——没的选择!”一字一句,像王的宣判,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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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色华彩而绚烂,霓虹灯交织着夜魅,将整座城市晕化成了梦幻。
阎御尧昂藏的身躯坐在总裁椅上,脚下尽是灯海弥漫的繁华世界。
室内淡淡的流光,将他肌理分明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硬挺的五官在微弱的光线下彰显出微微虚影。他的眸深邃的堪比暗夜的苍茫,修长干净的指将手中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时,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寒。
“找不到那个女人,原来——”
“她真死了!”阎御尧利眸像猎鹰一样,盯着资料上女人的照片,
“你死了——还有她替你赎罪!”
空顺角起。一直安静站在对面的廉城,眉宇之间有些微微蹙动:“温翔鸿怎么处理?”
阎御尧的深眸扫视了他一眼,敛眸凝着资料上另一张照片:“我们现在要处理的不是他,而是桑紫清的真正身份!”
廉城微微颔首:“是!”心中因为他的话有些窒闷,下意识的,他不希望桑紫清和那个人之间有任何关系。
暗调的灯线,围绕在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之间,微弱的光将阎御尧那张刚毅的脸颊映的忽明忽暗,那双深眸就像黑暗之中的狼,虽平静却散发危险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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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调的房间,环绕着偌大的落地窗,如银穂的阳光,细碎的散落下来,一室的明亮将暗色的空间照的暖洋洋的。
床榻上的桑紫清全身笼罩在光环之中,清秀的眉骨间微微紧蹙,细致的小脸上染着两枚红果,苍白的嘴唇,干涸的开始裂出血迹。
恍惚中,她猛然惊醒,大眼睛四处张望——
所及之处尽是明灿灿的光亮,恍若隔世——
额头涨的生疼,喉间像火烧般。眸波流转间,她才发现窗外早已放晴,枝头上是新生出来的翠绿,晨光映在树杈上叽喳乱叫的鸟儿身上,竟发出钻石般的光亮。
她的黛眉微蹙,脑中的片段如走马灯般一一闪现。
直到——13840041
冰寒之言在耳畔中缠绕,像一道咒语一样挥之不去:“桑梓城不会被判死刑,但会终身监/禁,直到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她呼吸急促的,蓦地坐起来——
额头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低呼出声。却在见到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她吓的惊呼一声!
阎御尧西装革履,长指夹着雪茄,颀长的身体靠在沙发后背上,一条腿优雅的叠放在另一条腿上。烟雾妖娆间,他那双如鹰隼盯着她一瞬不瞬。
“我爸怎么样了?”桑紫清忍着喉咙如火烧般的剧痛,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的唇淡淡撇了一下,透着疏离,探身将雪茄倚在水晶质地的烟灰缸边缘:“过来!”
手的冰凉顺着裙子的衣料,传递到肌肤深处,她紧紧攥着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