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还是爱你的。”我顿了顿,缓缓地说。
她抬起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我:“他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愿意同我演这场戏。”
“很严重吗?”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以辰去世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这个份上,我不能再那么自私,我不能让你们再遗憾。”夏悠然近乎哽咽地在说这些话。
我又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心里却波涛汹涌,半刻也不能停歇。
下了飞机,就有人来接我和夏悠然,司机是乔家的,我认得。好久没有回到这座城市,我静静地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还是那条山路,一圈一圈地往山上开去,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幢白色的欧式别墅。进入大门,下了车,我和夏悠然径直往别墅去,刚到别墅门口,就看见乔老夫人熟悉的身影,她步履缓缓地朝着我走来,样子看起来很激动,一到我身旁,就颤颤巍巍地要挽着我的手,我也过去扶她。她眼睛泪光闪闪的说:“小安,你可回来了。”
“乔老夫人……”
“你不应该离开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能没有你。”乔老夫人接着说。
我回望了四周几遍,才试探地问道:“乔以远,他……”
“他,他在花园里画画。”乔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眼里有软软的爱意。
我回望了夏悠然一眼,她笑了笑,说:“他看见你,一定非常高兴。”
我轻轻地扬着嘴,走出别墅,往花园的方向去,此时阳光正好,四周漾着耀眼的光芒,点点丝丝的金色光芒撒在花园那一簇簇的郁金香花上,又到了一年郁金香盛开的时节,粉紫相映,朵朵娇嫩可爱。我一个人沿着人工湖走去,停留了几步,望了望那面波澜不惊的湖,突然想起刚进乔家的时候,被乔以远推入湖中的情景。而后又被乔然然算计了一次,算算,掉入这湖中也有两次了。
物是人非,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这里的景物。
我缓缓地往前走,直到走到前方不远处,才看到乔以远的背影,他一个人坐在石凳上,一身宽松的黑色POLO衫,休闲的不得了,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吸引人,从脖颈到肩膀的弧度很好,头发直挺打理的很整齐,肩膀宽厚,简单的POLO衫平整的还是一尘不染。
我迈着小步,走到他的侧面,他的前面支撑着一个画架,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画笔,声音莎莎地在画纸上描绘些什么,他的神情专注,许久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认真又专注,薄薄的嘴唇微闭好像镶着若隐若现的笑意,那么迷人,那么让人心动。
我又悄悄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他的跟前,他才猛地一抬头,见到我的那一眼,满脸都是惊愕,许久才眨了眨眼,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地说:“喂,你要吓死人啊,什么时候走到跟前的啊?”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难听,对我没有好脸色,这就是我记忆里的乔以远,毒蛇,坏心眼,说话不着边。
对,就是这样的他,他还是那个记忆里的他吗?健康,英俊,高傲,嘴硬心软,讨人厌。
他见我愣楞地望着他许久,他又嫌弃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喂,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神态自若地笑了笑,说:“刚回来的啊。”
“哦。”他点点头。
我又搭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肩膀,然后推了推他,他才一脸不情愿地挪出了个位置让我坐,我往他身边坐下,然后凑到他面前的画板上看了看,问道:“画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仔细一看,画的就是前面的那一面平静的人工湖,然后我凑过去,眨着眼睛说:“画湖啊?”
“废话,不是湖,是什么?”他狠狠地斜了我一眼。
我又笑了笑:“这么有空。”
他一脸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淡淡地说:“为什么回来?”
见他不冷不热地问着我的话,我心里却不能足够的平静,我微微笑了笑,打趣道:“怎么?想你不行啊。”
他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我,语气冷冷地说:“可是我不想你。”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我想你就够了。”
是,只要我想你就够了。如果早知道有今天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再听夏悠然的话,我应该够自私,够决绝的留下来,我要留在你的身边,即使你不爱我又如何,我可以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
没想到,你比我自私比我决绝,不愿意让我陪着你,在你最后的光阴里。
“回来以后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啊。”乔以远斜了我一眼。
我不理睬乔以远说的话,继续说:“要不,你帮我也画一幅。”
“为什么要帮你画啊?”乔以远一脸不屑地说。
“别那么小气了,快。”话毕,我就坐在了人工湖旁的岸边,又死皮赖脸地说,“画吧。你帮夏悠然画的那么多幅,也帮着我画一幅。”
“要好看的,画的比她好看。”我又嘱咐道。
“你就不怕我帮你画好了,不把画给你。”乔以远仰着头,笑了笑,嘴角抹着一抹深意浓浓的笑意。
“那你给谁?”
“我把它锁进保险柜。”乔以远理所当然地说。
“你怎么就喜欢把画锁进保险柜啊?”我一脸鄙夷地说,这世上估计只有乔以远有把不值钱的画锁进保险柜的坏习惯了吧。
他也不语,一副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眨了眨眼,冲着乔以远笑了笑,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耸拉着脸,叹了口气:“你是专业的保险安全工程师。”
“好久没开保险柜了,都有点生疏了。”我偷偷笑道。
﹡﹡﹡﹡﹡﹡
二十分钟后,乔以远搁下笔,我凑近一看,画纸上我的模样跃然而出,我笑了笑说:“看来你不仅像夏悠然口中一样是个钢琴家,还是个画家嘛。”
乔以远淡淡地笑了笑,顿了顿又说:“林小安,你知不知道……”
“嗯?”我疑惑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你不应该回来,去伦敦,或者去夏威夷呆着都好。”乔以远缓缓地说。
他好像知道我所有的行踪,我静静地仰视着他的侧脸,许久才皱了皱眉头,说:“你好像知道我所有的行踪。”
乔以远凑过头,低声开玩笑说:“其实我偷偷派私家侦探跟踪你。”
我也凑到他的耳朵旁低声说,“乔以远,你真的很可恶。你知不知道?”
“你今天才知道?”乔以远又戏谑地说。
“你又可恶又自私又讨厌,怎么会有你这么让人厌恶的人。”我狠狠地骂道,并且斜了他好几眼。
乔以远突然安静地不说话,他专注地望着前方那面平静的人工湖,许久才说:“我生病了,你知道了?”
“知道了。”我也平静地回道。
乔以远默不作声,我突然说:“如果不是夏悠然告诉我,你是不是等到死才告诉我。”
“是,等到死都不会告诉你。”乔以远截过我的话,平静地说。
我的眼睛里突然噙着些眼泪,隐忍了许久,才抬起头,勉强笑道:“你看你,就是那么残忍,到死了也不告诉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就是来你家偷颗钻石嘛,结果呢?钻石没偷到,《背影》那幅画也没拿到,就暴露了身份,什么也没偷到,这真是我做贼的生涯里最出丑的事情了。”
乔以远眉头许久都无法舒展开来,他动了动喉结,声音沙哑地说:“林小安,我就是不想看到你难过……”
“我没有难过,我哪有难过,我就是生气,我就是生气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风声掠过,我忍着眼泪,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林小安……”乔以远抬高了音调叫道。
“不要再说了,你真的很讨厌。”我侧过身,狠狠地拍打着乔以远的肩膀。
乔以远也不阻止我,就任由我拼命地打他。然后慢慢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予理睬乔以远,自顾自地说:“我不管你生了什么病,能够活多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就现在的每一天我要和你在一起。”
﹡﹡﹡﹡﹡﹡
五年后,一个暖洋洋的午后,我坐在露天的咖啡店里,外头的阳光正好,桌上的透明瓶子里摆着只粉嫩的玫瑰,玫瑰上缀着点点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亮光。
“Hey,Girl。”
待我晃过神,向松已经一脸笑意地坐在了我的前面。他还是有那种坏习惯,总是浑然不觉,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是Lady,Lady。”向松一脸不正经地说。
“你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能别老是玩这种小儿科,躲在背后吓人一跳,有意思吗?”我狠狠地瞪了向松一眼。
向松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说:“有意思啊。怎样?贵妇生活过的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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