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容湛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听了沈之岩这番话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惨白了脸,他捏紧拳头,一步步走到容国安面前,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表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容国安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肯认输地说道:“不错!可是,阿湛,你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好!没有我当初的计划,你们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虽 然早知道答案,但从容国安口中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容湛还是踉跄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却让人说不出的心疼。他和容澈斗了十几年,他曾 经以为爷爷一直是偏坦他的,不曾想到,他们都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他们的使命只是让‘容’这个姓氏更高贵更耀眼,什么亲情,什么关爱,一切的一切都是虚伪 的!他和容澈就像两个傻子,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只是容国安棋盘上的黑白子,胜、负、和局或者死棋都由他一人操纵,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云希心疼地蹲在他面前,小手轻轻覆在他的大手上,虽然她的指尖很凉,但是,此刻却能温暖他的心,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着他的手,紧紧与他拥抱,用无声的动作去抚慰他那颗被冰冻的心。
容老爷子将目光落在沈之岩身上,半晌才说道:“沈之岩,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来……你知道的很多?”
“呵 呵……容老先生,还不止这些,想继续听吗?”沈之岩笑道:“您现在只怕是很后悔,为什么当年在容家大宅看到我的时候,没把年幼我的掐死,否则……容家的秘 密大概这辈子就石沉大海了吧?”沈之岩渐渐收起冰冷的笑,“芸姨后来把我送去欧洲,只怕也是这个原因,她不想让这个秘密石沉大海,而我……是唯一可以把真 相告诉阿湛的人。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发现……自己的亲妹妹向她伸出了毒手。”他鹰隼般的目光射向沈玥茜,咬牙切齿地吼道:“沈玥茜,你说……在芸姨生命 的最后一年里,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那么年轻,怎么会突发重病死去?你说……说啊……”
☆、大结局(四)
沈玥茜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眸子里全是泪水,脸色犹如濒临死亡的人,不见一点血色,她拼命的摇头,泪如雨下,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容夫人,不敢说了吗?”沈之岩冷硬的嘴角勾着慑人的威严,“你大概永远也没有这个胆量了,还是我替你说吧!”
他转过头看向容湛,“阿湛,你一直尊敬且视你如亲生儿子的好姨妈,二十几年来不停地向你灌输仇恨的思想,让你时刻不要忘记为芸姨报仇,你可知道,那真正 的凶手是谁?”沈之岩摇头,“不是白薇,不是叶文博,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因为她发现嫁给容光远不仅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与叶文瑞偷情的名份,而且……最关 键的是,她可以为叶文瑞守身如玉,于是,她不惜残忍的毒死自己的姐姐,只是为了满足她那肮脏的欲望。呵……容老爷子,容光远先生,如果你们记性不差的话, 你们应该记得,那段时间……她经常住在容宅,借着芸姨身体不好,经常亲自下厨给她做东西,你们可知道,她利用自己在大学里所学的化学知识,每餐都偷偷地放 微量的亚硝酸盐,几个月后芸姨便慢性中毒,彻底病倒了。”他眯了眯眼睛,眼中的凌厉恨不得直接杀死沈玥茜,咬着牙说道:“阿湛,芸姨不是死于不治之症,而 被这个女人毒死的。”
“啊……不……不……”沈玥茜满脸泪水,她疯狂地摇着头,“我……我是为二姐好,她……她不爱容光远,她……活得很痛苦,与其这样……不如……”
“住口……”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男声从大厅的后面传来,沈玥茜惊得一个颤抖,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风般冲进来,眨眼的工夫便来到沈玥茜的 面前,人们来不及看他的脸,只看到一只大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几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下贱、狠毒的女人,怪不得你从来不曾停止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原来你才是害死我们母亲的凶手,沈玥茜,今天我就掐死你,为我们死去的母亲报仇。”说完,大手一把扣住她的脖子,青筋暴露的大手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道,沈 玥茜的脸瞬间变成酱紫色,她手脚并用的扑腾着,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拼命在生死线上挣扎。
容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看到了这一幕,他微微一怔,下一秒冲上前,去掰那只大手,急促地说道:“大哥,放手,你会掐死她的。”
“阿湛,难道到了这一步,你还要护着她吗?”容澈凶狠的如头豹子,嘶吼着。
“不,她死有余辜,可是大哥……你为这种人搭上性命不值得,放手……快放手……”容湛大喊着,随后沈之岩也上前帮忙,“阿澈,阿湛说的对,快放开她!这个女人自会有报应,你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容澈赤红着双眼,脸上的表情挣扎了一下,终于猛地松开手,沈玥茜只剩下一口气,被这股大力一推,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吸气咳嗽着。
此时,她就一个溺水的人,满眼泪水,慌张而可怜地试图寻找着她的浮木,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沈玥茜仿佛看到了救星,伸着手喊道:“沣儿……沣儿……救救妈妈,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容沣看着近在眼前,一身狼狈的母亲,他的神色纠结,泛红的眸子染满泪意,大拳紧紧地握着,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走到沈玥茜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缓缓说道:“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沈玥茜一愣,“沣儿,你……你在说什么?”
容沣苦涩地闭了闭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心肠毒辣的母亲,在你的心里,难道只有爱情,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吗?可以不顾道德和礼法,甚至不惜杀死自己 的亲姐姐,而全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叶文瑞?”容沣喘着粗气,“这天底下,除了叶文瑞,难道男人都死绝了吗?没有他,你就活不成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卑贱? 你不想死……那二姨妈就该死吗?你当时害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顾及姐妹亲情吗?我觉得……你实在不配为人!”
沈玥茜瞪大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掉落,“沣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是你的母亲啊!”
“我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母亲,你要我如何背着你身上的血债和兄弟们相处?你不要做人,我还要脸!”容沣突然笑了,笑得悲凉而凄楚,“呵呵……你不是很爱叶文瑞吗?你们这一对害人的恶魔,现在……终于可以双宿双栖了!你满意了?”
“不……沣儿,你不能这样,我们是你的父母啊,他是你的爸爸啊!”沈玥茜死死地拉着他的手说道。
“放开我!不要用你戴血的脏手碰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你们这样的父亲,我生不如死!”容沣狠狠甩开她的手,放肆的大笑,踉跄退了几步之后,转头看着容湛,下一秒,他“扑通”一声跪在容湛的面前,“哥……对不起!”
容湛愣了一下,急忙扶住他,“阿沣,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始终是我的好弟弟,这声对不起轮不到你说。”
“不……正所谓父债子偿,虽然……我死也不会认他们这对父母,但是,这声对不起还是要由我来说,因为……他们不配!”容沣深吸口气,把眼里的泪意逼回去,“哥,不要留任何情面,杀人偿命,他们终究要付出代价,也不需要再心软,免得这对恶人留在世间,再害人!”
说完,他站了起来,回过头看了沈玥茜一眼,那一眼极其复杂,有不舍,有心痛,更有说不出的憎恨与幽怨,最后收回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仿佛丢了魂一般地走了出去。
“阿沣,你去哪儿?”容湛担心地问道。
容澈一把拦住他,“没事,我会让人看着他的!这里的事情还没完,你继续,我去去就来!”说完,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们的母亲枉死。”
“我知道!”容湛与他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湛,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我父亲吗?”沈之岩在身后提醒道。
容湛回过神,“是的!”说完,他转身走到乔沛的面前,从怀里掏出那本玉兰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伯父,这个……理应还给您!很抱歉,为了查清事实的真 相,我和表哥擅自打开了它,您是当事人,表哥刚刚说的,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日记里面记录的,伯父,这些年……你们一直把这些秘密藏在心里,真是难为你们了! 之前,我所听,所看到的,都是沈玥茜编造的谎言,而母亲的日记也只是记录她所知道的一面,这造成了我对云希、白姨以及您的误会。我在这里向道歉,诚恳地希 望得到你的原谅,并允许我……能够一辈子照顾云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云希一眼,“伯父,日记本我们没有任何的损坏,现在……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