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岩微微一笑,“叶部长,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不信的话……你可以拭目以待,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叶文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沈之岩挑眉,“怎么,叶部长,你这是着急了……还是害怕了?”
“……”沈之岩的一句话,让叶文瑞一惊,他审视着他,之前进门时,他就感觉出他的不简单,此时,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叶文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他那双犀利的眸子仿佛洞悉到了自己的一切。
沈之岩不再理会叶文瑞,转而把目光投向容湛,低低的声音传出,却是清晰的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阿湛,还不下来吗?别说她与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使没有,你又会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
沈之岩站在台下,修长的大手指向叶可馨,眼神里的犀利仿佛刀芒,恨不得一眼就将叶可馨杀死。
云 希自然也听得清楚,此时,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之岩,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即使有错,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们原本幸 福、美满的家庭,他为何却说叶可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云希只觉得越听越茫然。
大厅里短暂的沉寂之后,又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怎么回事啊?姻亲变仇人,今天这婚结的还真有戏剧性啊!”
“呵呵,刚刚那个男人不是说了么,要搅黄这场婚礼!我们也别说了,就看好戏吧!”
云希听着那些议论声,耳朵里嗡嗡作响,眼见着容湛终于勾唇浅笑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叶可馨,良久才说道:“叶小姐,你都听到了,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我劝你……就此作罢吧!”
叶可馨一脸不解,她看了看容湛又转向沈之岩,“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
“哈哈,叶小姐真会开玩笑,你觉得……我会有这份闲心吗?”沈之岩摇摇头,“趁着真相没有败露,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威胁阿湛的念头,否则……别说是面子,就是里子你都得丢得干干净净,到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住口!”叶可馨忽地涨红了脸,被沈之岩当众指出她威胁容湛,她怎么受得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恨道:“我是不是威胁了阿湛,让他自己说啊!”说完,她立刻看向容湛,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仿佛在示意什么。
只 是,容湛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很快,台下的沈之岩再次接话,“叶小姐,什么话不能大声说,还要偷偷摸摸?不要以为……你手里掌握点把柄就能达到目的。”说 到这里,沈之岩顿了一下,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下意识往人群中扫了一眼,云希只觉得她与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接触,但很快他再度移开,盯着叶可馨,一字 一句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够推翻乔云逸杀人的证据,请问……你还拿什么威胁阿湛?”
“……”
“……”
发出抽气声的不仅仅是台上的叶可馨,更有台下的云希,她几乎是不能呼吸地瞪大眼睛,短暂的惊愕后,她震惊地看向容湛,而他却一脸平静与坦然,可是这样的表情却让云希说不出的心疼。
她以来,他是因为长辈们的恩怨,所以不得已放弃自己,答应娶叶可馨,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忍辱负重,他的忍痛离开,却是为了救云逸,为了替她守护她的弟弟。
因 为叶可馨拿到了辰毓就是云逸的证据,威胁容湛娶她,不然就公布这个秘密,为了保护云逸,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他才会不得已做出这样的选择,而又有谁知道,最 心痛,最难过的那个人却是容湛。他背负着骂名和被误会,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他们姐弟,这样深沉而又浓烈的爱,她又怎么能误会他,是因为父辈的恩怨呢?她真 是太辜负他的心意了。
同样震惊的当然还有叶可馨,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当着众人如此轻轻浅浅地说出来,仿佛乔云逸的事情根本不怕人,如果他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他绝不会如此信誓旦旦,与他对视的瞬间,她不禁心虚。
沈之岩一眼就看穿了叶可馨的心事,他轻轻一笑,转头的瞬间再次看向叶文瑞,他的目光阴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趋于平静,两人对视的瞬间,仿佛能够擦出火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有胆量来,为什么不敢报上名字?”这边沈之岩和叶文瑞目光较量着,而那边,叶可馨已经没了耐性,干脆用起了激将法。
“呵呵……叶小姐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只怕你知道了……对你更没有好处?你确定……要知道吗?”沈之岩戏谑地看着他。
“你……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叶可馨一不认识你,二没得罪你,我怕你什么?你如果不说……我马上让人赶你出去!”叶可馨大声地喊道。
“哈 哈……叶小姐,不要太嚣张,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杀鸡焉用宰牛刀?收拾你……我还不屑于出手,你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呆在一边,我要找的人是叶文瑞而不是你叶 可馨。”沈之岩字字如刀匕首,锋利的不留一丝情面,狠狠地刺激着叶可馨,当然,也听得一旁的叶文瑞一阵心惊。
“怎么,叶部长,是不是心虚了?”沈之岩冷笑。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叶文瑞掩饰道。
沈 之岩倒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叶部长,难道你没听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一个坏事做尽做绝的人,就连老天爷也不看下去了。不 过,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生来就是做坏事的料,还是坏事做多了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三十几年来,你就不做恶梦吗?你就怕那些死去的人向你讨债吗?”
“你……”叶文瑞惊惧地后退一步,大声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可馨……可馨,报警,马上报警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抓走!”
“报警?”沈之岩好笑地看着他,“叶部长,你把警察请来……是要自首吗?这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说什么?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妖言惑众?”叶文瑞指责道。
“想知道我的名字?哈哈……好,我满足你就是,就算是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他咬着牙,字字铿锵有力,“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沈—之—岩。”
“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不等叶文瑞反应过来,一道女声从不远处的主桌传来,微微尖锐而高亢,语气满含着不可置信。
黑厅所眼。还不等沈之岩回过头,一个身影已经迫不及等地冲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死死地盯着他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云希看着不远处一脸惊愕的中年妇人,她当然知道沈玥茜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一直以来,她只知道大姐沈玥茹有个儿子叫沈之岩,却从来没与他见过面,更加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此时,他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又怎么能不震惊呢?
那边,沈之岩审视了沈玥茜一会儿,晶亮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好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容夫人,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怎么,你认识我?”
“你……你……真的是之岩?”沈玥茜的声音颤抖着,她抬了抬手,想触上他的脸,却被沈之岩不着痕迹的闪开,冷笑道:“容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之 岩……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姨妈呀!你的母亲沈玥茹是我的大姐,我是你的小姨妈沈玥茜,孩子啊,二十几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你,我只知道你在国 外,除此之外,你所有的消息我都不得而知,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肯跟我们联系,你知不知道……你的母亲,她很不好,因为过度思念你……而生了重 病。之岩……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沈玥茜抓着他的胳膊,声泪俱下。
沈之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她发现他的冷漠,才擦了下脸,不解地看着他,“之岩,你……”
“呵呵,容夫人,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我劝您还是注意一下形象,关于我母亲的事……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我说过,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搅黄这场婚礼,还有……就是我有笔帐要跟叶部长算算清楚。”沈之岩言之凿凿地说道。
“之岩……你……你怎么叫我容夫人?我是你母亲的妹妹,你应该叫我姨妈呀!”听到那么生冷的称呼,沈玥茜觉得很难过,“还有……你怎么能搅黄这场婚礼呢?阿湛是你芸姨妈的儿子,他是你表弟啊,你芸姨妈那么疼你,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啊!”
听了沈玥茜的一番话,沈之岩突然就笑了,“够了,你还好意思提芸姨妈?提起她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心里有愧吗?呵呵,你能装可怜的本事我还真是佩服,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起芸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