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警告让云希心里一紧,身体立刻僵住再也不敢动。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被他那样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甚至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他,那后果可就无法收拾了。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她的后背紧靠在他的胸膛,交.叠的身.体像两个扣在一起的汤匙,他的心跳隔着胸膛,砰砰响起,仿佛鼓槌一般一下下击打在她的心房,严丝合缝的身体传达着彼此的体温。
身后,他的呼吸轻浅均匀,仿佛有节拍的音律,竟一下子让云希的心安静下来,困意随之袭来,眼皮重重的,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容湛并没有睡着,柔软无骨的娇躯搂在怀里,他岂能一点反应没有?刚才揉着她的身体,吻着她的唇.瓣,他恨不得立刻埋.进她的身.体,狠狠地要.她。可 是,就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强忍住了。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都不是很好,虽然红润了很多,但还是纤瘦而羸弱的,就在刚才,他是多么想忽略这一点,但是, 看到她颤抖的模样,他的心终究是不舍。
知道她睡着了,他的薄唇缓缓勾起,轻轻地收紧大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的心也沉静下来,很快也睡着了。
云希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摸着身边早就凉透的位置,她知道,他早就离开了。
拥着被子坐起来,云希发了会儿呆,没想到,昨晚她竟睡的这么熟。
自从庭审过后,她每晚都睡得很不安稳,不是梦到父亲离开了她,就是梦到父亲浑身是血,浅眠、恶梦,时刻困扰着她,十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可让她意外的是,昨晚在他的怀里,她竟出奇的好眠,一个梦也没有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别提有多舒服了,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
洗漱了一下,准备下楼,却接到了容湛打来的电话。
“醒了?”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听得她耳朵一热,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
容湛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声道:“吃了午饭,我让肖毅过去接你。”
“呃?”
听到云希的疑惑,容湛解释道:“不是要去看你父亲?我已经让孙律师安排好了。”
“噢……知道了。”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云希用力攥紧电话。昨晚,容湛只是风清云淡地说了句,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了,这实在让她说不出的惊喜,而他越是这样无所谓,她越是感激,越是不好意思。
那边早已挂了电话,可云希却怔怔地握着话筒任思绪翻涌,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
云希一惊,看了眼时间,急忙打开柜子找衣服。
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衣橱里,女装占了一大半,那都是容湛让肖毅为她准备的,可迄今为止,除了配合他演戏,其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些衣服,眼见着琳琅满目,各种颜色的名牌服装,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只选了套自己原本的衣服。
牛仔裤,小半靴及半长的深棕色羊绒外套,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典雅中透着一丝活泼,这是父亲喜欢的,说他的女儿这样打扮最漂亮。而且那件外套更是父 亲在她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用整整一个月的薪水买给她的,她喜欢极了。后来,每个冬天她都会用来御寒,穿在身上,她觉得无比温暖,依稀仿佛回到小时候,窝 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对她来说,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怀抱最最温暖。
下了楼,就看到肖毅站在客厅里。
“肖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想到要去见父亲,她很着急。
“乔小姐,容先生吩咐,一定要你吃过午饭再出发。”肖毅真是佩服容湛的料事如神,不过,他也能够体谅云希的心情。
“……”云希怔了怔,想到刚才他在电话里的提醒,终于没有再坚持而是点点头,进了餐厅。
午餐依然丰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她觉得今天的味道格外好,竟吃了满满一小碗,看向周嫂不住点头微笑。
上了车,因为路程远,肖毅让她休息,说到了会叫醒她。
但云希哪里睡得着,二年了,即将面对面地看到父亲,无论如何,她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既盼着车子快点开,又矛盾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也许是因为庭审当天,父亲最后坚决的态度,云希有一种想见又怕见地担忧,一颗心高低起伏,非常不安。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市郊监狱,远远地看去,高墙电网,宽大的铁门严实地关闭着,给人一种威严及森冷的感觉。
肖毅指了指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乔小姐,我们到了,孙律师已经在等了。”
下了车,孙律师迎了过来,“乔小姐,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直接进去吧!”
“好。”云希点点头,深吸口气的同时握紧了双手。
“乔小姐,请等一下。”肖毅叫住她,并打开车后盖,取出一个大包,“乔小姐,因为安排的匆忙,容先生怕你来不及准备,因此让我准备了一些营养品和御寒的棉衣,你拿给乔先生吧!”
“这……”一股暖流涌进云希的心房,此时此刻,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在刚才,她还在懊恼,因为太激动而忘了为父亲带点东西,没想到,容湛竟替她想到了!鼻子一酸,她差点落泪,那一瞬间,她心里划过的又岂止是感动!
“谢谢你,肖先生,也代我谢谢容先生。”云希忍着泪意按过,转身跟着孙律师向监狱走去。
他们从一扇小门走进去,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终于来到了探监室。
递上申请材料后,不多时,防弹玻璃隔层里面的一扇门打开,两名狱警把乔沛带了进来。
云希几乎是马上扑到玻璃上,大声地喊着,“爸爸……爸爸……”
隔层那端的乔沛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始终低着头,直到狱警押着他坐了下来。
见父亲毫无反应,云希更加激动,一边喊,一边拍打着玻璃,“爸爸……爸爸……我是云希,您看看我啊!”
“乔小姐,别激动,用这个。”孙律师安抚着她,并将用于探视的电话递到她的手里。
云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什么,手抓紧电话,对着话筒说道:“爸爸,我是云希,我来看您了。”
那边也拿起电话的乔沛终于抬起了头,当看以云希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父女俩四目相对,似有无法形容的情感涌动,看着云希早已泪水涟涟的小脸,乔沛的眼里也聚起了泪意,神情更是流露出不舍,但同时也兼具一抹复杂,而仅仅只 过了几秒,那抹怜爱便从他的眸底消失,转而变得冷漠而平静,“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起身便要离开。这样的举动意外了所有人,就连几个狱警都面面相觑。
云希震惊地看着父亲,他的反常让她难以置信,她疯了一般地敲打着玻璃隔层,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苦,“爸爸……你连看女儿一眼都不愿意吗?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是害了您!爸爸,别这样对我,我不乞求您的原谅,但至少……让我看您一眼。”
云希哭的泪如雨下,那无助的样子,就连旁观的人也为之动容。狱警不忍心,上前拦住乔沛,似乎劝了句什么。
乔沛停下脚步,背对着云希站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再移动脚步,头微微地仰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过了良久,他终于缓缓转身,亦步亦趋地走回,再次拿起了电话。
云希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颤颤地叫着,“爸……爸爸……”
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父亲的头发就花白了,儒雅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皱纹还有难以形容的沧桑,作为犯了死刑的罪犯,云希并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但自己也坐过牢,那场恶梦就像刻在脑海里一样,即使身体化为灰烬,记忆也难以磨灭。她亦是如此,更何况父亲呢!
他过得不好,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乔沛也仔细端详着她,神情间难掩慈爱,不再那般严肃和冷静,他的目光掠过云希的眉眼、五官只怕遗漏一丁点的地方,他深深地看着那样的贪恋,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以后再也看不到一般。
“爸……爸爸……对不起……”云希咬着嘴唇,她不想在父亲面前哭,可仍然控制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乔沛温柔地看着她,缓缓抬起大手,对着云希脸颊所在的地方,擦拭着隔层玻璃,这样的举动让云希心酸又欣喜,飞快地擦掉眼泪,却又有新的涌出,止也止不住。
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这时,乔沛终于动了动干涸的嘴唇说道——
☆、75 离开T市,永远不要回来 VIP 10321 2012-12-04 00:40:37
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这时,乔沛终于动了动干涸的嘴唇说道:“回去吧!”
云希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生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无法接受,在经历了父亲对她的置之不理,终于肯跟她说句话的时候,竟然只有这冷冷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