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之前猜的沒错喽,你先是当了金耀威的情人,而后有变成了封佑宸的恋人,现在是想搭上我吗?”他越说越邪恶,看着小丫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也并沒有要收敛的意思:“怎么样,我今天都为你挂了彩了,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魏伊诺被他盯得很燥热羞怯:“霍总,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吗?我已经够惨了,您在工作上压迫我不够吗?还要在精神上折磨我。”
她不了解霍森,他们真的不熟,所以,总觉得这而立之年尚未婚娶的男人一定是个花花公子,骗骗她这样的小姑娘应该是常有的事儿,但是,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霍森愣了愣,又是那种不怀好意地浅笑:“压迫,折磨,瞧你都把我说成魔鬼了,好吧,要是不对你狠点儿,还真对不起你对我的赏识,今天晚上在公司干通宵,你沒得选择了。”
封佑宸出了AF的大楼,仰头看着天,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女人对他这么无情,他真后悔,这么兴致冲冲地跑这么远來找她干什么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永远活在自己美好的憧憬里。
霍森说得沒错,在他的地盘上,魏伊诺不会有什么差池,自己应该安心了。
而自己的女人让别的男人罩着,这种安心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是不是应该等等,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爱情这件事,不是电影镜头,说剪就能剪断片的。
他坐在马路中间的水泥台子上,看着人來人往,感觉丢失了不单单是魏伊诺,还迷失了他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发堵,有很空,特别的恐慌。
手机响了,是家里來的电话:“喂。”
“少爷,我是秀秀,您在哪儿呢?夫人心梗住院了。”
“你说什么。”
“少爷你快來吧,我跟陈叔在医院,应付不了。”
“秀秀,别着急,先听医院安排,我这边……恐怕到明天早上才能到,这样,我让吕良过去帮你。”封佑宸吃痛地按着胸口,真是沒有最坏,只有更坏了。
上海衡山路的老别墅,金耀威气势汹汹地端坐在大厅里,复古昏黄的水晶吊灯打在他脸上的光线,让他看起來像一个旧社会的老烟鬼,这些日子他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周曼灵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而她也沒有要瞒他,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关系当中,她不欠他什么,毕竟因为娶了她这个资本家的女儿,他才能成为现在家财万贯赫赫有名的金董,但是,她呢?变成了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女人。
他欠她的,这辈子也还不完,不管这个男人认不认,都是他毁了她的一生。
现在,他们面对面坐着,真的沒有半分的夫妻情义,有的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这多失败,多可笑。
周曼灵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吧,你想怎么样。”
金耀威凝了她一眼:“难道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关于那数十亿的资金,关于你跟厉南笙的女儿,最起码,咱们现在还是夫妻吧。
周曼灵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对你无话可说。”
金耀威笑了,笑得很豪迈,也很清冷,他的妻子,结婚二十余年的结发之妻,竟然对他无话可说,或许,在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莫过于如此,对面着面而彼此又无话可说,
第206章 比冷血
“无话可说”。
金耀威感觉妻子对他的冷漠比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感到耻辱,他不知道这种愤慨是因为对这个女人存在感情吗?她不值得,从一开始就沒有爱过他的一个女人,为了其他男人跟他冷战了十多年的女人,凭什么能占据他的心,哪怕一丁点位置她都不值。
沒错,他是想要回归家庭,在自己和她老了的时候,可以温暖一点儿,像那么回事儿一点儿,但这种期望就跟当年他决定娶她一样,各取所需与爱无关。
大厅很空旷,房间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快凝固住了,这样安静的对峙,他们竟然听不到对方的心跳,也许,他们都是沒有心的人,所有,不管怎么错综复杂的现实关系后面,他们都是夫妻,很登对的一对夫妻。
“无话可说。”金耀威哼笑了一下:“我女儿都被你气得离家出走了,你不欠我一个交代吗?”
“安安……”周曼灵抬头看他,是的,最近一段时间,金安安明显不如以前腻着她了,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沒跟她耍脾气,也似乎沒有介意魏伊诺现在的身份,从她回來,这个女儿就气量很大,她不但沒有怨恨她这个母亲十多年沒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还处处体谅她。
“安安沒有离家出走,她只是跟朋友去三亚玩儿了。”她记得女儿临走的时候是这么跟她说的。
金耀威瞪了她一眼,有右手的中指指了指她:“你呀,周曼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像你这么冷血的女人还配当个妈吗?”
“你说我冷血。”周曼灵一点都不惧地回瞪了他一眼:“嗜血魔狼金耀威跟我比冷血,你也真够高看我的,我嫁给你二十一年了,我带着我爸留给我全部身家嫁给你二十一年了,你给过我什么,在洛杉矶那个空荡荡的别墅里,我像一个鬼一样每天孤零零地面对日出日落,你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我是梦到安安的哭声给惊醒的吗?冷血的女人,冷血的妈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金耀威无可辩驳,她的日子过得很凄凉是他造成的,无可厚非,如果当年不是嫁给她,她应该会是个幸福的女人吧:“可是,你不想想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你和厉南笙有过去,我不计较,你既然嫁给我金耀威了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女人。”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不安份了,啊!”周曼灵被他气得两边的太阳穴疼:“其实,在我决定去见厉南笙之前,你已经买好了杀手了是不是,要不然,怎么可能我们一见面,就听到枪响了,你知不知道我约他见面是为了赶他回过。”
周曼灵几乎是嘶喊出來的,这件事,这个噩梦已经纠缠了她十五年了,她也委屈了十五年,他是拿她当成是自己的妻子吗?只是一个专属物品吧,即便他不爱她,他的心给了陈莎莉,他也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有任何情愫,这个男人就是这么霸道而无礼,一个厉南笙,跟他沒有交情的厉南笙,从他知道她跟他有过去的时候,他就沒有要放过他了。
多么歹毒的心,多么阴狠的手段。
周曼灵这些年只要一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金耀威被她问住了,不得不承认,当年他一旦知道厉南笙和自己的女人生过一个孩子,他就已经起了杀心,或者,不管这个厉南笙出不出现,他都不会容他活在这个世上,他的妻子被这个该死的教书先生玷污过了,这个念头在当时让他寝食难安。
要是问他现在后悔了吗?当然后悔,就是因为当时的年轻气盛,就是因为当时太火爆好强,他才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伤害的不单单是敌人,还有他的妻子,女儿,甚至是他自己,而那件事也沒有给他挣回他想要的尊严,只是当时看起來不起眼,现在却觉得很重要的东西给摔碎了,捡不起來了。
金耀威以沉默來掩饰自己的哀伤,是的,沒有会相信他金耀威也会后悔,也会哀伤吧,坐在他面前的女人,看他的眼神咄咄逼人。
“曼灵,之前那些伤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吧。”他几乎是哀求。
“不提了,好,那就不提了,那就是想跟我聊眼前的事儿了,魏伊诺是我的亲生女儿沒错,我也沒打算掖着藏着,这跟你金耀威沒关系。”周曼灵的口气很硬,赢得伤人。
金耀威再次苦笑,他觉得今天晚上他太逊了,而今天的苦不堪言也都是因为之前作下的,他沒什么可抱怨的,特别是现在处于低谷期,他更能看明白了一些事儿,能够沉得住气了:“曼灵,我沒说那个孩子的事儿跟我有关系,我还要恭喜你,好有这么一个女儿。”他是诚心的恭喜,却在周曼灵看來是一种嘲讽。
即便是嘲讽,她现在也不以为意:“我不希望你再动她一根寒毛,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金耀威点了点头:“我不会伤害她的,其实这次的事情,要不是她不告而别,我想我的麻烦大了,感谢你手下留情。”
周曼灵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变化了,他沒有年轻时期的狂野傲慢,而谦和稳重了,虽然她从來不认识他是一个好人,但这种转变让她感到些许安心,她开始放下心防,语重心长地跟他聊天了。
“金耀威,这辈子咱们比夫妻间的生活过到这个地步,咱们都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也不是一方的问題,我希望我们这辈子的失败,能警醒现在的年轻人好好的生活,你说的沒错,我不是个好妈妈,都到了这把岁数了,我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但是,我不是一个冷心冷血的妈妈。
这十多年,我想安安,却强忍着不见,就是为了跟你赌气,为了恨你,你说我傻不傻,诺儿,安安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沒有想厚此薄彼,我两个都爱,那是她们一个是你金耀威的女儿,一个是厉南笙的女儿,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两全了,我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最苦命的母亲,沒有人能告诉应该怎么做,我的女儿们才不受伤害,真的,我已经卑微得不图她们原谅我,接受我了,我只希望她们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