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疼的嚎叫,这时候――周边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仅仅只有他痛苦的嚎叫声,毁了他的脸,无异于毁了他的谋生手段,甚至他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柳少――
血还残留在拆信刀上面,刀锋微寒,他却是将拆信刀满不在乎地丢在地上,“给他换张脸,再让我看到这张脸,不会再这么简单了,还有――”他的话停顿了一下,冷眼盯着被他一眼盯过去瞬间止住嚎叫的男人,“给你七天时间,拿六十万过来,要是到时间看不到钱,也许你想换张丑点的脸。”
就那么个人,那么个一点都不入眼的人,还让她心心念念的弄钱送去,柳东泽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凉凉地看着她,“那个人不会来了,我送他去做手术了,七天吧,也就七天,到时候给你六十万,你想做什么都行,送给乞丐我都没意见。”
呃――
陈碧身处在冰火两重天似的,一会儿那样的,一会这样的,让她都反应不过来,被他一说穿,到像是把什么都放下来了,常年压在她心头的阴影像是被捋开了,再也找不到一点。
可她还踌躇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不是真的笑不出来,而是有点尴尬,反应还真是迟钝,现在才晓得要尴尬,刚被这个吻了,又让另一个再吻了,还是在外头……
外头,对,这是在外头,她才那么尴尬,也许在里面,或者是有东西给挡一下,她想也许尴尬会少点,“那、那个,那我不给钱了――”
她笑得跟个傻瓜似的。
到是脸让人捏了一把,让她不悦了,她又不是洋娃娃,不会疼的,一手赶紧把柳东泽的手打开,“别捏人行不行,我会疼的。”
“她会疼的?”柳东泽与叶苍泽对视,那眼神都是震惊的,且带着那么一点戏谑的味道,不再是嘲讽,“我怎么不知道她还会疼的,我以为她铁板一块,脑袋里装的全是乱麻,弄不直的,当然也不晓得什么是疼的。”
叶苍泽让开一点,那架式摆明让她从中间走出来,一手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手的,瞳孔微缩,看着柳东泽从牵住她另一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或者是已经默认这样的情况,只能是这样子,谁都没有能独享。
“让她难为情,你就好受了点?”
这问的是一针见血,于陈碧来说简直就是天簌之音,巴巴地看着柳东泽,期待他放下手,至少别两个人都牵着,她不自在的好不好?
他们之间这别扭的关系,谁都知道会继续,但谁也没想放开手,就如同现在一样,她的手让他们都牵着,谁都不肯先做了放手的那个,就算是对方能放,他都是不能放的,握住手,握住一生。
到是陈碧没胆子,她就是缩头乌龟,即使他们的话没挑明,但行动确实是挑明了的,她还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就想走。
都到这一步,谁的手能放开?
谁都不想放!要是说放就能放,那么也就没有现在的事了,早就放的一个都没有了,可事实正好相反,以前有人,现在更有人,还多了点。
她走了一步,腿发软,实在是两个人中间,让她气息不稳,尤其是柳东泽贴得太近,即使是隔着冬季的厚衣,他说话间呼出的热气,都能让她面红耳赤,呼吸发急,想深深地抑制一下――
胸瞬间通红了。
“嗯,我到是看出来了,是难为情了。”柳东泽那语气难得正经起来,还装作像是老学究似的,脸贴得越近,那薄薄的唇,都几乎贴到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越张越大,却是突然间撤开脸,“你看看,这脸红的真快,刚才是有点红,现在更红了,红的跟个苹果似的,到让想啃了――”
话音未落,她惊恐地看着他又回来,还真是张开嘴咬她……
“别闹了……”叶苍泽伸手挡在她的脸颊边,没让柳东泽真动上嘴,“脸色都给你吓白了,你想活活把人吓着了?”
搭配的真好,一个吓人,一个去解围,就陈碧那个短路的脑袋,真没能从中察觉出什么来,到是觉得叶苍泽挺合她心意,合的不止是一丁点,把她的为难都说了出来,也省得浪费她的口水。
“对,你把我吓着了――”
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还没有明白其实这两个人本质上一样的,等会要是他们之间的角色换一下,到时救命稻草就成了柳东泽也说不定,可她不明白呀,她还不无得意地靠近叶苍泽,跟着他的脚步走,还侧头看看柳东泽。
那眼神――有那么点小狡黠,甚至是小人得志多点,脑袋靠着叶苍泽的手臂,“哎,柳东泽,你嘴巴太毒了,跟你说话都能把人气的仰倒了。”
都说她没心没肺的呀,揣着六万现金,刚开过来的车子都让她丢在停车场,自己就跟人走了。
是她真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还是她是太明白,明白的透了?
真不好说,套一句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一切纠结都没有了,下面全是甜的,呃呃
☆、091
事情就这么和谐了?
能吗?
能吗?
那是不能的――
才刚转出来,方同治就站在那里,瞅着他眼里的那个娇人儿还挽着叶苍泽手臂,看着多刺眼,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过来――”
他张开双臂,那个架式,放开了,都朝她放开,只要她走过来,他就能把人牢牢地抓住,狠狠地抓在手心里。
陈碧赶紧低头,刚才那么涌起的一点儿小心思,这会儿,她真是连笑意都僵在脸上了,赶紧的呀,她赶紧地放开自己的手,小碎步地赶紧从两个人中间走出来,走到他面前,掰扯着他手臂,“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他还反问她,得意于她的动作,眉眼间露出纵容的笑意,他不需要反击,有时候,她的反应最能叫人心疼,他乐于看他们变色的脸,心头的畅快不是任何事情可以拟比,拿手摸摸她脑袋,“自然是来找你的,晚上一起吃饭?”
问这话的时候,他眉毛一挑,仿佛在问他们。
柳东泽这个人最爱见缝插针,要不是有这一手,估计今天也没有他什么事,所以――他插那么多回,现在也不会把自己落下,从身后前面的人就给搂住,下巴搁在她肩头,与方同治对望,“行呀,咱们晚上一起吃饭――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转向叶苍泽,同盟战线就是这么玩的。
但是陈碧纠结了,原来她还想得开一些,反正也就这么档子事,她躲不了,也没想躲了,索性把缩头乌龟的性子去掉那么一点点――结果还没有去完,就让人堵了个正着,要说呀,她对谁最上心,――肯定是方同治无疑的。
要是按太子爷的想法来说,他其实还憋屈的,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看她乌溜溜的眼睛个为难的样子,“一起?”
难得太子爷这么宽,真的,太子爷一向自认是爱吃独食,上次与叶则有那么一回的合作,其实想的也是到时就把人甩了,现在、现在他居然能问人了,简直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不是本人吧?”
听听,这是咱们小四的声音,听那个声调哆嗦的,就知道她觉得这不科学了,人都往后躲了躲,躲得凶了,恰好让柳东泽占了上风,抱了个满怀,就是身边的叶苍泽也休想插手一抱。
当然,她这话一出,叶苍泽还好,一贯是个严肃脸,跟他那个“假爹”叶茂一样,都是那种脸,难得的,估计要是跟别人一样能笑得跟朵花一样,先别说他自己习不习惯,就算是别人看了,都会觉得渗得慌。
“也许别人换了张脸。”柳东泽极不给面子的“噗嗤”一笑,一笑后,当着太子爷那欲杀人的视线,自然是收起笑意,学着叶苍泽的样子摆个严肃脸,“小四,要不要去试试,扯扯看,到底是不是假脸?”
看看,就这么个坏家伙,他是坏,坏的不止一点点,是坏透了,怂恿人做坏事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他就是爱干,说得出做得到,就是怂恿这事儿,虽说不地道,可在他身上看来,跟玩儿一样。
谁知道――陈碧到是把他给推开了,那眼睛一瞪,下巴一扬,“说什么傻话呢。”
“也是,说什么傻话,他就个大傻子,我们别理他,任让他跟个傻瓜似的,走在路上也别说我们跟他认识……”太子爷自然不能让人随便嘲笑,那话溜的都没有疙瘩,说的顺顺当当,把柳东泽毫不留情地取笑了,取笑完人还不止,还对着他的同盟――叶苍泽,“晚上一起吃饭,老爷子等着呢。”
老爷子,那说的是太子爷的老爹,要论资排辈的话,叶茂只能居下首,那位老爷子才真正是头一号人物,军队里的头一号,虽说如今那年纪,估计迟早得退下来,可那家,家家里的热血男儿,娇娇女儿都是部队里的人,哪个出来不都是独一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