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庙里来烧香拜佛的人还不多。
一行人还未走进去,远远地就看到一抹纤瘦的身影,提着水桶,走得有些艰难,陈素眼眶一红,下意识的看了顾亦辰一眼。
“辰儿,那就是你的母亲!”陈素捂着嘴心痛的不忍叫她。
二十五年了,时光虽没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她却不再是那个浑身是光的千金大小姐,豪门贵妇了,娇柔的身子,宛如一阵风吹来,便会把她吹到似的。
紫馨也红了眼眶,松开顾亦辰的手,示意他过去。
顾亦辰缓缓的走向前,呆愣的目光里含着泪光,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生他养他的母亲,只是时光荏苒,如今已为人父,为人夫的他,看到自己的母亲竟是那般无措,那般心疼。
紫馨难过的抱着泪流不止的母亲,看着远处自己丈夫的母亲,那心疼的背影,让她的心如刀剑挥过般,生疼生疼一片。
事实真的很残忍!残忍的让人无法去面对。
顾亦辰快步的走到妇人身后,默默的接过她手里的水桶。
静瑗惊了下,“谢谢你,年轻人!”温润的话语在看清身边的人后,后面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头。
泪水一下子涌入了眼眶,毫无预警的簌簌而落,颤抖的唇瓣,难以置信的噏合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顾亦辰扔下手里的水桶,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女人,时隔二十五年后的呼唤,带着多少深情与惆怅。
静瑗像是木偶一般杵在原地,颤抖的不成形的手,多么想抱住眼前这个已经二十五年不见的儿子,可却始终没有抬起来,她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她触手可及就会碎的梦。
她宁愿就这样被他抱着,也不愿意去触碰他,二十五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每每只能在思念和泪水中度过,房间里有关他的杂志报道已经放满整整一柜子,可她却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一次。
她知道她没脸见他,她对不起他,所以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以解相思之苦,也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祈求他的原谅。
“妈,我是辰儿,您忘了我吗?”此刻的顾亦辰没有了所有的骄傲,单纯的只是一个站在母亲面前想要相认的儿子。
“辰儿,你是我的辰儿吗?”静瑗终是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紧紧的抱住儿子,一遍又一遍的反问着。
“是,我是你的儿子,我是辰儿!”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让母子二人失声痛哭。
紫馨和陈素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落泪,连一旁的两个孩子都是泪流满面,终是忍不住,陈素抬步走了过去。
“静瑗!”记忆深处那深切的呼唤,让静瑗的身子猛地一颤,她难以置信的偏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早已是满脸泪痕的中年女人。
泪,再次绝提,眼底的自责和愧疚是那般清晰。
“静瑗,我回来了!”陈素主动伸出颤抖的手,把她抱入了怀里。
“素素!”静瑗泣不成声的痛呼一声,“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饱含了多少感情,自责的,歉疚的,通通让这个无私伟大的女人默默承受了。
“静瑗,你不要这样说,一切都过去了,这些年委屈你了,回家吧!”陈素哽咽的说。
“素素----”
“奶奶,你快回家吧,果果和乐乐都好想你的!”看着两个老人哭成一团,果果懂事的走过来,撒娇的拉了拉静瑗的裤腿。
“是啊,奶奶,你快回家吧!”乐乐也走了过来。
静瑗一怔,震惊的看着脚边果果,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泛着明亮的神采,无比动人可爱,又再看一眼乐乐,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帅气的小孩简直就是辰儿小时候的翻版。
“你们···你们刚叫我什么?”静瑗不敢相信的蹲下来,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奶奶呀!妈咪和外婆说了,爹地的妈咪应该叫奶奶,所以,我和乐乐要叫你奶奶。”果果抱着她的脖子,认真的笑答着,还亲切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妈!”紫馨走过来,主动的唤了一声。
静瑗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紫馨,一阵惊喜的说:“蕊蕊,你是蕊蕊对不对?”
“恩,妈,我是蕊蕊,您的儿媳妇!”紫馨笑着抱住了她,深情的说,“妈,我和亦辰结婚了,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这些年辛苦您了,和我们回家吧!”
静瑗喜极而泣,用力的抱住了紫馨,哭说着:“太好了,素素,太好了,蕊蕊回来了,真是上天保佑,孩子,对不起,是妈让你受苦了。”
“妈,别这样说,我还要谢谢您,养育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紫馨动容的抱着自己的婆婆,说得真切。
顾亦辰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动情的看着这一幕,心底的感动无语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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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惊喜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正在房间给两个孩子穿衣的顾亦辰,丢下手里的衣服,连忙从房间跑了出来,却看到穿着睡裙的小女人,像只欢快的鸟儿,连鞋都没穿的就从楼上,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
“亦辰,老公---”紫馨难掩激动的呼唤着。
顾亦辰看着她那欣喜的样子,真怕她摔着,又怕自己的突然出声吓到她,只好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从楼上一路狂奔而下,扑到了他的怀里,抱住她的脖子又是跳又是笑的。
“老公,我太爱你了!”紫馨完全没了矜持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馨儿,你怎么了?”顾亦辰一脸茫然的看着怀里的女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老公,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嘻嘻---”紫馨惊喜的叫了一声。
········
顾亦辰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愣在原地,半响没反应。
三个老人散完步,提着菜还只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紫馨那欣喜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开门走了进来,却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三个老人先是一惊,很快又拍手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们又要做奶奶和姥爷了!”
两个孩子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果果激动的跳到沙发上大叫道:“哦也,我要有弟弟妹妹了,我要当姐姐了!哈哈!”
乐乐笑着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群发给了所有的人。
尤其是刚离开他们家的加加和明远,特别加了一条,“加加,我们家很快又有一个小宝宝降临了哦!恭喜你,你又要当哥哥了,哈哈!”
“老公,你要当爸爸了!”看着被惊喜冲晕了头的男人,紫馨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老公,你要当超级奶爸了哦!”
“馨儿,你没骗我吧!来,你掐我一把,或者咬我一口,看看我不是在做梦吧!”顾亦辰后知后觉就算了,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直接把客厅里的温度降低冰点。
陈素和关老头子站在门口,对这傻乎乎的女婿,好笑的摇了摇头。
“顾亦辰!你怎么这么讨厌啊!”紫馨好生气的锤了他一下。
亦辰吗耳心。乐乐也抓狂的叫了一声,他怎么有个这么笨的爹地啊!
连母亲都看不下去,静瑗走过来狠狠的在儿子头上敲了一记,“你这傻小子,你要当爸爸啦!”
“啊,老婆,我太爱你了,我真的要当爸爸了!”他欣喜的抱起紫馨转起圈来。
这一弄,可把两个老人吓坏了,连连出声,“哎呀,我的傻儿子,快把馨儿放下来,她现在可是孕妇,哪能这样。”
“哦哦!我错了!”顾亦辰赶紧把紫馨放下来,抱着她不撒手,想了想,“那···老婆,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去,你要什么直接吩咐我!”
顾亦辰沉浸在喜悦里,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傻老公!”紫馨甜蜜的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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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你可以带着宝宝去这里看企鹅!”果果指着图片上的南极,笑嘻嘻的说。
“顾果果,你是傻瓜吗?哪里那么冷,妈咪和宝宝怎么去!”乐乐没好气的白了妹妹一眼,指着另一个图片说:“妈咪你可以带着宝宝去这里,这里好多新型武器,嘻嘻!”
“顾乐乐,我看你才是傻瓜,那些枪啊炮的,会吓到宝宝的!”乐乐撸了撸嘴不满的说。
紫馨好笑的看着两个孩子,这宝宝还没出来,他们两一天到晚就计划着要带他去哪里玩。
一家人都笑看着争执不休的两个孩子。
“来来来,顾太太,喝牛奶的时间到了!”顾亦辰系着围裙,端着牛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自从紫馨怀孕后,他真的当起了奶爸的职责,一天到晚泡在厨房,直接把两位老太太的活给抢了过去。
“谢谢!”紫馨笑着的接过牛奶,奖励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辛苦了,宝宝快和爹地说声,爹地辛苦了!”
紫馨摸了摸肚子和孩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