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不敢到窗前,也怕他久留于此,她便将灯熄了。
顾庭川这才回到车里,调头离开。
一路上,冷风灌入车里,想起适才抱着她的温度,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原来,主动靠近,并非丢脸之事。
等了那么久,等到心里空落落的,明知道她不同于别人,根本不会主动找他,他的男性自尊真真切切被他伤到。
他最终,还是先低头了。
来到这里只为了见她一面。
顾庭川叹气,他对她,当真只有想要征服的欲望吗?
亦或者,看着她的时候,总能想到心底深处那个人呢?
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一点,他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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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关心的卧室里透出淡淡的光线……
见许裔中端着热水进来,她佯装虚弱的坐起来,靠在床头。
待他坐在床边,她才有气无力的道,“裔中,我好不舒服,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许裔中一下班,正准备回去,却接到关心的电话,说不舒服,要他过来看看。
可一来,就好几个小时都走不开。
男人,面上表露出对她的担心,心里却心心念念在想着回去把工作的事情告诉海瑶。
琳达的职位一直空着,海瑶若是能在自己手下工作,也算作他对她的一种弥补。
听关心道不舒服,他也只能耐心问,“哪里不舒服?”
关心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这里,你帮我揉揉。”
许裔中帮她揉着,揉几下,她又拉着他的手往上挪一点,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眼看她穿的清凉,睡衣诱人,他顿感身体产生异样反应。
关心似察觉他的反应,手指绕到他的胸前,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的纽扣,轻柔道,“裔中,我们好久没有了。”
自从他离婚,自从奶奶生病,他连跟她约会,都常常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必须要主动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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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主动,让许裔中微蹙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女人可以偶尔主动,那是情调……
但凡每次都主动,便失了几分兴趣。
许裔中便如此,适才片刻的反应也早已消去,握住她正在使坏的手,“别闹了。”
他轻轻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站起身,顺手拿起一边的西装外套,“你不是不舒服吗?早点休息,我还得回去看看奶奶。”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关心赶紧上前,拦住他,背抵着门,使小性子,“我不要你走。”
“你好久都没跟我在一块儿了,说好要领结婚证你也说再等段时间,许裔中,你到底在等什么?”
她委委屈屈的说着,眼中闪烁泪花。
扑上前,紧紧抱住他,“人家不想一个人,裔中,留下来陪我。”
许裔中皱眉,心有迟疑,还是轻轻拉开距离,“关心,奶奶还在医院,我得过去看看,乖,别胡思乱想。”
说着,松开她的手,毅然开了门迈步离开。
关心一直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
她真后悔,当时没把药全部弄混,好让那个老太婆早点死!
也免得他,再用奶奶当借口,他和陆海瑶也可不用住在一起了!
那日,奶奶说该吃药了,叫她帮忙看一下药丸放在哪里,说是海瑶放的。
关心在找之时,发现一旁放着针对消炎的药物,一时心生邪念,便将那白色的药片放两颗进入奶奶的药丸里,正巧了都是白色的药丸,根本看不出异样。
她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对这种药物过敏,她自己是曾经对这类药物过敏,甚至严重到差点休克……
这只是少之又少的人,才会出现的过敏现象。
她想着,没事就罢了,有事便能如她心愿。
反正奶奶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多活一天,让陆海瑶和许裔中有多一天接触的机会。
她可明白海瑶对许裔中的喜欢了,那么深的爱,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她不放心,必然一时间动了歪心思,希望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
可恨的是,老太太命太长。
*********
许裔中回到家,已是深夜。
见卧室的灯早已熄灭,他轻轻走进房内,开了灯,橘黄的灯光笼罩着她的睡颜。
他走到床头柜,要拿里头搁置的东西,却见她额上都是细微的汗珠,秀眉紧蹙,好似在做噩梦……
“裔中……”
“裔中……”
“不要走。”
她不知梦见了什么,嚷着他的名字叫他别走。
那一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被狠狠一击,他看向她,讶异自己在她心里还有分量……
情不自禁的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纤纤小手。
这些日,她的疏离,让他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爱过自己?
倘若爱过,为何离婚后可以如此平静?
一瞬间就变了个人似地,他还记得,那日她把离婚协议递给他时,脸上的笑容。
他竟,不希望她可以笑得这么洒脱。
他在想,如果她像往日一般哭闹着求他,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曾经,她专属于他。
一言一笑都只为他……
可他终究不敢靠近,因为她对他的爱太热烈,热烈到他怕靠近后失了方寸……
许裔中叹气,松开了她的手。
他,从来就没有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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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同样的夜晚,总上演着不一样的故事。
高三真是奋发之时,此时早已深夜,却唯独着高三一班的灯还亮着。
只见,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陆小北一人。
不想伸手向姐姐要钱,他想尽量为海瑶减轻负担,便揽下那些差生的作业,按照写一本多少钱来算……
终于,搞定了厚厚一叠,他伸了个懒腰,这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走出教室,抬眸可见穿着校服裙子的同龄女孩站在那里,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什么,一见他出来,便灿烂一笑,笑容格外夺目……
“小北!”
陆小北一见她笑,脸色就沉下来,视若不见,迈步要走。
女孩赶紧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小北,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就拿出自己的存钱罐,交到陆小北的手里,“这是我存了一整年的哦,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帮别人写作业了,可以早一点回去休息。”
小北手捧着沉甸甸的存钱罐,想起的却是她姐姐关心做出对不起大姐的事情。
当下就生气的把存钱罐往地上一丢,哐啷一声,碎了一地……
吓得女孩倒退几步,睁圆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哽咽道,“小北……”
“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
她的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收她的东西!更何况还是钱!
女孩委屈的含着泪水,见他怒气匆匆的走了,她大喊着,“姐姐是姐姐,我是我,干嘛要混淆在一起,陆小北!陆小北!!”
见他始终未停下脚步,女孩好生难受,“陆小北,你怎么能把我的心,摔在地上。”
蹲下,捡着满地的零钱。
倏然,眼前出现一双属于大人的脚……
女孩抬头望去,黑白分明的清澈之眸里浮现了一张满是邪恶且扭曲的脸。
陆小北刚走到宿舍门口,准备翻墙进去,却惊骇的听见一声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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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滑过让人惊骇的厉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陆小北的心中隐隐慌乱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想到那尖叫声或是属于她的,他的心口一紧,当下转身火速奔回去。
气喘吁吁的折回原地,四处张望,却没有她的身影。
零钱散落一地,存钱罐的瓷片满地碎片……
还有,属于她的纯白帆布鞋。
小北上前捡起那只左脚的帆布鞋,心里的不慌更加的明显。
她在哪里?
会不会有了危险?
“童梦!!”
“童梦!!!”
小北跑的太急,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凝成白烟……
找寻良久,均不见她的身影,他默默的看着手里的帆布鞋,皱紧眉头。
他不知,在校园暗处,童梦的嘴巴被一双大手紧紧捂着,她奋力的挣扎,蹬腿抗议,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小北一步步的走远……
陆小北,这个名字,终究还是转化为她心中哭泣的呜咽。
眼泪从黑白分明的杏眸里跌落,关童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男人的手,指甲深深的陷进去……
可她的力气始终太弱,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如何能低得过喝醉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