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好戏。”他嘲讽又漫不经心地道,海风吹起他的衬衫和领带,有种混然天成的狂傲不羁。
“你怎么能这样?”何向薇气道。
叶从南眯起漂亮的眼睛看过来,黝黑的眸子闪着她看不懂的光:“怕我坏了你的好事?”说着他又看了看大厅里张越泽的方向:“怎么?刚刚和你的小男友分手,就迫不急待地开始找男人,爱情对你说来是什么,一文不值?你怎么敢肯定这回这小子不会再抛弃你?”
也许是离的近些了,何向薇发现月光下他的脸色有种奇异的苍白。
他喝醉了。
于是她决定不和他计较。
“你喝醉了,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何向薇转身准备离开。
一只手突然有力的捉住她的手腕,叶从南性感而弃满磁性的声音同时在她的耳边响起:“与其和他们交往,不如试试我,嗯?”他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轻笑道:“那天晚上后来你一直都在叫我的名字。”
仿佛有电流窜过身体,何向薇颤抖地转过身,夜色下叶从南的眸子亮的惊人,就像猎人捕获猎物前的兴奋,他的身体散发着诱惑人心的雄性的味道,让她的头一阵阵发晕,不禁又回想起那夜他的肌肉和有力的手臂,她几乎可以回忆起手指抚摸过他坚硬腹肌时的美妙触感。
“放手。”何向薇低声道。
叶从南并不在意,伸手抚着她微微卷蜷的长发,温柔的如同情人:“我们去楼上,嗯?”他环抱住她,身体热的惊人。
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愤怒,何向薇不停地颤抖着。叶从南低下头吻她的耳朵,满意地享受着她的颤栗。
“林蔚安小姐呢?”何向薇突然幽幽地道:“我看到报纸上说她去美国了。”
叶从南的手指突然僵住。
“她的新情人在美国等她,所以不要你了。”夜色下,何向薇美丽的深褐色眸子里亮闪闪的,充满着报复的快意。
“住嘴!”叶从南道。
“寂寞吗?”何向薇看着他:“你的感情终于也被人嘲笑了,这感觉怎么样?”
“闭嘴!”叶从南低沉而沙哑地喝道,深色的眼眸里满是乌云。
“没错,我是被抛弃了,可我还相信爱情,你呢?”何向微上前一步逼近他:“叶从南先生,你的心里除了□还有什么?”
谁在等待,谁又离开(一)
要想从道德上鄙视叶从南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个生活放纵的人几乎处处都能被人抓住批评的把柄。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世上两件事最难,一件是将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另一件是将自己的思想放进别人的脑袋。
在何向薇看来无法忍受的生活作风问题,站在叶从南的角度上看却完全无所谓。看着何向薇义正严辞的样子,这个俊美如恶魔般的人物却突然“嗤”地一声轻笑,目光中的凛冽转眼便换成了满满的嘲讽。
“何小姐,不要拿你的道德观来衡量一切,那个人,”他的目光轻轻扫过不远处的张越泽,带着随意和不屑:“你真的相信他不会和你以前的小男友一样抛弃你?还是你早有把握和他在一起就会幸福,嗯?”
被指责的人倒打一耙,却恰恰打在最痛处,何向薇一时无法作声。
叶从南却收起了轻佻的神情:“这世上没有完全正确的生活,只有自己认为正确的,你之甘饴,我之砒霜,不过如此。”
灯光渐渐暗下来,一支优美的曲子响起来,人群中叶从南的女伴踩着轻快的脚步走来挽住他:“从南,我们跳舞吧。”叶从南却只看着何向薇。
张越泽此时恰好从人群中解脱,于是走来笑道:“不知何小姐是否肯赏脸?”他伸出手,态度谦和,笑容温暖。何向薇略沉默了一下,抬眼间却见叶从南的黑沉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嘲讽的意味,这让她感觉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半天不见何向薇有所动作,张越泽疑惑地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却只见她已微笑着将手递了过来,没有再看叶从南一眼。
一声极轻而嘲讽的笑,叶从南转而温柔地向自己的女伴道:“我们去跳舞。”
灯光温柔,音乐浪漫,何向薇的脚步却显得茫然,张越泽十分绅士地和她聊着天,可她却都没听到心里。叶从南与女伴偶尔经过他们面前,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微笑时雪白的牙齿,和看向她时嘲讽又轻佻的表情。
诚然,何向薇并不认为与张越泽这样的见面一定会发展出实质的关系,她只是无法原谅叶从南将这一切看作耍猴戏,特别是将她看成那只站在他面前的猴子。
无论男女,在遇到优秀异性时总难免不自觉地心动,当然并不一定与爱情有关,而只关乎于人类的本能。何向薇对叶从南无疑是欣赏的,何况他们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夜,作为一个男人,他几乎给了她最大意义上的身体的满足。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原谅他对自己生活和感情的轻视。他蔑视爱情,蔑视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视男女关系为儿戏。
人是感情的动物,特别是一个女人,虽然何向薇遭遇了背叛,害怕爱情,更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可这并不代表她因这次打击而决定放弃建立家庭,享受生活的机会,而叶从南呢?鬼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小子除了是一个纨绔子弟外,还是一个无法沟通的混蛋。
PARTY结束时张越泽果然依何意轩所说送何向薇回到住处,对于她所住的车库他显得意外又有几分惊喜,何向薇下了车,他却仍不肯离去。
“希望有机会再见面。”他含笑道。
海风吹起何向薇的衣裙,她微笑不语,看着他上车,然后沿山海公路盘旋而去。转身拿出钥匙开门时,门却自己打开了,何意轩在房间里扶着门看了看张越泽离开的方向:“还不错?”
何向薇突然就想起了宴会上遇到的谢兰欣,眉毛一挑,便要开口,可何意轩却已经将妹妹拉了进去,丢在了沙发上。
“水还是咖啡?”他走向厨房。
何向薇跳起来站在厨房门前看着他:“明天你去向谢兰欣解释。”
完全的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会处理。”何意轩递上咖啡。
何向薇接过来喝了几口,却发现堂哥依旧站在眼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和叶从南是怎么回事?”何意轩看着她:“不论以前你们是什么关系,马上分手。”
只有在这个时候,何向薇才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像了个十足。
“我会处理。”何向薇学着他的语气道,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
“怎么处理?”何意轩并不打算放过她。
何向薇笑的无奈:“哥,你还真以为我是白雪公主?叶从南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和他较什么劲。”
何意轩冷笑,不以为然:“你要真是白雪公主,我倒不担心了。他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小薇,玩玩可以,别把自己玩进去。”
何向薇笑:“哥,这么紧张干嘛,他和你有那么像吗?”
“当然不像。”何意轩从容地又倒了一杯咖啡:“他永远不会负责。”
难道你会负责?何向薇摇头,可是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何意轩离开去接电话,言语间听得出是谢兰欣,大多时候何意轩都在沉默,没说几句他便挂断了电话。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何向薇突然感慨地道。
“很晚了,我回去了。”何意轩并不回答,只是摸摸妹妹的头道
“晚安。”何向薇仍盯着电视。
大门开关后,响起了车子离开的声音。想想刚刚何意轩的话,何向薇不可思议地笑了笑,然后决定活的简单一点,洗澡睡觉。
大多数职业人士大概都有相同的经历,那就是请假并不意味着真的可以少工作,只会让你的工作量在上班后飙升。在和堂哥逍遥了一天以后,回到公司的何向薇马上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工作包围着。
基于最近经济形势的不稳定,公司业务进行了许多调整,需要协调的工作也开始变多,当然这期间何向薇并不是最忙的,最忙的那个永远都是陈柯宇。公司的确打算换届,可最终的人选却仍是陈柯宇。不论业绩还是人品,以现在的行情想再找到一个能超越他的并不容易。
无论什么时期的社会,人们的价值观总会有一个参照物,而陈柯宇就是其中之一。除了那段短暂的婚姻,他几乎是一个好男人的典范。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具有责任感,正直而诚恳,并且愿意为婚姻生活付出。
这段时间以来,何向薇除了在工作中遇到他之外,两个人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尴尬挡在面前,哪怕是在工作时,也让人无法自在。而且何向薇知道,像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被拒绝一次后,没有再靠近自己的理由。
恬园的书籍整理工作已经临近结束,博物馆派来了接收人员,何向薇与陈老先生的学生们一起将清点好的书籍交由对方,陈柯宇在捐赠文件上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