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些字她不敢说,羞得想找地洞钻进去。
“哈哈。”他失声大笑,“宝贝,我也逗你玩呢!你看你,害羞什么啊,我要洗澡啦,所以麻烦你出去。”
“什么?”原来她自作多情?
“我逗你玩。”
“凌柏。”她生气吼他。
他笑着点头,“我在呀!”
她用全身的力气推着他胸膛,嗔怒道:“我也要洗澡,你出去。”她把他推出浴室,狠狠摔上门。
这家伙竟然敢整她!
凌柏敲着房门,她又羞又怒,“不准敲,不准说话,不准出声,你敢有点声音我就饶不了你。”
敲门声果然停了下来。
她拧开水管,水柱倾泻下来,她从头淋到脚,想着刚才的一幕还是窘得很。那家伙太恶劣了,竟然敢调戏她!她洗了半个小时才发现,没有衣服!
真狗血。
她又朝外大叫:“凌柏。”外面依旧没有声音,她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细细的缝,外面立刻递进一条浴巾,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偷笑。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笑得更厉害,“我刚才就是想提醒你,这是我家,你没有衣服。可是你不准我出声,我就不敢再说了。”
她郁闷地扯住浴巾往卧室走,在衣柜里拿出他的衬衫穿上,钻到床上用被子盖得严实。他洗澡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包得像个粽子,把枕头放在床中间分了界限。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被子里的人。她把头也包住了,万一喘不过气怎么办?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就是不肯出来。
他颇为无奈,“安瑶,我绝对不会笑话你,你藏起自己做什么?要不要我去给你拿衣服?你把钥匙给我好不好?”
被子里的人疯狂摇头,躲着不肯见人。
他只好在枕头那边躺了下来,不敢逾越半分。
她听到外面许久都没有声音,渐渐探出脑袋,眼前这一幕让她不能接受!凌柏竟然睡着了!虽然她用枕头划分了界限,可是她已经上了他的床,他竟然敢无动于衷地睡死过去。
“凌柏。”
她试着叫他,他疲惫地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眼睛,又继续睡大觉。她一开枕头钻到他怀里,用被子盖住两个人。屋子里十分安静,她仔细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抬起头盯着他的脸。两个人的脸只有咫尺之隔,她的唇慢慢凑到了他唇上,面红耳赤地轻轻吻了下去。他没有任何反应,也许这些天实在是累到极点了。
她搂住他的腰,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
这个夜晚很漫长,她更希望能再长一点,最后永远不要醒。
安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凌柏还在睡觉,她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她从床上爬起,把手机开机打给经纪人。
经纪人冲她大吼,“大小姐,现在几点了?在你家里又找不到人,你忘记了今天还有剪彩?还有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把手机关机?你知不知道老板去你家里找了你几趟,都没有找到你。还有凌柏,芬姐已经直接投诉了,你们两个人谈恋爱我们管不了,可不能影响工作!我们这些人还要不要吃饭!你们以为红了就牛气冲天了?我告诉你,今天红了,说不定明天就会过气,你要做的是趁红的时候多挣点钱。”
她唯唯诺诺地附和经纪人,答应立刻赶到楼下。
床上被单凌乱,枕头安静地躺在床下,她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衬衫,她立刻推醒凌柏。
凌柏睁开眼看了看表,也跟着大叫:“糟糕。”他掀开被子去换衣服,才发现安瑶在盯着自己。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急忙道:“我给你回家去拿衣服。”
“钥匙在我裤子里。”
“行,裤子我扔进洗衣机里了,我立刻去找。”
他急匆匆地出了门,十五分钟之后就赶了回来,替她拎回一堆衣服。他把衣服递给她就赶着洗漱。两个人一起出门走到楼下,才发现双方的经纪人和助理全都开车赶到,正怒火冲天地盯着他们。
凌柏抬起脚刚想走向芬姐,安瑶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了一声:“凌柏!”
他好奇地看向她,只听她压低声音说:“我忘记跟你说了,以前也有男女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女方在床上分了界限,说男人越过界线就是禽兽。男人也是老实得让人肝疼,死活没有超越半分,结果女人第二天醒来了给男人一个耳光,骂他禽兽不如。”
凌柏恍然大悟。
她狠狠在他手臂上一掐,脚步飞似的跑到车里。
他郁闷地站在原地,难怪她昨天躲在被子里死活不让他去拿衣服!原来是想他当禽兽。他也想啊,要不整天调戏她干吗?可是昨天她划了界线,所以……他只好安分。他上了芬姐的车,芬姐已经让他气得半死了,吩咐司机开车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主动求和,“昨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扔下请你就这样跑了,可那时候已经拍完广告了,我……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单纯只写歌呢?”
“现在唱片业萧条,你只发专辑能赚什么钱?就算办演唱会又能怎么样?最赚钱的就是代言品牌和拍电影电视剧,所以你没得选择,你跟我们的合同不只是出专辑,是全面发展,所以公司有权决定你适合唱歌还是拍戏,OK?再说了你现在只是接接广告和宣传专辑,电影电视剧的事公司还在帮你谈,如果你现在就喊累,到时就不用干了?”芬姐语气很不好,因为这是第一个不听她话的明星。老板点了点头,也不再吭声,而是掏出手机拨给安伯父。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他就一直担心安伯父的身体。
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听,他担心地皱紧了眉头。芬姐见状伸手把他手机抢了过去,她说:“不准再跟安瑶联系。”
“可是……”
“等你今天的事忙完了,我自然会还给你,我可不想昨天的事又发生,只是收了几条短信,人就跑了。”芬姐丝毫不讲情面地直接关机。
“芬姐,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听你的,你必须把手机还给我。”他对芬姐一直很礼貌,这一次反常地立刻抢回了手机。他开机又打了安瑶老家的号码,一直是尖锐的嘟嘟声,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听。他不放弃地一直重复拨打那个号码,一颗心揪得紧紧的。电话打了二十几分钟,忽然就通了,那头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救命……”之后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凌柏失声尖叫:“立刻去安瑶老家,马上去。”
芬姐直接拒绝,“不行,我们今天必须赶去机场,之后还要上电视节目。”
他直接吼了出来,“我必须立刻赶去安瑶老家!”
芬姐只能妥协,“你打电话让安瑶去。”
“不行。”
“凌柏,你怎么当一个艺人的?”
“艺人就要冷血?你知不知道刚才他在叫救命,安瑶的爸爸在叫救命。芬姐,我求你了。”他声音放低,几乎快要哭了出来,“那个老人有病瞒了自己的女儿,可能现在……”他不敢想下去,声音颤抖,“如果我带给公司损失,我可以赔钱,我甚至可以延长合约期,可是芬姐……如果这个人没了,安瑶一定会伤心的,这位老人自己带大女儿,一辈子也没有享过福,上次就差点死在家里没人发现,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求你叫司机转道,这里去她家很快的,两个半小时就行了。”
“凌柏,那是安瑶的父亲,不是你的父亲,你可以打120叫别人去救他。”
“对,可以打当地的急救电话。”他记得上次在医院时他特意保存了那个电话号码,他疯狂找着,果然,急救电话还保存在他的手机里,他手指发抖地按着那个号码,岂料这个号码一直在占线。
“给我停车。”他直接命令司机,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芬姐,不敢停。
芬姐知道凌柏倔得像头牛,现在不让他去,就算到了机场他还是会逃走的。她无奈地吩咐司机,“按凌柏说的路线走。”
凌柏说:“谢谢。”
芬姐脸色难看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跟老板交代这件事,我会打电话向电视台道歉。”
“好。”
他惶恐不安地反复拨打急救电话,甚至中间还无数次按安瑶老家的号码,两个电话都打不通。他握紧手机,不断催促司机,“麻烦你快一点。”
司机把车开得极快,沿着高速公路疾驰。
本来两个半小时的路程,两个小时就到了。车刚停在房前,凌柏就箭一般冲下车,房子大门紧闭,他拍打着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邻居好心地在旁边提醒,“这几天都没看到他出来。”
他抬头看着邻居家的阳台,脚步更急的冲动人家房子里,跑到二楼的阳台,踩着水泥栏杆跳向安瑶家的阳台。楼下的众人全部倒抽了口气。他安全落地,拼了命往房间里跑,他想起电话在一楼,于是冲到楼下。一楼因为大门紧闭,光线十分阴暗。
他摸到灯的开关,眼前的一幕让他心惊肉跳,长长的电话线搭在地上,而地上躺着的人紧紧攥着话筒,满脸都是血,有的已经凝固,可是更多的鲜血在不断涌出。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抱起地上的人直接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