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气仿佛快被抽空了,双腿软得没有力气支撑身体。
他吻了好久好久,才放开她,轻轻地说道:“我永世不会骗你。”他的声音在冷冷的夜色中格外嘹亮,“就像我送给你的那首《My girl》的最后一句——”
《My girl》的最后一句?安瑶想起了,整首歌的最后那句,是凌柏用英文温柔地唱出来的“I love you”。她还记得自己在电视里看到《My girl》的MV中,凌柏盯着屏幕,目光专注而温柔地唱出那句:“I love you!My girl!”最后这句简直让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都为他沉沦。
远处高楼的登一盏盏地熄灭了,夜色深得几乎不见五指,浩瀚天宇上,那颗北极星却依然光芒微弱地守在那里。
他会记住北极星,记住他的承诺。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再次引起轰动,凌柏、唐凯和安瑶的名字掀起了轩然大波。电视台都在播报关于他们的最新消息,潜伏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堵住了入口,警察不得不跑来医院维持治安。
Amy看着电视,笑道:“反响很热烈啊,比预期的效果还有轰动,难怪老板说凌柏的专辑出来,不用到处宣传,安瑶和唐凯就是最好的宣传工具。”
李承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安瑶,吩咐Amy,“给凌柏的专辑准备出货吧,我估计订单会猛增。”
Amy问:“老板预计这张专辑能卖多少?”
李承泽信心满满,“十万张绝对不成问题,但是唱片业萧条,光靠唱歌绝对不行,主要还是接拍广告和电影、电视剧,公司必须投资几部大片。”
Amy说:“这个我会去跟导演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
电视里的新闻主播还在播报着这条新闻,李承泽小心翼翼地瞥了安瑶一眼,只觉坐立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来越僵冷。
他轻咳了两声,郁闷地问:“你在想什么?”
安瑶看着他,冷冷地丢回两个字,“你猜。”
他尴尬地笑了笑,“女人心海底针,这要我怎么猜?”
“是啊,女人心海底针,老板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也是。”他笑得勉强。
“老板很爱在背后算计人,那让我猜一猜,你之所以当面跟我提起金庸那部《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就是故意说给凌柏听的。以你的聪明的头脑,早料定凌柏对我用情很深,一定会替我跳下去,这样刚好皆大欢喜。凌柏落了个救情敌的好名声,专辑又不能不做任何宣传而大卖,你坐收渔翁之利,对吗?我想唐凯压根儿想不到,他跟我都是你用来宣传凌柏的棋子。你一早就知道把凌柏和我都签进公司,唐凯一定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自然叫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
“那老板不妨再算计一下,唐凯还会玩跳楼的把戏吗?”
“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让他的经纪人把他的档期排满到明年,他分身乏术。”
“那是因为凌柏已经火了,唐凯失去了利用价值,老板现在的目的就是想把本钱搜刮回来,最好还能大赚一笔吧。”安瑶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李承泽微抿嘴,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饿了吗?一起去吃饭?”
安瑶不给他面子,冷言冷语,“我比较想吃狐狸肉。”随即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办公室。
李承泽急忙追出去,在电梯口追到她。他踌躇地问:“你想去看凌柏?要不要我载你去?”
安瑶给了他一记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电梯门打开,李承泽走进去按了一楼,冲她笑了笑,“我刚好也想去看他,顺路。”她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于是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他们的车直抵医院,想不到医院入口挤满了粉丝与媒体,所有人都想进医院拿到凌柏和唐凯的第一手资料。医院干脆关了大门,连里面的救护车也出不来,甚至还有不少警察把守。
司机万分艰难地在人潮中把车开到大门前,李承泽说:“我们不方便下车,你去跟警察说一声,让他们打开大门,必要时报上凌柏朋友的大名。”
凌柏的朋友?安瑶心里狐疑。
司机下车跟守门的警察说了声,警察看了眼他们的车,拉开大门,司机顺利地将车开了进去。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医院此时一个病人都没有,前台的护士却仍站得笔直。
李承泽在电梯里若有所思地对她说:“看来凌柏的朋友来了。”
什么样的朋友有这样的能耐?
到凌柏那层时,安瑶的心砰砰直跳,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电梯门开了后,她更加吃惊,长长的走廊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护士也不见踪影。她直奔凌柏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暴跳如雷的吼声——
“凌柏,你不是普通的傻,这么高摔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爸都被你气的住院了。你为了个女人,还是拍过那种视频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身为朋友,我真是不知道该这么骂你。”
“刘子文,你骂了半个小时了,骂够了吧?!”
“够?我当初是疯了才会把你介绍给李承泽,你要做明星,好,我帮你,给你牵线搭桥。可并不表示我赞同你去追那个叫安瑶的,跟没想叫你把小命搭上。明星有几个干净的?”
“你骂我可以,我不准你说安瑶。”
“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你再这样说她,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行,我不说了,我连你也懒得理了。”
病房门被人粗鲁地拉开,安瑶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凌柏年纪相差无几,短短的头发,五官端正,身上透出阳刚之气。
他脸色难看地盯着安瑶,语气很冲,“你偷听什么啊?谁让你在门口偷听的?”仔细瞧了安瑶两眼后,他的神色更差了,“我当是谁呢?你有没有教养,站在门口偷听?”
安瑶往一旁挪了两步,刘子文气冲冲地走过去,看到李承泽更是火冒三丈,“蛇鼠一窝。”
病房里的凌柏问:“安瑶,是你吗?”
安瑶应了声,走进去。
病房里窗户大开,光线明亮。角落的沙发上堆了好几个盒子,全是高级营养品。凌柏坐在床上,看着她笑容灿烂,“你别理刘子文,他那人倔得像头牛。但你也别跟他计较,因为他是我从初中到现在的同学兼死党。”她不介意,因为刘子文骂得对,他为了她已经牺牲太多了。
李承泽走到窗口看了眼外面,提议,“要不干脆出院吧,出院回家你们楼上楼下也好相互照应。”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楼上楼下也方便勾搭偷情,他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得这么近?肠子都悔青了。
凌柏点头赞同,“是可以出院了,其实不过是扭了下腰,不碍事的。”
李承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那我去办出院手续。”
病房里静谧无声,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不出声。
凌柏抿嘴微笑,“你这样子,我又想说那个猴子和大猩猩的笑话了。”
她想起那个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柏说:“对吗,这样才乖,这世上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他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个样子,性格开朗乐观。
她笑道:“你好像随时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凌柏羞涩地笑道:“那你现在在想我,对吗?”
她瞥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他认真地问:“安瑶女士,你是不是在想我?”
她仰脸,笑容甜蜜,“不害臊,我有说想你了吗?”
他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她却不再说话,只是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感觉窘迫,连呼吸都有戏紧张。
李承泽走进病房,感觉气氛有些异常,停顿数秒后,他问:“怎么了?还不准备出院吗?”
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出院手续很快就妥协了,凌柏经过一番乔装才坐上车,警察依然在医院大门口维持秩序,所以车子很顺利地出了医院。尽管外面人潮汹涌,可是粉丝和媒体还是主动留出了一条路让来往的车经过。
车子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一行人护送凌柏到家。凌柏的房子也是三室一厅,干净整洁,只是偌大的客厅摆放的全是鱼缸,这些鱼缸里水草嫩绿,山石堆叠,无数条粉红色的鱼在相互亲吻。
李承泽扫了眼,大约有七八个鱼缸,他好奇地问:“你到底养了多少条鱼?”
“五百二十条接吻鱼。”安瑶与凌柏异口同声地回答,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李承泽心里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只是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不清楚这种不舒服从哪里来的,可却意外地感到烦躁。
他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司机见他这么快下来也不敢多说话,沉默的开车回公司。李承泽坐在车里,心情很糟糕,感觉堵得慌,他打了个电话给Amy,吩咐地:“上次叫你帮我约的心理医生约了没有?”
Amy诧异地回了句,“老板你还真要约啊?我以为你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