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啊就说定了。”
“神马都是浮云,试试才是真的!”傅意泽在脸旁比划了个歪V字,得意洋洋。
叶流年哑然失笑,这是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夜晚她最真心的笑容,傅意泽帅死人的脸配上那个萝莉的姿势起到了难以言喻的滑稽效果,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开心一点,神马都是浮云,是啊,神马都是浮云,兴许她该走出来了,傅意泽说的对,她才是那个想不开的人,那个套子里的人。
第二天下午,叶流年出院。
脚踝肿着的,于是走路只好一瘸一拐,鸭子一样。傅意泽自告奋勇要求背她,被她断然拒绝,她还没残到那种程度。
傅意泽也不逼她,反正他想要占便宜的话方法太多了,比如扶叶流年进电梯的时候故意挤着站,明明人不多,他仍旧把叶流年拥到角落,貌似护着,却一脸坏坏的笑。叶流年只当是遇到了白痴,剜了他几眼而已。
傅意泽的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还不错,叶流年认识那个车的标志,心里开始计算自己要写多少字才买得起那样一辆车。
☆、第 14 章
“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傅意泽把叶流年塞进副驾驶的位置,问着。
“废话。”叶流年白了他一眼,“送我回家。”
“我跟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然后你回自己的家,你的明白?”叶流年恶狠狠的说着,如果有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此时此记得的神情,称得上是凛然不可侵犯谁犯谁被凌迟处死,傅意泽一定是怕的,一定的……
一小时后,叶流年气急败坏的坐在床上喊着:“都说了让你回自己的家!”
“我回家谁照顾你啊?”傅意泽摊了摊手,“你都瘸了,怎么做饭,怎么洗澡,呃,洗澡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用人照顾,只是拐一点儿而已,有什么好照顾的啊!”叶流年啼笑皆非。
“那好,那我问你,凌晨的时候你答应了跟我试一试对不对?”傅意泽一本正经的问。
“那个……可是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即然同意了,我们就要付诸行动。你倒是说说看,你受伤了之后我们要怎么约会?你一定会以腿伤为由,这里不便那里不去的。所以啊,试一试的说法就变成了空谈,一个月后,哦,腿好了,你也把我忘了,那可不行!”
“那也不代表可以跟你同居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相信我,神马都是浮云。”傅意泽坐在了叶流年的床旁,无比的理所当然,“放心,我不是变态,也不是色狼,不叫同居,只是就近照顾你而已,反正你还有个小书房嘛,我就住那个沙发行了,两天,两天之后看你真的没事,我一定走!”
“你肯定不是变态。”叶流年用力点头,“变态都没你这么厚的脸皮!”
傅意泽站了起来,其实他无比同意叶流年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脸皮前所未有的厚,这种死缠烂打的招式是从前的他所最鄙视的!他是谁啊,从小到大,从国内到国外,只要有华人的圈子里最明的那颗星星啊,可现在这颗星星居然被叶流年当成了扫把!最重要的是自己这根扫把明知道自己相当于是个扫把还心甘情愿的当着扫把,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精神……病啊。
算了,神马都是浮云!
其实对于身为一个剧作家的叶流年来说,她习惯于把生活中的各种事情幻化为剧情去消化,如果是好事,幻化成剧情会让她更加开心;如果是坏事,幻化成剧情也会没那么难过。可是针对傅意泽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去将其幻化,他体积太大、攻击性太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好像有这么一个保姆,也算不错。
叶流年知道傅意泽肯定是爱干净的,这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了,他家里可以用纤尘不染来形容。可彼时,叶流年以为多半是钟点工的功劳,没想到不完全是,至少傅意泽此时此刻表现出的洁癖气息,让叶流年明白了:男人,也是会干家务的。
“我说,你坐一会儿?”叶流年大爷一样窝在小客厅的沙发里,看着前方不远处半蹲着傅意泽说着。
他正拿了一块雪白的小方毛巾擦地!
天老爷啊,擦地就擦地吧,还用毛巾擦,用毛巾就毛巾吧,还用雪白的毛巾……
“我受不了生活在垃圾堆里。”傅意泽头也不回,直截了当的回答。
叶流年假装自己没听懂,也假装他口中的垃圾堆跟自己没关系。
半小时后,叶流年目光呆滞的看着傅意泽的背影,他正熨一双刚晾干的棉袜。
“其实袜子你熨来干什么?再熨也熨不出裤线的,真的。”叶流年忍不住提示。
“你坐着别动就行了。”傅意泽仍旧是头也不回,“我反正闲不住。”
闲不住?叶流年狐疑的回忆起第一次看见傅意泽的时候,他可是像大少爷一样围着个浴巾打游戏来着……
“咦?你也会穿这么劲爆的款式?不错不错~~~”傅意泽啧啧称奇,手指捻起一个乳白丝质连身睡裙……尤其前胸那片薄如蝉翼的质地,触摸上去就引人暇想。
“放下放下放下!”叶流年脸爆红,咳,谁说她就不能买这样的款来穿啊……逛内衣店的时候透过橱窗第一眼看到就爱了……
“尺寸好像还不错。”傅意泽回头瞟了叶流年一眼,小声喃喃自语:“居然是不用海绵垫的……”
边说边偷偷翻看睡裙里的尺码标识……
“傅意泽你去SHI!”
看到了那个“C”字母的傅意泽不但不想SHI,反而笑的全身舒爽,熨斗毫不犹豫的搁在了罩杯上,轻轻一带……
呃,怎么感觉有点滞滞的?
啊!
掀起熨斗,可是已经晚了,乳白色的桑蚕丝内衣上有了黑褐色的印记,熨焦了……
“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你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你知道我要码多少字才能换来这样一件衣服!”叶流年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在房间里。
傅意泽右手拿着慰斗,左手拎着内衣带子,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叶流年——她的短发仍旧张扬着,或者说更张扬了,穿了件厚厚的家居服……或许称其为家居服都夸张了,那身基本上就是个红底绿花的棉袱棉裤。她脂粉不施,脸颊由于兴奋以及房内的电暖器开的过足原因而团出了两块嫣红,嘴唇软软的……至少看上去是软的,粉粉的,透着婴儿样的光泽,跟那些因为长期涂抹口红导致的暗沉唇色完全不同。
他忽然就走近了叶流年,半弯了腰,凑近了看,怎么看……那张脸都是生动着的,并非完美无缺,可也绝不平凡,即使裹着如此的红配绿……
“我说,你能先放下凶器吗?”叶流年语气稍缓了缓,眼神瞟向左侧。
傅意泽手上的熨斗仍旧举着,而且离她很近。
“行了,笑的再阴险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赔钱,要不就赔我一件衣服。”叶流年不自然的咳了声,傅意泽已经侵犯到了她的安全距离。这个距离她只为一个人开放过,而那个人已经成为了历史。
傅意泽没有再磨蹭或是赖皮,他直起身子,把内衣和熨斗都放回了熨衣板,他承认自己还没有成功,刚刚以为能至少撬开她一点点心扉的时候,“嘭”的一声,她又把自己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套子里。在他靠近的时候,她脸上全部的生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而那些生动……究竟是会再为了谁绽放,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战胜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人。
“一件睡裙嘛,赔你就是了,一起去挑?”傅意泽的表情越单纯,叶流年越觉得毛骨悚然。
一起去挑?叶流年打了个冷战,已经开始想像她和傅意泽在内衣专柜“亲密”的样子了……
不管怎样,傅意泽其实也算向前迈进了一小步,至少他已经住进了叶流年的小天地。这里每一个小小的房间都透着叶流年的气息,也是生活的气息。白天的时候,叶流年要在书房里码字,她会把傅意泽从那张小小的沙发床上轰起来,逼他去客厅。好在傅意泽的工作也只需要一台电脑就好,他并不介意这台电脑是搁在自己的腿上还是豪华的办公桌上。相反,他还极惬意,因为每次抬头都能看到叶流年鸵鸟一样埋在笔记本后面,穿着那件红底绿花的大棉袱,奋力敲击键盘的认真表情。
每看一次……就想笑一次。
他很后悔自己不是画漫画的,叶流年的样子真的很卡通。
早上,她的头发是东倒西歪的,她会冲一杯咖啡放在电脑左侧,边开电脑边吃面包。面包几口就吃完了,她先登陆邮箱,查看五花八门的信件,有些是读者写给她的,也有些是垃圾广告。之后,她会先逛一下某论坛的八卦版块,笑的东倒西歪之后心满意足的喝掉半杯咖啡。最后,她的表情会变得凝重,这表示她要干正事了: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