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却看了他,他身边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很年轻,一脸纯洁,只是隐隐的爱慕还是透出唇角。冲他点了个头,也不论他会不会给反应,直接走到另一边坐下了。这次陪着的倒也是个有涵养的,只陪着说话,也没让喝酒。正说的兴起,旁边就沉了下来,他竟然过来了?
2001年5月11日,阴。
这样的天气真不适合约会,但是和他约好了时间的,不去也不太好。到了之后才知道这竟然是个烛光晚餐,他送出的戒指很漂亮。竟然是求婚?我们才认识两个月,还是在夜店认识的,也不知道他看上了我哪儿?我明明就是个普通女孩,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疲累,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最终还是接受了。
呵呵,不知道我们两的婚礼能不能赶在顾双城的前面?
2001年7月20日,大雨。
这天是不是塌了?怎么透不过气儿来?那个温和的男子从今天开始就要离我而去了,他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可是我要这些做什么呢?人走的很快,整个墓地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雨滴打在身上很疼。我走上前几步,靠在了他的墓碑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照片,照片用的是他18岁时候的,年轻的过分,嘴角的笑却依旧是那么温和,隐隐带着抹稚气。
你看,你死了,我还活着,却终究不能如你我所愿了。
2001年7月21日,晴。
到今天竟然刚好整整一年?真是够讽刺的。
中午到风满楼的时候,顾双城已经等在那里了,从他眉眼间竟然看出了焦急?忐忑?什么时候一向淡定的顾二少脸上也会现出这样的情绪了?思绪有些混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快听不清了,却依旧听见了自己的回答,那么清晰,那么明确,那么冷漠。
“顾双城,我们终究如愿,却再不是以前模样。”
忘记了吧,你还想怎么样呢?你身上已经有了一份深沉的爱,已经有一个人用生命在爱你,再多?你承受不起了。
“顾双城,回去吧,龙美心在等你。”
……
本子上的文笔记录断断续续的,很多时间都断层了,最后一篇日记定格在2001年7月21日,之后的就是一片空白。顾双城合上本子,整个人都感觉被掏空了,脑中纷纷乱乱,一些破碎的记忆让他无所适从,那种钻心的疼痛好像从心脏处传来一般,让他痛苦不已。
这之后呢?2001年7月21日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记忆。
顾双城想找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只短短一天,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就见到了那个来传死讯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脸复杂,“我是朵朵的室友,我叫王明敏。”
“嗯。”这个名字很陌生,顾双城随意地哼了一声。视线就转到手边的本子上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上面,时不时很珍惜地抚摸两下,端的是小心翼翼。“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名字顾双城一直不敢说出口。
“前段时间才知道。”女人苦笑了一下,“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前段时间机缘巧合跟随我丈夫去他老家扫墓不小心才看见了她的墓碑。”
顾双城的手指僵了一下。
“她死于2001年7月22日。”
“什么?!”顾双城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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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码结局,先放番外,快毕业了各种忙碌,挤出时间把文完结了。
第012章 顾少,一点不谦虚——
“这是我妹妹!我当然是要带走她!”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站在小溪边,腰杆挺了挺,右手往后护着身后的女孩,眼睛四下张望着,小心警惕。舒虺璩丣而他背后的女孩一头乱发,满脸惊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堪堪遮掩住胸前春光和大腿部位,打着赤脚,满是伤痕的脚底还时不时地在地上动两下,她脚下的那块地方的碎石上已经沾满了血痕。
“我们并不想和你们产生冲突,这里有5000块钱,就当是给我家小侄女赎身的。”挡在年轻人和女孩前方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身材高大,一身得体的上好衣料,说出的话也显得文质彬彬,显然是很有家教的人。此时其中一个手里拿出一叠的百元大钞,抿着唇和对方商量着。
看见这钱,围绕在几人身边的农民神色都有所松动了。
他们这儿穷,5000块钱足够他们挣好几年了。
“不行!俺买下她就花了3000块钱,这一个月供吃供喝的也花了大几千了,5000块根本就不够!”说话的是一个小年轻,一身粗布衣服,眼睛微微有些吊梢,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看见这钱,他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却是眼珠子一转,开口了。“而且卖到俺们村的女人那就是俺们村的媳妇儿了,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媳妇儿被人要回去的道理!”
这话一出,本来有所动摇的几个村民们神色都是一凌。要是以后每个被买来的媳妇儿都被她们的家人给弄回去,他们这村还有什么盼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面子何在?!
“对!不能把俺们村的媳妇儿带走!”
群情激奋,拿着木棍、柴刀的一群村民们向前走了好几步,把这包围圈弄得更小了。
“不要!不要靠近!”女孩犹如被刺激到一般,整个人都奔溃了,双手死劲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根根头发带着血丝绕在她手指间,触目惊心。
“老婆,你可还没有给我生出大胖小子呢,等生出来了,我一定陪你回娘家!”粗布小年轻吊梢着的眼睛往上一翻,身体就冲了过去。
“别过来!”护着女孩的年轻人眼睛瞪得老大,疾声呵斥着。他们这次来也不是专门来找人的,只是恰好经过这里的时候得到了一点消息,本来想先去探寻一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满身伤痕的妹妹,原来心里的一切计划,什么徐徐图之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自己家里娇生惯养的妹妹竟然被人关押在一间小破屋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气愤之下也来不及计划什么,带着人就冲了出来,才跑出没多远就被村里人发现了,他们能逃到这镇上来也算是运气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吊梢眉扫一眼已经被村里人给绊住了的另外两个人,心早就放下了,就凭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样的年轻人他还不看在眼里,一只手就能把他弄死。一步步地靠近着,伸手就抓住了藏在年轻人身后的女孩的手,使劲一拽,狠狠地掐了下去,那本就满是伤痕的手臂更是留下了一串淤青。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哥!哥!救命啊!”被吓得心神俱裂的女孩死劲挣扎着,腰弯了下来,整个人都往小溪里倒去,颤抖地喊着让哥哥来救命。
“放开我妹妹!”年轻人冲了上去,和那吊梢眉扭打起来。但他就是一文人,怎么可能是整天在地里劳作的农民的对手,只几下就满面淤青了,他也是个倔强的,揪着对方的胳膊不论对方怎么打就是不放手,死死地拉扯着,一时半会儿,那吊梢眉倒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嘴巴里脏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顾锦良赶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简直混乱到极点。
“都给我住手!”
被他这么一呵斥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把你们村长给我叫出来!”顾锦良当头棒喝,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在场的村民们不敢轻易动弹,迟疑地放下了手里的木棍等物,眼睛都滴溜溜地看着顾锦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吊梢眉眉头一皱,“你是谁?凭什么管俺们村的事儿?!”
跟在顾锦良身后跑过来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喘了几口气,“他是我们省里的大领导!”
“省里的大领导?!”村民们倒吸口凉气,本来看顾锦良就觉得他气势十足,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更是觉得他高大的像是一座山一般,手里的锄头、木棍什么的完全就拿不住了,“扑通扑通”往下掉。他们这小镇,听得最多的就是村长了,连镇长都很难得见到,更别说是省里的大领导,就是个乡长,到了他们村上都是全村人战战兢兢地迎接啊。
“哥。”颈部不自然地转动着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再一次躲在了年轻人身后,轻声喊着。不敢太大声,怕惊动了那个恐怖的人,可是不喊出口的话,她又没有安全感,就这么缩在一角,眼睛只敢看向地面。
年轻人没有说话,咬着牙将女孩抱进了怀中,缓缓地,缓缓地坐到了地上,两人互相温暖着。
吊梢眉这时候可没时间去管那兄妹两了,他腰杆挺得很直,向着顾锦良的方向就走了好几大步,到了他面前右手一扬,食指差点戳上顾锦良的鼻子。
“你说你是省里的大领导,你就是大领导了啊?俺还说俺是省长呢!”
“放肆!”跟随顾锦良而来的众人脸色刷地就白了,齐声喝道。
吊梢眉被吓了一大跳,本来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感觉出了那么点不对,已经快戳到顾锦良脸上的手愣是再也不敢往前一点点,暗地里更是吞了不止一口口水。
顾锦良脸色铁青,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一转头,声音低沉,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