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惨然一笑,“再痛也舍不得。爱,这感情虽然让痛苦,可也确确实实给了很多快乐……以及所有的幸福。
总说变了,不再是那个光明磊落、干净执着的方纪。不明白还爱什么?是,是爱那样的方纪,可是并没有变。没有只有美好的一面。有光明必有阴暗,现只的不过是将性格里一直隐藏着的另一面显露出来罢了。喜欢光明美好的一面,也就必须接受让痛苦的另一面。
并不爱的全部,但是的全部。”
方纪闭着眼睛,过了许久,说:“云琛,说得对,每个都有让意想不到的另一面。看起来霸道专横,爱得却比深邃宽广,而表面上开朗豁达,可实际上一直有一股阴暗的愤怒压抑心里。想不到能原谅,也想不到自己会原谅。
一直以来,都说服自己看淡很多事情,却不能容忍至亲至爱的欺骗和背叛,那是生命里唯一的净土和乐园,受不了它被玷污,所以永远不会原谅。一次次对这么说,对自己这么说……对阿越这么说。
现回想起来他其实问过很多次,从们开始分居到离婚以后,总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不会,不会再和哥哥一起’
知道一直恨他不顾兄弟情义勾引大嫂,可是他是确定了们不会再和好后才表露自己的感情。放纵心底的阴暗伤害了两个最爱的男,受什么惩罚也是应当的。但阿越是因为的话才陷进这个深渊的,现总不能食言而肥享受幸福,而将他继续踩进更深的泥潭里。云琛、云琛,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云琛告诉,除了等阿越先走出来,还有什么法子让们三个都逃出生天?”
看着她凄清的眼眸,一切化作一声叹息。他拥住她柔声道:“好了,不要再想了,就像说的,一切顺其自然,时间会告诉们答案。如果终究会离开,那么让们珍惜现的每一天。那些被们自己摧毁的,让们自己重新建立起来。”
“说什么?”
“送的书看过没有?”
“什么?”
“《外遇,可宽恕的罪》。”
“没有仔细看过。”
“仔细看过了,有些道理。”
“……”
“那上面说宽恕的第一步是要表达的愤怒。”
“这个已经做了。”
“这个也做了。”云琛说,“第二步,是让情彻底离开。”
“这个……他再也不会是的情了。”
云琛笑了笑,“好吧,就当做到了。第三,重建亲密和信任。这点很重要,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希望能和重新建立起以往那种亲密的信任。方纪,想不想试一试?”
方纪泫然而笑,“当然,当然,是的。”
“好,那们就从这一步开始。首先,咱们得做到相互坦率,无论有什么想法,都要坦率地告诉,哪怕有可能会伤到。说过希望们之间永远不用互相欺骗……之前们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希望以后们可以做到。”
“好,”她垂眸涩声道:“好。”
***
第二天一早,冷军就带着小东搭乘早班机回T市。云琛和方纪也驱车赶回,他们顺利地机场接到了小东和冷军。
有惊无险的小东并没有多少恐惧,见到父母开心又激动,不停给他们讲着自己的惊险经历。
***
回到熟悉的家,大家不由都叹了口气,还是家里好,让舒服又放松。
云琛难得地帮儿子拎着包送他回房间去。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父子,方纪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感慨,他们都还,这还是她的家,还是她的乐园和净土。
“云琛小东。”她大声喊。
有着相似面容的两个同时回过身来,一个是高大英俊的成熟男、一个是俊秀挺拔的小小少年,这寻常而又美好至极的一幕直突突撞得她胸口发疼,她大步走过去轻轻拥住两,微笑道:“咱们拥抱一下吧。”
父子俩都微微一愣,有些别扭地站远处任由她拥抱着,过了一会儿,小东笑嘻嘻抬起手抱住妈妈,云琛也轻轻回拥住她。
***
回到房间,云琛扯住方纪问:“想什么呢?干嘛一个偷笑?”
方纪狡辩道:“没有啊,哪有?”
云琛眯着眼睛:“忘记才答应什么了?刚刚说好要有话就说,彼此坦率,不会这么快就失言吧?”
方纪瞅着他:“是让说的啊。”
“说!”
“……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像刚才那样抱着和云越就好了。”
云琛用冷电一般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把她钉穿。
方纪“噗嗤”笑了出来,“不是那个意思,是说像亲一样的拥抱。希望有一天们能再做家。”
过了片刻,云琛不带表情地冷哼一声,“女是不是不管智商多高都这么天真?”
她抱着的时候可能只把他当亲,不过被她抱着的绝对不会这么想!
方纪笑道:“知道觉着不可能,也这么觉得。不过们那样极端的爱过恨过后,居然还能像如今这样相处,这难道不是不可能的奇迹?想那个也不是没一点可能性。”
云琛摇头笑了起来。
“说啊,干嘛不说?”方纪道。
“什么?”
“很傻很天真,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
“让说的啊。”
“说!”
“反了了,一个大男都不敢做左拥右抱的梦,倒真敢想!告诉方纪,想想也就罢了,要真敢干,直接弄死!”
……
转眼两年又过,这两年是云琛十年来最幸福的两年。和方纪有争吵、有生气,可隔膜一天天减少,喜悦和欢乐以他们之前从没想到过的形态一天天重生。
直到这一天,小东初中毕业了,按照计划,他很快会被送到美国读高中。云琛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胁迫方纪留自己身边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久等了。另外谢谢MM妹妹的地雷。
76、救赎
从美国回来,方纪一整天都心里空荡荡的,满脑子全是小东走进校门前回头一笑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生气勃勃而又阳光俊朗,记忆里他明明还是一个淘气顽皮的孩子,现在居然像要展翅的雏鹰般在遥远的国度独自翱翔。
他真的可以吗?他才十几岁!
目视前方沉默开车的云琛忽然伸过手臂抚了抚她的肩膀,“别担心,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照应。”
“云琛,我想去陪读。”方纪说。
云琛笑,“又来?就算我答应小东也不会答应。那孩子好强的很,我们送他过去都老大不乐意,你还想留着陪读。”
方纪沮丧地靠到椅背上,整个人郁闷的不行。
云琛唇角微微扬起,正待说话,方纪的手机响起。
方纪看看号码,接起电话,神色立刻变得干练,“程奕,什么事……对,那个文件在我这儿,我现在回公司拿给你……没关系,事情都办完了……”
一旁开车的云琛微微眯了眯眼,在前面路口不动声色地一甩方向盘将车掉了个头。
方纪挂了电话说:“谢谢。”
云琛偏头笑了笑,“你现在是比我还忙,周末都不能休息一天。”
方纪道:“临时有份要紧的文件要用。”
云琛“哼”了一声没做声。
这两年方纪工作的那个小律师事务所发展不错,已经搬到一个云琛的汽车能开进去的地段。他停好车,抬头看看楼顶的招牌,“你们程律师现在挺红的,良心律师、维权斗士,哼,有意思。”
方纪顿了顿说:“其实,我知道这几年不是你在背后暗中支持,这个律师事务所早就干不下去了。”
说起这个云琛就不禁来了火气,“原来你知道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那个姓程的算他妈什么东西,我老婆替他打工,我还得成天给他收拾残局。你告诉他,别成天想着逞英雄,掂掂自己的斤两,迟早被人整得渣都不剩下。”
方纪笑了起来,“早劝过了,他说他有这个准备,说自个能活到现在已经超乎预期了。当初和你闹离婚那会儿,我想万一不成还得和你打官司,就想找家律师行咨询一下,结果找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愣没人肯搭腔,只要这个又臭又硬的程奕听到你的名字没有发木。两年前我又无意中看到了他,他在街上被人追打得瘫倒地上,当时我就想,他这个性子迟早死于会非命,除非我去帮他镇场子。”
云琛气极反笑,“你就喜欢这一型的?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英雄好汉?他当自个在演武侠片呢?要逞英雄也得有资本,靠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是,他靠我,我靠你。”方纪说。
云琛微微一怔,方纪性格素来刚强独立,从未说过靠他之类的话。
“以前我从没想过借助你的影响力办事情,可是,后来看着一个个窘迫无助的委托人,当时我就想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帮到这些人……云琛,你知道我手上是有命案的,我想,你手上也不会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