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去了缅甸,代我向人贺寿。”靳正雷抱她到自己腿上,吻她前额,又移向她双唇,蜻蜓点水般轻撮一口,诱惑地问,“趁闲着,要不要找点事做做?”
“浪漫气氛被你满脑子精虫破坏了。”她一面抱怨,一面在他唇下吃吃地笑。“来,吻我。”
他注视她的笑容,带着研判的味道,认真道:“你一直在吃药。”
美若明白他指什么,点头承认。
他忽然将她抱紧在怀中,用力之大,几乎让美若呼吸困难。她听见男人强健心脏的跳动,听见他喉间有忍耐的哽咽。她低声解释:“你有小美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重复,语声干涩沉闷。
不应该的,她混乱的心浮起浓重的歉疚感,美若忍不住,低声说一句对不起。
他摇头,“是我做错事。”
她轻轻解开他衣衫第一颗纽扣,手掌探进去,寻找他的龙头,他的疤痕。
细软温柔,像抚平了他心上的皱褶。靳正雷定定看着她小脸,长长地呼吸。“如果我那天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会。”她努力地笑,随即放弃。“其实枪响时,我已经开始伤心难过。”
“你说曾有一刻喜欢过我,是什么时候?”他痴痴地望着她。
“在仙婶那里。你说会照顾我,养我很好养。后来,你在学校门前等我,还撕掉别的男生送我的情书。知道吗?你拿一支秃脑袋的玫瑰,念情书的样子真好笑。”美若轻声答,缓缓解他的衫钮。“皱着眉头,又很不屑,我知道你在吃醋。最起码,你当时很不高兴。发现之后,我很高兴很开心。”
她吻他,轻咬他下唇,然后道:“我当时天真地以为,你会开始追我。”她摇头,“后来枪战,我很怕。我懂的,该离你这种人远远的,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你的消息。可你连心理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给过我。”
他咬紧了压根。美若听见他几乎将牙齿咬碎的声音。
“是我做错事。”
她摇头,“不谈这个了好吗?来吻我。”
他吻她,倾尽全部感情和力量,激烈而执着。美若被他去掉所有衣裳,横陈在沙发上,他的唇,和手,依恋地盘恒在她身体每一处。
所有的毛孔都感知到他的爱,她从无一刻,如此时般确定,他爱她的。她捧着他的脸,凝视那双眼睛,他眼里有深切的悔意。
“让我来。”美若跪在沙发上,抚摸他的昂扬。它曾以最残忍的方式撕裂她,此刻她温柔地搓弄它,心中兴不起一丝恨意。
“阿若。”他压抑地唤她。
美若仰脸朝他一笑,凑近去,魅惑地舔一下,它敏锐地跳弹,美若含住它。
靳正雷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托住她的面颊。
再没有更幸福的时刻。她小脸和双峰染成绯红,唇瓣像涂了蜜,吚吚呜呜地发出让他骄傲的吟哦,另一只小嘴同样迷人,噬咬他吮吸他,令他狂喜,狂喜又绝望。
“阿若。”他注视昏黄灯光下的睡颜,以吻唤醒她。
美若迷梦间,仍在回应他的吻。
“花开了。”
她揉着眼睛起来,发现依旧裸身在他怀中,又微红了脸,抱胸躺回去。
靳正雷抱她坐起,伸手从地毯上捡起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花开了。”
绿萼全部打开,露出洁白,细长如针的第一层花瓣。
美若屏息。依偎在他怀中,静静等待。
直到第二层椭圆的花瓣次第打开,第三层,第四层,最终,露出金黄色的花蕊。
“太美。”她惊叹。
“只有这一瞬?”
她点头,“养得再好,一年也只有三两次花开的机会。”
他抚她长发,在指间把玩。“那也比我幸福。”
美若疑惑地望着他。
他摧毁所有,得到她半年。八年后,再次得到她,又已半年。昙花一现,是形容他求而不得的爱?
“阿若,我不会甘心。”
“什么?”
他理智,清醒,坚定,缓缓说道:“只要有一线机会,可以和你重新来过。我也要极力争取。”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什么时候更了。卡文的时候难预料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最后两章,结个好尾。
致歉,致谢!
☆、第六十八章
“今日起这么早,有事?”
“平安不在,我信不过其他人做账,今日去旺角核数。”
“明日小美开学,希望你送她去学校。”美若提醒道。
靳正雷正在穿一件劳夫劳伦马球衫,手臂扬起时,背肌虬结,龙形生动。
他由镜中看她,笑容古怪:“以往小美总托平安传话,你回来后,就是你。”
“那不是应该的?姐姐是妹妹的许愿树。”
他走近前,注视她双眼。“她虽然小,但明白你的重要性。”詹家的女人都太聪明。
美若坐在梳妆台上,帮他整衣领。“深蓝色也很适合你,我看烦了你穿黑衣。”
知道她在规避危险话题,靳正雷心中只剩叹息。他亲吻她的手腕,“我尽量早点回来。接你回宁波街住一晚,明早一起去?”
她点头。刮过的下巴干净清爽,让她不由想起那短短胡茬昨夜厮磨她皮肤的感触。
“阿若,我们认识多久多久?”不等她回答,他继续,“十一年半。上一次你由我身边逃开,刚好半年。这一次,接近七个月。这七个月,知不知你最常做的动作是什么?点头。”
美若手掌滑下,抓住他衣衫。
“太乖巧了,就不是你。”
“兜弯说话的也不是靳老板。”
他抿紧嘴,而后道:“你对前日报纸绯闻避而不提。”
前日报纸有偷拍照片,他夜半在谭笑家逗留超过三个小时。“谭笑说你们只是聊天谈心。”
“你信?”
“你打算向我描述你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个步骤?”美若扬眉,“好,我洗耳恭听。”
他失神,定定看她。“这才是我阿若。”他在心中自语。
“你想我怎样?看了报纸找你算账,再送你一粒子弹?”她仰高下巴。“你被枪杀有瘾?”
他低笑,“乖巧了半年有多,我几乎以为你变了性情。”又郑重其事问:“阿若,你的耐性还剩几何?”
她沉默,然后问:“你认为我在做戏?”
“说你不是。”
她回视他良久,“不是。”
他从她眼中得到相符的答案,咧开嘴,笑得像中了大奖。
“我确实没有谭笑聊天谈心,我做了别的事。”说罢他观察她表情。
美若竭力控制,不让自己流露出微末的异样。
“进她家后,我逗留不超过五分钟,然后回到车库离开,偷偷去了新界。”
她不自觉瞪大眼。
神情让他满意,他笑意更深。小骗子,她敢说方才没有一秒钟的醋意和失望?俯下脸,靳正雷用耳语的音调道:“好险,差点让我阿若伤心。”
她从鼻子里嗤一声,“除了你和谭笑,无人知真假。去新界做什么?夜半?现在和兴衰落,需要雷爷亲自出马,交收货?”
“新界我有间木屋,偶尔会上山住几日。”
美若想起他对蔡炳谦讲他为情所困,玩自闭,在新界山村独居,忍不住笑出声。“你见了谭笑,发现为情所困,去新界山村自闭?”
“我只会为一人所困。”他也笑,然后凝视她,“你知道是谁。”
她咬住下唇,露两颗细碎小白牙,靳正雷伸出舌尖,在她唇上扫过。“本来打算和你一起去住两天。丁维恩会玩浪漫,我也可以陪你露天席地看星星。不过恐怕没……”
他躬身,拉开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阿若。”
他打开盒子,里面一只粉钻戒指。独钻,方形。
美若看一眼,“我不能收。”
他嘴唇紧抿,凝视她。
美若眼中的拒绝坚定。
“不是求婚,”说出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无比艰难。“不代表什么,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礼物。”
她双手置于身体两侧,暗自捏拳。
靳正雷将戒指盒放在梳妆台上。“我去做事,会尽早回来。”他留恋地抚她面颊,克制不住深吻的欲望。
美若含住他的舌尖,有漱口水的柠檬味道。她模糊地想,他戒烟多久了?三个月?四个月?
“不舍得你。”他托住她下巴,再覆上一吻,这才下楼。
油麻地西九龙警署,一名探员敲门后推开。“组长,目标一切正常。”
小型会议室里的椭圆桌前,一位高级警司转向众人。
何昭德征求处长点头同意后,汇报道:“宝华银行前高级经理梁敏超已经坦白,八二到八五年间,他帮助申兆文以一般汇款方式,避开金融监管条例,转移资产,有数十次之多,数额近亿。”
商业罪案调查科组员随之汇报:“申兆文伙同财务公司老板,也是和兴成员,绰号‘大海哥’的贺江海,利用艺术品投资方式洗黑钱,两人已承认,是受辉煌影业公司老板,和兴龙头靳正雷指使。”
组长目光扫来,蔡炳谦放下手中报告。“申兆文与贺江海愿意做污点证人。目前已知靳正雷巨额资产来源不明,涉嫌贩毒、杀人几项罪行。O记西九龙反黑组带回若干证人,侦讯工作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