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像酒店客房,布置中规中矩。
美若仰脸向天花板。“这是你的地方?”
“和兴的。我偶尔来睡个午觉。”他拨开湿发,捧起她的脸,轻嘬她小嘴。“阿若,你是我的了。”
“你说过会等我长大。”她徒劳地抵抗。
“下个月你十六,法律规定你已成年,可以结婚,可以生子,也可以……”
她紧紧闭上眼,但陷入黑暗后,他的触摸带来的感受更为敏锐,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在她皮肤上游移,他的尾指扫过她的峰尖,带来一阵不可控的战栗。
美若唯有侧头,瞪视厚实的窗帘布。
“为什么不下雨?”她喃喃问。
“下雨?”他在她耳边重复,噬咬她的耳珠,手掌由上而下。
“我们第一次有下雨的,去年,下得很大,哗啦啦的,全是我的眼泪。这次没有。”
她声音太轻,他听不真切。“阿若,望着我。”
毋庸置疑,他是极帅的,额角滑下几缕湿发,霸道的双眉浓而长,下巴方正,此时的他抿紧双唇,眼中幽深,氤氲的全是欲望。
美若在那种眼神的笼罩下,全身作抖。
她想哭,最起码泪水能洗刷这一刻的羞辱,但是眼中干涸,她只能木讷地回视他的眼睛。
他的手探进她的隐秘,美若不安地扭动身体,低声喊疼。
“我轻些。”
被他调弄过的身体轻易背叛了她的心,美若在他掌中微颤,死死抓紧他的臂膀,抵御那酥软感觉的侵袭。
“阿若。阿若。”他密密地在她颈间留下吻痕,一路向下,又游曳回来,含住她微启的唇瓣。“阿若。”
他的手指撩拨她,逗弄她,犹嫌不够,托起她的臀肉俯身亲吻。
美若尝到舌尖的铁锈味,她已把下唇咬破。
在他覆身上来时,美若抓住这一刻的清醒,问:“她把我卖给你,卖了什么价钱?”声音喑哑。
他凝神注视她,手掌抚过她的脸庞,“嘘,不要问这个。”
他分开她的腿。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她哀求。
他试探地进入少许。
她绷紧身体,紧抓他手臂,仍在问:“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阿若。”大掌卡住她的腰,他不给她一丝抵抗的余地。“阿若,我答应了,娶她。”
她的眼中有片刻的迷茫,随即瞳孔收缩,弓起身体,用尽全身的力量反抗。但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破喉而出,又戛然而止,化作绝望的哀嚎。
他穿透了她的身体。
躺在床上的人像个破布娃娃,湿发凌乱地摊在床侧,仍是他抽离她身体时的那种扭曲姿势。
靳正雷为她擦拭腿间痕迹,白浊里掺着血丝,他低头亲吻自己的领地。
美若喉间逸出一丝呜咽。
他抚摸她小脸和下巴,她眼神空洞,视他如无物。
“阿若。阿若。”
“不用这样叫我,我没死透。”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似乎耗尽全部力气。
靳正雷低下头,吻她冰凉的唇,企图给予她一点温暖。美若厌倦地闭上眼睛。
他为她吹干湿发,揽她进怀,她没有一丝抗拒。“阿若,你是我的了。”靳正雷吻她的额头,向她宣告。
一觉睡醒,外面暮色沉沉。
美若抬眼望窗外,“为什么还不下雨?”
靳正雷由她颈下抽回酸麻的手臂,撑起半身。
“不用解释,那些恶心的交易,我现在一个字也不愿听。”她缓缓说道。
他静默,目光如吻。
时间流淌,他就那样看她,美若阖眼假寐。
外间小厅有侍应生敲门,放下东西又静静离去。
靳正雷抱起美若,“我们先吃饭。”
看她又在拨弄碗里饭粒,他直接抱她坐上腿,一口口强喂。“阿若,你要跟我闹,也要有力气。”
她终于有眼泪滑落,连饭一起吞下。
“今晚回去,收拾东西,让七姑陪你一起搬回宁波街。”
她摇头。
“那我让她搬回宁波街?”
她继续摇头。
“阿若。”
“你也觉得我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任你挑床睡会很恶心?”
他重重扔下匙羹,沉声警告:“阿若,你搞清楚,我答应娶她,只是答应娶她。”
她轻笑:“那又怎样?你们交易,把我做筹码。我现在就是个烂婊子,我怕什么?现在你不止是小美阿爹了,也是我的。阿爹,”她揽住他的颈项,嘴唇凑上他下颚,魅惑地轻嘬,“阿爹,来亲亲我,我喜欢阿爹亲我。”
“阿若!”他用力摇晃她。
美若狠狠给他一耳光。
靳正雷措不及防,一时手软,抱不住她,美若滑下地,放声大哭:“不就是想要毁了我吗?逼疯了我阿妈,逼我给你当婊子,你毁掉我一切,以后可以乖乖听你的话。……我现在是婊子了,合你意了?”
她搂紧了桌子腿,哭声凄厉。“有个J女阿妈,注定我也是J女。我要谢谢你,……在樱桃街时没有让我当流莺,没有让我被千人操万人骑。……靳老板,我多谢你,以后我是你的。”
她跪下给他磕头,“靳老板,谢谢你。”
她磕得笃笃有声。“靳老板,谢谢你照顾我们母女。”
靳正雷面沉如水,在她身边坐下,“阿若。”
她哭到精疲力竭,直接伏倒在地上,埋脸在地毯间继续呜咽。
被他拥进怀里,嘴唇在她发间盘恒,“你不跑,我会对你好。”
她哭声未止,又即仰起泪水湿滑的小脸,哈哈大笑,“你已经对我很好。”
“阿若,你太不谨慎,一个月内,先去市政厅,再去提钱,又见丁露薇。我情愿你拿枪指我,最起码还能见到你。”
她抽噎,恨声道:“我后悔当时害怕,没有开枪。”
“阿若,你想去哪里?丁维恩在美国等你?丁露薇给你们安排好一切?”
美若抹泪。
“阿若。”他寻找她的唇。
美若避开,“我要回家。”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答应。
形影不离的枪不在袋里,美若没有多问,她一心想见那个推她进火坑的人。
詹美凤端坐在厅里等他们,像含了冰块,唇边笑容瘆人。
看见他们并肩进屋,她挑起一边眉,目光不离美若左右,扬声道:“七姑,我渴了,上茶。”
美若回视詹美凤。
“半夜闹什么,都去睡觉!”靳正雷呼喝。
七姑端了茶来,小心翼翼靠近詹美凤。
詹美凤不接,冲美若仰起下巴,“交给你家小姐。”
“滚去睡觉!”
靳正雷话音未落,美若扑上前,一掌掴向母亲。
用力之大,詹美凤几乎翻到于地,回过神来她尖叫一声:“小贱人!”
举起的手被靳正雷凌空架住,他顺势握住她手臂,把她往楼上拖。
“贱人!合你的意了?让你一世和他双宿双栖!一世别想爬到我头上来!一世做妾做小!一世被人嘲弄被……”
恶毒的诅咒消失在门里,美若吃吃地笑,立在厅中摇摇欲坠。
呆若木鸡的七姑被楼上靳正雷的暴喝惊醒,她连忙放下手中托盘,扶住美若。
“小小姐,你不好吓七姑。你醒回来,小小姐!”
“七姑,我还给她了。我全部还给她了。”美若咬紧唇,深深吸气,泪水鼻水一起滑落唇边。“我累她生我受苦,累她做不了少奶奶,累她赚钱养大我。七姑,……我欠她的全部还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夸我的,谢谢丢雷的!
阿若跳进雷神碗里了,真的是自投罗网。
破布娃娃——想用这个词很久了,终于有机会在今天实现。
下次更新:星期二
☆、第二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龙虎凤汤:蛇、猫、鸡
下次更新:明天
美若将自己关在房里很多天。
外面时常有各种声响,有她妈尖利的喝骂,有那种几近癫狂的大笑,有小美的啼哭,也有七姑逗哄婴儿的温言细语,还有靳正雷带着手下匆匆来去的混乱车声。
这些都与她无关,她藏在壳子里。
只有几次,靳正雷想进房,被七姑拦住哀求。她每每听见那低沉嗓音,总不自觉地战栗,捏紧手中的抱枕。
七姑劝她:“小小姐,……,好歹多吃两口饭。”
她居然能笑,对七姑道:“只剩吃饭不死这件大事了。”
她为自己圈设了一个牢笼,直到丁露薇来到詹家。
“我好担心,说定了日期,你……”丁露薇闭嘴,望定窗口的美若。
美若低头轻声解释:“露薇,我不走了,走不脱,就这样吧。”
“阿若。”
她语气那样淡漠,姿态那样谦卑,丁露薇想哭。
“以后别来看我,这里就是精神病院,你看见会害怕。”
“阿若……”
露薇流泪,美若静静看她流泪。
送露薇出去时,被詹美凤拦住:“丁小姐,这样早就走?不如吃过饭再回家?来来来,阿姨亲手为你烧菜。”
露薇干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