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心情被安怡搅合的一团乱,晚上也没和果果姐去用餐,一个人走回去,秋天的晚上,晚风微微的沁凉,吹散眉弯的忧郁,她数着人行道上的方格子前进。
“丫头,我在前面等你。”耳畔蓦地响起低沉醇厚的男声,好听如大提琴,安穆错愕的停下步子,转身四处环视,没有他的身影,只有自己孤单的身影映在草皮上。
转眼过了半个月,安穆再没遇见过何墨阳,只是不断在杂志上看见他每一个杀伐果断的决策,上面附着的照片只有他刚毅的侧脸,慑人的轮廓半隐在窗外的光线里,唯有胸前的勋章格外的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撒花,求包养,不给~~哼!!!闹腾给乃看~~~~
☆、第四章
“果果姐呢?”
从休息室里换了衣服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环视一圈也没看见她人。
“果果姐有人找她,让你等她一会。”
安穆站在咖啡厅门前等了会,夜晚风凉,肌肤上慢慢起了鸡皮疙瘩,秋意越发的明显了,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拨了电话也没人接,心下有些怀疑,她在B城根本没什么熟人,而且现在时间太晚了,想了想,沿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
BLUE附近有一条悠长的小巷子,坑坑洼洼的路面只有入口处立着一盏掉漆的路灯,橘色的光不甚明亮,她站在入口喊了几声,听不见声音,黑漆漆的巷口恍若一个黑洞将她吸进去。
刚准备转身,蓦地听见金属掉落的声音,细微的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格外牵动神经。
安穆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果果姐,找到机会先跑出去。”她将包里的手机偷偷塞进她手心里,压低声音:“别犹豫,不然我们两个都跑不掉。”
安穆曾跟他学过简单的擒拿和防御,但面对三个大男人还是心里没底,心底恐惧面上故作镇定,女人在力气上天生输于男人,看着她找到机会朝着巷子口跑出去,她拼死拖延时间,身上挨了一记,疼的眼泪直打转。
…………
“老五,冷静点。”
这个木鱼脑袋,怎么就不开窍,何墨宇苦口婆心变身老妈子说了一大堆好话,发现眼前的男人一身戾气愈演愈烈,眼底的光似是沾了剧毒的刀子,嗖嗖的射出去,他寻思着站远一点,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病房里细小的呜咽声,何墨阳反手推开门疾步走过去,发现病床上的人似是陷入什么难堪的梦境,呜咽的细细哭起来,他不敢惊动,轻轻地掀开被子坐进去,抱着她像哄婴儿般的拍着哄着,细细的啜泣声维持了许久停下,怀里的人面上挂着泪在他怀里睡去,他用指尖轻揩去眼角的珍珠,小心翼翼的放下。
安穆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纷乱的片段应接不暇的涌来,她犹如溺水的人,尖叫着挣扎,后来发现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索性放弃,任由绝望将她淹没。
“穆穆,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看看我。”
她的手冰凉,十指纤细落在他掌心,细细的摩挲明显发现掌心一层薄薄的茧,他吻着手背,呼出的热气酥□痒打在手背上,安穆慢慢睁开眼,是他握的太用力还是自己挣扎的力气太小。
“五哥……”发现自己嗓音嘶哑的厉害,嗓子里似是含了口沙子,说不出话来。
“我在,穆穆,我在。”
何墨阳还没从她醒过来的惊喜里缓过神来,整个人眉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浓密的眉梢喜悦的上扬:“穆穆,乖乖躺着别动,我让医生来看看。”
医生惶恐的检查完,深怕何家大少爷又发飙,尽捡好话说。
“这么说伤口会在半个月后痊愈。”阴森森的调子配上他那张常年不笑的脸,眼底的冰冷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也降了几度。
“这……”老医生语塞,半个月在医学上是个大概,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也说不准。
何墨宇忙适合出来打圆场:“老五啊,丫头刚刚好像叫你了。”
老医生抹着光秃秃脑门上的细汗对何墨宇道谢,脚步飞快离开。
“跟我一起的同事呢,她怎么样?”
“没事,早出院了,穆穆,别说话,你头上的伤口还未愈合。”
她想要起身被他按下去,掖好被子坐在她身侧,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趋势,病房里很安静,她欲要伸手摸摸伤处,手自然的被他握在掌心:“缝了几针,别碰。”
怪不得这么疼,原来是缝针了,闭上眼刻意不去回想那天的情景,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那种绝望和痛苦。
何墨阳用蘸着水的棉签轻轻地湿润她干涸的唇瓣,不敢用力,生怕渗出血来,本就削瘦的脸此刻更是苍白,下巴尖的他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口里怕化了的人,竟然给人脑门上砸出一个大血窟窿,那天若不是他下班跟着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俯□吻落在她伤口的纱布上:“穆穆,我不会放过安家人,一个也不会。”
安穆假寐的身子一惊。
一星期之后,安穆闹着出院,何墨阳今天心情很好,点点头默许了。
车子一路行驶,下了高架进了隧道,明显不是去她住的地方,车厢里听见自己低低的开口:“五哥,我想回去。”
“穆穆,跟五哥回去不好吗?”
本是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凌厉的眸子看的她心惊,又在她别开脸后柔了下来,紧抓着袖口,凹凸的纽扣在掌心磕的生疼:“停车,我要下去。”
何墨阳冷眼看着她发疯摇着驾驶座位上的司机,车子依旧在急速行驶,丝毫没有减速停下的趋势,安穆扭头瞪着面上毫无表情的男人:“五哥,让他停车。”
她声嘶力竭,在他眼底不过是一场细小的挣扎,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车子最后拐进一个小道停在了镂空铁门前,看着黑色的大铁门慢慢升起,心底的那股希望熄灭的只剩下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穆穆,下车。”
她紧抓着座椅不肯下去,被他手一带,轻轻松松落入他怀里,几番挣扎还是摆脱不了他桎梏在腰间的大手。
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陌生的很,何家的老宅她曾不止一次去过,但这里她却是第一次踏足,来不及打量四周的环境,他已经揽着她进了大厅。
“少爷,安小姐。”
“温杯红枣味的牛奶送上来。”
何墨阳不顾佣人们在场,直接扯着她上去,力道虽不是很大,却也足够让她难以挣脱。
到了房间里本阴着脸的他面上稍稍的缓和了些,接过佣人递给他的牛奶捧到她跟前:“穆穆,喝了。”
红枣味在空气中蔓延,她望着他僵持着就是不接,空气夹杂着红枣味慢慢的冻结成冰,压抑的似乎下一秒他就会爆发。
他却忽然间软了下来,摸摸她脑袋:“穆穆,别跟我置气,你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乖,喝了。”
本以为照他往年的脾气,这个时候定是要暴怒的砸东西,然后阴狠狠的盯着她大步离开,时隔六年,他的脾气似乎收敛了许多,端着牛奶靠近,然后塞进她手里。
安穆低头看着手心温热的牛奶,额头隐隐作痛,不知是伤口被牵扯到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改变让她无所适从。
一口一口喝完,浓浓的红枣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五哥……”
“叫我墨阳。”他急急打断接过杯子:“穆穆应该累了,去床上躺会。”
他将她掖好被子之后关了门出去,安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拉下去。
睁着眼静静的望着图案繁琐的天花板,鼻尖满是他的味道,被子上淡淡的气息怎么也忽略不了,索性翻个身掀开被子,床头柜上的照片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映入她的眼底。
白色碎花的棉布裙,胸前的书包洗的发白,不笑面上抑没有太多表情的站在他左手边上,和那个夏日的阳光格格不入,偏偏勾起了她多年前的回忆。
“穆穆,出来没?”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明显透露着不悦,安穆夹着背包小心避开佣人穿过长廊跑到安家最边上的院墙旁,白色的院墙周围密布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五哥,我马上就出来,你等等。”
挂了电话,她将书包背在肩上,踩着早已经摞起的砖头用力爬上了旁边的矮树上,因为她的用力,枝桠抖着发出簌簌的声响,然后踩着枝桠再小心的攀上院墙,墙下的大男生在看见院墙里伸出的脑袋时眸光难以察觉的一亮。
“跳下来,我接着你。”
安穆估摸着距离,估计他接不住,便让他站远点。
“穆穆,相信我,跳下来。”他也不让开,张着双臂站在院墙下,安穆站在高处,心里害怕会被阮晴看见,不得不妥协,扭着眉低低的开口:“那我真跳了,五哥可要接住了。”
没有预期的疼痛,她稳稳地被他抱在怀里,低头的瞬间阳光穿过他额前的碎发落在她脸上一片斑驳,细碎的光和影的结合,她看的一眨不眨。
“老五啊,你们这是在干嘛,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