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个房间,切尔曼面对这台面上的题目露出不屑的笑容。
切,这题目也未免过于简单,根据酒瓶来判断葡萄酒的产地,就算不是专业人员知道的也不会少吧。
第一个是克莱尔特瓶(claret):其瓶壁平直、瓶肩呈尖角状。这一形状的酒瓶用于盛装波尔多型葡萄酒(bordeaux)以及波尔多生产并装瓶的葡萄酒。
第二个瓶子是勃艮第瓶(burgundy):香味更浓的勃艮第葡萄酒通常装入这瓶中。这种酒瓶瓶肩较窄,瓶形较圆。
由此下来,还不到一分钟,切尔曼就完成他的答题,还调皮地朝摄像探头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用力按下了一下关的申请按钮。
门上的红色指示灯闪了三下。自动门应声而开。
距离他不远的房间里,里昂却对着两杯红酒犯了难。他遇到的挑战是桌上的两杯红酒,哪一杯是产自2001年。
刚刚他已经尝过这两杯酒。可以断定是波尔多地区生产的。两杯酒的品质相当,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年份都不是很久远。如果一杯是2001年的话,那么另外一杯应该是2000年的。因为这两个年份都是波尔多地区的大年。所产的葡萄酒普遍品质稳定,口感较好。
出于他一贯的谨慎。里昂犹豫了一分多钟,因为虽然只有两个选项,但如一旦选错,后果很严重。
不过很快,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毅然朝着右边的门走去,去迎接他的下一个挑战。
就在他们第一组进入考场大概10分钟之后。第二小组也在老师的带领在从不同的门进入到这个迷宫之中。
每个房间的摄像头都在静静地转动,当学生完成这一房间的考题之后,谁也不知道,身后的房间正在慢慢地推动移换。
安第斯第一个完成了所有题目,从最后一扇自动门内走出来。迎面而来的就是莫斯校长的笑脸,他递上一枚勋章,并亲切地同他握手,“祝贺你!”
没过多久,里昂也从这个门内走出,两个人默契地顶了顶拳头。为彼此骄傲的情绪不言而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俩背后想起一个声音,“庆祝怎么能少了我?”切尔曼笑着跑上来,眼珠一转就轻声嚷嚷。“宜蓝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没有通过吧?”里昂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切尔曼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自动闭上了嘴,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触这位大少爷的霉头。
这时候的宜蓝还在迷宫里战斗,她已经忘记自己闯了几关,只觉得怎么有无尽的关卡,无尽的题目,永远没有尽头。
莫斯校长抬起手腕看看了时间,忽然宣布:“第一组队还剩下五分钟。”
里昂心里一惊,在比赛开始之前根本没有通知时限啊!校长助理看出了里昂的疑惑,朗声道:“每个组队间隔10分钟,如果第二组的速度超过了前一组,那么第一组就失去了进入复赛的资格。校长不过是预计了第二组的闯关时间,他们的确快超越你们最后一个队员了。”
切尔曼当即就急了,想大声通知宜蓝又怕破了比赛规则,不得已只能哀求校长助理,“能不能给她时间提示?不然……”
别看切尔曼平时会对宜蓝冷嘲热讽,其实对于这个比赛他还是很在意的。怎么说也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能就这样没好好发挥一次就失败而归。
“不可以。”校长助理摇了摇头,“这条规则我们是用作内部考察,所以所有的选手都不知道。如果广播提示,对于其他选手是不公平的。”
其实这个时候,宜蓝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房间不过是用展板临时搭建的,谈不上什么隔音效果。所以他们几个人的对话正巧落入她的耳中。这让她更加紧张。
莫斯校长推了推助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从监控的画面中他注意到了宜蓝的神情变化,莫斯校长颇有深意地一笑,对自己的有意放水行为毫无愧疚。
宜蓝知道自己快要走到终点了,也许面前这一关就是最后一题。
摆在她面前的是五杯红酒,题目同样非常简洁:请选出哪一杯不是本土葡萄酒。
坦白说,这是她最薄弱的环节。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做本土葡萄酒的特训,国外酒暂时还没有排到计划之内。而且面前的葡萄酒有五杯之多,难度大大增加。
她竖起耳朵,隐隐感觉到有人就在她的隔壁,难道说第二组选手已经赶上来了?!宜蓝顾不上那么许多,舀起第一杯酒品尝了一口,吐出,清水漱口,马上舀起第二杯……
就在她准备舀起第四杯酒时,她似乎听到了隔壁按键的声音!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背后的那扇门将在几秒钟后开启!
宜蓝慌乱了,她紧张地看向身后,又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几杯葡萄酒,一种浓重的绝望感一下子就冰冻了她的整个身体!
就在宜蓝手忙脚乱之际,脖子上项链随着她的转身重重地敲打在第四杯红酒杯上。杯子晃动两下,这个水晶杯立即出现了裂缝,顷刻间就倾塌下来,里面的红酒一滴也不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本来就被绝望打击的宜蓝现在就快站不住了。
说老实话,这个项链她是想当做护身符带在身边,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至于能不能带来幸运,这只能说是命运的抉择。
宜蓝喝下了最后一杯红酒,虽然可以肯定最后一杯是朗龙酒,但此时她已经无法冷静判断其他几杯葡萄酒。
就在身后的门即将开启时,宜蓝闭上眼睛,将手伸向了那个d选项的按钮!
两侧的门几乎同时打开,宜蓝仍旧闭着眼睛跑出了那个房间,而迎接她的是安第斯热情的拥抱!
宜蓝傻傻地看着他雪白的牙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通过了!她通过了初赛!
切尔曼也阴森森地踱到她的身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恭喜她,顺便还浇了她一头凉水,“我看你的运气好过于实力,不如今天去买张乐透吧。”
宜蓝也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激动地冲上去抱住他大笑,“我过了!我过了!哈哈!”
里昂也站在他们的身边,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宜蓝放开切尔曼,蹦跳着给了里昂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无法体会这个比赛是这么棒!”
“接下的比赛会更加严苛!”里昂刚想再说教几句,却觉得身上的人儿怎么怪怪的。与其说他们在拥抱彼此,更确切地应该说宜蓝挂在他的身上!
里昂赶紧送开手臂,只见宜蓝顺势后倒,差点就滑到地上。
其他人也察觉出了宜蓝的异样,大家围上来一看,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赛场的护工赶了上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性命问题,就打算将宜蓝抬去医务室。此时,一直呆愣着的里昂才恍然回神,看着怀中的女孩,刚刚还笑得灿烂,怎么转眼就晕了过去。里昂顾不上心中异样的疼痛,双臂一紧就抱起她朝着医务室跑去。安第斯和切尔曼也想跟着过去,里昂沉声阻止,“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等初赛结果,有什么问题我们电话联系。”
说完,他长腿一迈,抱着宜蓝快速跑出了礼堂。
在医务室里,经过校医的检查,很快就确诊:疲劳过度。加上刚刚精神上高度紧张,松懈下来就会出现短暂昏厥。
说白了就是累的。
里昂坐在病床边,看着昏昏入睡的宜蓝,愧疚占据了他整个身心。他在反复自责,如果不是他长时间的“地狱式训练”,今天躺在床上脸色如纸白的人就不会是宜蓝。难道对胜利的渴望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完全不顾他人的死活么?
☆、第88章依赖
宜蓝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深的觉,悠悠转醒竟恍惚得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这很像她从甜梦中醒来的某个清晨,有一种无可奈何的依依不舍。
微微地侧身,宜蓝吃惊地发现里昂竟然就坐在她的床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宜蓝倏地坐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脑袋里传出的不适感让她差点又跌回去。
“慢一点,”里昂冷着声音,话语中指责的意味浓重,让宜蓝不禁轻声嘟囔,“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甩甩头,让眩晕感慢慢淡去,宜蓝有气无力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在校医务室。”里昂见她唇色恢复了红润,站起来两手环胸,看样子好像要走。
“我怎么在这儿?”宜蓝疑惑地低喃,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还有些印象,似乎兴奋过度产生了短时间的昏厥。抬起手腕看表,宜蓝惊呼:“怎么都这个时间了,我可只请了中午的假!”
说着,她跳下床,急急忙忙往外走。
“你去哪?”里昂一把拉住她,“你刚刚清醒,身体还很弱,需要多休息知道么?!”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宜蓝一边挣脱他的束缚,一边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一心就往外面冲。
“你怎么就分不清状况呢!”里昂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淡定,冲着宜蓝吼了出来。话脱口而出后,他自己也震惊了。在他的人生之中,这应该是第一次冲着某个人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