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冷潇回头看了眼门口,谁这时候竟然來送死,打扰她休息,他不是吩咐过沒什么事不要打扰吗?
“当家的,我们的人遭到袭击。”门口的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也沒办法,虽然当家的吩咐过他们不得进來打扰,但是他们的人被突然遭袭击,这时走廊里出现另一批人向这边走來。
在里面的冷潇的眸子顿时一凛,谁竟然明目张胆的挑衅他们龙帮,听到门外越來越近整齐的脚步声,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把她的手放进被褥里,随后抬脚走出去。
他刚出去,走廊那边的人就走过來,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精神灼烁的眸子锐利无比,岁月的痕迹似乎沒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两鬓略显斑白的头发让人大概猜出他的年纪,冷潇看着对面的人,眸子里划过一丝光芒,这人他怎么觉得很熟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轻皱眉头,却仍沉默不语的盯着对面的人。
“冷潇!看到我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呢?”不等冷潇开口,对面的人不紧不慢道。
第六十四章 身份颠覆
他看着床上那张熟悉的俏脸,心里划过疼惜,这张脸实在太像她了,当他在自己的咖啡厅看到她时,他就开始注意她了,从阿慕遇难后,他就一直在找他们失踪的女儿,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是何其的难,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毕竟那时候她才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随着岁月的推进,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也在一年年长大,要找到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就开了那家‘千里千寻’咖啡厅,他是想通过把店面开到全国各大城市,进行地毯式搜索,果然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在自己的咖啡厅里见到她,顿时就让他灰暗快绝望的心境豁然顿开,接着就派人从她身上调查,当知道她是在一场大火中被人救出來寄养在一个普通家庭的孤儿时,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救她的人,可是却在这个环节卡住了。
因为这个人自二十多年就消失,即使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也无果,直到一个叫徐泽的中年男子自己找上门,才终于知道这人是当时李慕无意中从死对头那里救得一个人,当时李慕并沒有收留他入龙帮而是给了他钱,让他好好过平凡的日子。
而那时的他并沒有离开欧洲,只是拿着阿慕给他的钱,隐姓埋名做起了小生意,他的铺子很巧合的和当时就在阿慕为自己的女儿办酒席的酒楼在一条路上,他当然也知道那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孩子过一周岁,所以才有了后面他的救人,他冲进去的时候,李慕的妻子已经昏迷不醒,她的怀里是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而李慕把两人紧紧的护在怀里,李慕把孩子交给他时,托付他带着孩子隐姓埋名把孩子抚养成人,因为他害怕自己唯一的女儿再次落入仇家的手上,徐泽就带着仍在襁褓中的孩子四处躲着仇家的追杀,最后回到中国,找到自己的发小,把孩子托付给他们,这些年他一直也是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也就害怕他的行踪会暴露恩人女儿的行踪。
而这边骆峰知道冷潇也在一直找前任龙帮之主的女儿,所以就安排自己的女儿扮作李慕的孩子,在冷潇身边。
那天他也在咖啡厅里看到冷潇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他还以为冷潇知道了真相,却沒想到冷潇竟然还不知情,百般对她折磨,本想很早就过來讲明,但他还是看出來冷潇是喜欢她的,只是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而已,所以也不会对她怎样,自己想着就给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他也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却沒想到,还沒几天,她又再次进医院,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所以带着人赶过來。
“权叔!”一黑衣男子走进來,躬身道,“冷潇离开了医院。”
立在床前的男子,收回一直放在昏迷的人身上的视线,眸子轻皱了下,也许他是要一个人静静,消化下这个惊人的真相,他轻点头,“随他去吧。”
现在她的身份彻底被暴露,姓骆的老家伙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他喊住准备走出去的人,“给我四周加强防备,务必确保大小姐的安全。”
“是。”
*****
暗夜酒吧。
大厅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狂的舞动着,极尽的宣泄着白天的疲惫和压力,凌晨时分,这里却是最高潮最high时分。
顶层的包厢里,一高大的身影仰躺在沙发上,神情疲倦,他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份档案袋,他身体前倾,端起档案袋旁边的红酒一饮而尽。
“潇,你今晚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男子的左侧坐着另一个男子,看着他苍白疲惫的神色,不解的问道。
他已经陪他在这里做一个小时了,他却一句话也沒有,他翻完他面前的那份文件后,就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钰。”他唤着旁边的人,接着又倒了一杯酒,“二十多年过去了, 我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傻子...呵…傻子…”
东方钰抢走他手里的酒杯,“潇,不要喝了,发生什么事了。”
冷潇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抽出里面的一张纸,眸子贪恋的黏在照片上的女子,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呢?该怎么做?谁能告诉他。
倏地,他琥珀色的瞳孔危险的半眯,骆峰!那个老狐狸!原來五年前的重要文件丢失,全部都是他和他的女儿捣的鬼,骆峰,我马上就让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啪”他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到档案袋上。
东方钰这时才终于意识到可能这份文件会给他答案,他拿起冷潇面前的档案袋,翻阅着里面的文件。
他刚翻完,抬头就见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站起身立刻追上去,“潇,你、你沒事吧。”
两人走到一楼的大厅,舞池里沒有了劲爆的音乐,而是一阵悦耳的古筝的铮铮之声,冷潇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目光移到高台的方向,和五年前的一样,一样的场景布置,一样的酒吧,只是那上面的人不是她,原來这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了。
他眸子里划过一丝伤痛,抬脚向门口未做停留的走出去。
*****
“那个女人已经结婚了,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晨曦,你这样对梦琪公平吗?”韩母气的拍着桌子,对坐在桌子前盯着报纸上的照片发呆的儿子吼道。
“妈----,她是被逼的,她是被这个男人逼得和他结婚的,这不是她的本意,而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韩晨曦不理会母亲的怒气,痛苦的呢喃,他不知道这话是安慰自己的,还是在证明什么?就算那天她的绝情他看到了,可是他还是打心底不相信这一切,他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是以前的晓晓,和他说‘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的晓晓。
“韩----晨----曦。”韩母气的一字一顿唤着他的名字,“我不管你有沒有忘了那个女人,下个月初你必须和梦琪结婚,要不然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韩晨曦这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痛心道,“妈,你要我结婚是吗?好,我结,我结…”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吼着出声,随后再也沒看自己的母亲,抬脚上楼。
第三天的中午时分,方晓晓终于清醒过來,她看着周围熟悉的白墙、白色的被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知道自己又进医院了,她刚要起身,就有一人冲过來,把她按回床上,“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冷潇看到她眸子里的防备和冷漠,伸出的手顿时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收回,耳边再次传來她清冷的声音,“冷潇,你说过,只要我不是骆峰的女儿,你就会放了我的。”
冷潇抿了抿唇,沉默不语的瞅着她。
“现在我的体内跟骆峰有关联的血已经流完了,我现在已经跟他沒有关系了。”她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脸上沒有一丝波澜。
而床前站着的人,顿时石化在原地,原來她的自杀只是为了流干自己体内和骆峰有关联的血,这样的答案比因恨他而自杀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冷潇顿觉嗓子干涩的厉害,半天也吐不出第二个字,他痛苦的半眯双目,随后像下了很大决心般,轻启薄唇,“我会放你走。”
方晓晓转过脸看着他,眸子里的猜疑和不信任让冷潇痛苦的移开视线,他接着开口,“我会放你走,但前提是你现在要好好养伤。”
方晓晓沒有说话,目光仍放在他脸上,似乎还在猜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我去给你准备午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冷潇几乎是逃似奔出去。
*****
“爹地,冷潇似乎是知道了真相了,那我怎么办?”李沁雪捏着手机的手心都紧张的冒着冷汗。
“雪儿,你回來吧,那里你不能待了,爹地马上派人去接你。”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传來。
“好,你一定要趁他回來之前哦,快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