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相谈的时候,每回似乎都避开了陆晋鉨,不知道是否是巧合。
在巴黎的第二年过完,方以然毕业了,在上万人的激烈岗位竞争中如愿以偿进了米兰的菲亚集团,与她一同进的还有陆习染。
两个人的岗位并不同,以然应聘的是珠宝设计师助理,而陆习染应聘的是服装设计师助理。
以然并没有应聘形象设计师助理,在学校最后的一年里,她明显发现她对珠宝设计有更浓厚的兴趣,辅修了这门学科的所有专业,并成功拿到了这门专业的学位证书。
菲亚集团应聘要求每位应聘者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参加,以然设计了一枚戒指名为“天使之翼”,走得是古典奢华风,无论款式、造型、立意都让人挑不出瑕疵来。
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她能够设计出如此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已经是极有天赋的了。
因为是新人,自然是不能直接担任设计师这个岗位,菲亚集团要求新近员工至少要在基层岗位上工作一年才能够升迁,一年时间得以升迁的还是破格升迁。
方以然自从工作后也搬离了原先的住处,跟陆习染搬进了公司部门的员工宿舍里。
以然跟的那位设计师对她颇为照顾,在菲亚集团资历极深,在她的带领跟指点下,以然诞生了不少令人惊艳的作品。
陆习染跟的那个设计师让她十分的苦恼,处处刁难她,见不得她出半点风头,就怕自己的饭碗被抢了。
习染在公司里忍气吞声,回来便跟以然诉苦,好几次想发作不干了,最终在以然的劝说下忍了下来。
她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要取代那鸟人的位置,好出一口恶气。
这一年,她们两个是挺过来了,以然跟习染双双升了设计师宝座,整个菲亚集团新进员工里,就她们得以升迁,自然是风光无限。
在法国的第四年,以然没想到新年刚过,上头就下了新的任命书,将她调离法国,去负责大中华区的菲亚分公司就任大中华区设计总监。
而大中华区的总部设在Z市,那个方以然并不想回去的城市,承载了太多的酸涩跟疲惫的城市。
当方以然接到任命书后,就眉头紧蹙在一起,她的恩师博莱特,就是当初她初入公司带领她的那个人,让她回去好好考虑。
恩师告诉她,“调离总部,对你而言,其实更能发挥你的所长,等你再度调回来肯定职位很快就能高升,若是你一直呆在总部,想要越级升迁,已是不可能。”
不用说,她也明白,总部人才济济,哪怕恩师这样资历的,也始终屈居于首席设计师的资历,再也上不了一个阶层。
如果外放,那么舞台更加的耀眼迷人,璀璨夺目。
她这两年在菲亚集团,已经成了一个突破性的传奇。
她设计的珠宝,款式总是十分的别致独特,每样都受到高端市场的钟爱,不少富商权贵指名道姓要她设计,她在珠宝界的代号是Lisa。Fang。
在菲亚的这两年,她一直忙碌,过得十分的充实,虽然累,但是她却觉得很快乐,因为她能够清楚无疑地看到自己在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迈得越开越高。
她一直渴望能够攀上设计界金字塔的顶峰,现在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是走,还是留呢?
“以然,我不小心听到执行总监跟博莱特在谈你的外放,是不是真的?”
陆习染是第一个跑来问的人。
因为是自己的好友,以然对她并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地点头承认了。
陆习染愣过之后,忍不住问,“那你怎么想的?”
她舍不得以然离开,可是她也明白若是让以然留下来,她无法全然施展她无穷尽的才华。
要是以然真的要走,那她决定也跟上头反映一下能不能让自己跟去,哪怕当个小助理也行,她陆习染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这个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
更何况,二哥一直让自己好好看着习染,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给占了便宜去。
不管哪一样,自己都要跟在她的身边。
“我还没想好。”
方以然一直很头痛。
四年了,其实对于过去,她已经慢慢地放开了,无意间想起来,也不会感到锥心刺骨了。
听到她这么回答,陆习染其实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了,那就是以然其实还是想接受外放。
“是得好好想想,无论你选择什么,我跟我二哥都支持你。”
陆习染每次说她自己,总不忘提下陆晋鉨,就怕以然会把他给忘了。
其实这两年来,以然对陆晋鉨已经不排斥了,有一件事,让她对陆晋鉨有了明显的改观。
两个人经常还一同出席一些晚宴,是作为陆晋鉨女伴的身份,众人已经潜意识里也把他们当成了一对情侣。
这两年来,陆晋鉨在公开场合除了带以然出行,并没有跟任何女的传过绯闻。
“对了,你有没跟我二哥说这事了?”
陆习染觉得这问题至关重要。
以然摇了摇头,陆习染忙打算电话通知,被以然拦住了,她沉吟了片刻,“习染,这事,我会自己跟他说,不用你报告了。”
闻言,陆习染笑眯眯地道,“这才对么,话说以然,你啥时能答应我二哥的求婚啊,他都跟我抱怨求婚求了不下十次了你还没答应他。”
以然无奈地睨了她一眼,眸中闪烁着狡黠,“如果他再来求婚,我会考虑考虑的,当然你不能透露给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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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急性阑尾炎
第二十六章
“晋鉨,你晚上有没空,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既然跟习染说自己亲自跟陆晋鉨说,方以然打算很有诚意地将他给约出来。
最近接了一项大项目,算起来也有好一阵子没跟陆晋鉨碰头了。
“你约我,哪能没空。”
陆晋鉨电话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以然主动打给自己电话,算起来真没有超过五个手指头。
都是自己巴巴地跟在她身后转悠着,哎,先爱上的人注定要饱受炼狱煎熬之苦。
“那好,晚上七点凯特西餐厅见。”
自从毕业进了菲亚后,方以然便没再兼职那家餐厅了,也没有再回去过。
她已经换了新环境,不想再回去面对昔日的同事,怕被问东问西,她本就不好热闹,哪怕如今功成名就,逃不开一些必要的应酬。
“没问题,”陆晋鉨快速地答道,顿了顿,“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
她去年便抽空拿了驾照,如今开得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再是新手了。
记得刚开始开车的时候,车子老是进修理厂,不是这里碰了下,便是那里擦了下,状况百出,被习染取笑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马路杀手,还是别出来祸害人类了。
方以然一向是较为坚持的人,哪会这般轻易被打倒,她坚信熟能生巧,现在车技是有了明显的起色了。
“那我就准时赴约。”
陆晋鉨也不为难她,她一向独立惯了,他向来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的身上,除了不惜余力让她成为陆太太这一点丝毫不会退让。
他相信他跟以然会修成正果的,至少现在不是一直在进步么,两个人之间本来僵滞的关系现在也得以明显的缓和,如果更上一层楼的话,那就是佳人在怀了。
想到这里,他那弧度优美的唇角扩散开来的那一朵笑意渐渐地变大。
比起过去以然不待见自己的那段日子里,现在,他就生活在云端,每一步踏出,都有点觉得不真实,好像自己还在做梦。
她对自己改观那一回是她得了急性阑尾炎,那一幕,如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她每回都不待见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神经还能锲而不舍成这个样子,要是过去,他定会鄙视这样死缠烂打的人,明知道不可为,偏向虎山行。
那天,正好歪打正着,救了她一命。
他如往常一般又不由自主到了她的住处,下了车转悠了几回,发现她房间的灯光还亮着。
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听,这他都习以为常了。
他连续打了几个后,正打算放弃,却被她给接了起来,那一声脆弱得惹人心疼的呻一吟声让他心头一紧。
他本能地大声呼唤,“方以然,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除了她那粗重低喘的呼吸声,别无其它,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极为的痛苦。
他来不及去找人去开锁,直接闯了进去,踹掉了那扇门。
幸好那扇门并不牢固,他那行为,分明是强闯民宅,可是他那时全身心都在她的身上,一切后果都全然不顾了。
他成功进入她房间的时候,她不可遏制地在颤抖,痉挛,无力地躺在地上。
脸色苍白如蜡纸,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落,濡湿了她的大片刘海,湿漉漉黏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