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我不喜欢所以瞒我?你可真会心疼我。”
陆战侨的解释还没说完,黎是已经厌恶地甩掉脚上的鞋子,主动靠近他胸前用力一闻,随即便轻笑出声,“很香,看来刚泡过澡嘛,怎么不一起呢?你不是最喜欢鸳鸯/浴了吗?”
“小是,你别这样,我只是怕你多想才没有告诉你。”
黎是的冷笑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在切割着对陆战侨的信任,他只觉得烦躁至极,心底还隐隐地有一丝可悲,“面汤洒到芸芊了,这就是她出现在咱家浴室的原因。至于她为什么会找上门来,我还没来得及问清。”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在某些方面黎是对他几乎不存在信任。
黎是正要开口,不远处的浴室传来了动静,由于她是正对着房间而站,堪堪将楚芸芊那副美女出浴图收了个彻底,她在惊诧的同时居然还能反应敏捷地勾住陆战侨的脖子阻止他的转头动作。
“要是敢回头姐一定戳瞎你的眼睛!”
松手走向楚芸芊之前,黎是压低音量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警告,还不忘趁机在陆战侨的俊脸上死命地掐上一把泄愤。
“战侨,我洗好了。黎小姐……”
“楚小姐到底是国外长大的,跟咱们中国女人就是不一样,上别人家借浴室冲凉都能自在得跟在自个儿家似的。这小毛巾遮了上面挡不住下面,挡了下面遮不住上面的模样太勾人了,姐怎么就是个女的呢?要不然就不会白费你一番苦心上前就扑了啊!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你这胸部的形状,够逼真够自然,是在韩国做的吗?要不,你让我摸摸?”
黎是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浴室,脸上虽然洋溢着和煦的笑意,神情也颇为温和,眼看着就要摸上楚芸芊,吓得她立即向后退缩进了浴室。
该死的大胸,有这样做女人的吗?在人家家里冲澡还一丝/不挂地出来,想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勾引她男人,这安得什么心?
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姓黎的是软柿子呢!
杵在门前揉脸的陆站起懊恼地蹙起浓眉,总算理解黎是不让他转头的原因。
脸颊上的疼痛没有丝毫减退,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大的怨气。只不过,他是真没料到楚芸芊会在这个时候挡了块毛巾出来。
这姑娘不是火上浇油吗?
而此时的楚芸芊也被黎是一番话说得惨白了脸色,虽然她是狠了心有意让黎是撞见,可浴室里除了毛巾的确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布料。
“战侨,浴室里的浴巾被你刚才围走了,我也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听楚芸芊这么一说,陆战侨猛地一颤,心中暗叫不好。
这话虽是实情不假,可搭上楚芸芊那可怜委屈的语气就生了一份暧昧出来。什么叫浴巾被他刚才围走了?他哪知道今天会有外人上门!10sSE。
“小是,我到家才不到俩小时,收拾了你的行李泡了个澡就去厨房下面了,咱妈虽然留我在家吃了午饭,可那会儿我只顾着消化咱爸的那番话压根没吃几口,这不,面还没吃完芸芊就来咱家做客了,我本以为是你回家了,开门的时候有些着急,一小小心面汤就,就洒她身上了。”
陆战侨虽然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是很理智地将洒面汤的原因篡改,尽管那个拥抱很平常,可他家的母狮子正在气头上,他不敢随意造次,只能选择善意的谎言了。
“哦,我爸说什么了?”黎是冷眼望着不敢转身的那个背影,脸色不太好看。
“咱爸说什么不是重点!”着急地想回头却又不敢转动僵硬的脖子,深怕看到不该看的。
“那重点是什么?”黎是继续勾起唇角,笑得瘆人。
“重点是……”
陆战侨忽地叹了声气,最后无力地说道:“你拿套衣服给芸芊换上,咱坐下来好好聊,问问芸芊找上门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他的重点还能是什么?是不希望她有什么误会,可此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反而多说多错。
“衣柜不都是你整理的吗?我哪知道找什么衣服给楚小姐穿。我前不久还不见了一批衣服,是不是你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给人家换上,家里冷气那么低,万一感冒了要在咱家借住养病,这一张床睡三个人可就有点挤了。”
尽管此时很想咬人,黎是还是极力克制暗自磨牙,在别的女人面前,她不能太失了水准当众下口。
不过,这时的陆战侨在黎是眼里俨然是个犯了滔天大罪等待判刑的囚犯。
明知道她最讨厌这个女人,居然还敢往家里招惹,明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心怀不轨,居然还敢借她浴室给她勾搭的机会!
倘若她再晚个十分钟回来,那么楚芸芊是否已经用没有浴巾的理由将她的男人往床上带了?
找上门来勾引她男人这种侮辱,她绝不原谅!
所以,不管是不是楚芸芊主动,陆战侨的行为在黎是的标准里已经严重犯规,需要极限惩罚以儆效尤。
于是,五分钟之后,铂宫的小窝中,楚芸芊穿上了一套陆战侨暗自没收的保守款睡衣坐在一张餐椅上,而陆战侨与黎是正“亲密”地靠坐在沙发,明明是两女一男的三角关系,气氛僵硬到了极致,两个女人却依旧能勉强做到相谈甚欢,委实别扭诡异。
陆战侨一直保持沉默,脸部肌肉时常有些不容察觉的微小抽搐,神情十分古怪,搂着黎是的手臂紧绷着肌肉,两眼却时时扫向关闭的大门,暗自期盼楚云江能尽快赶来带走楚芸芊这个炸弹。
他的侧腰已经疼得没知觉了。
“芸芊,你的脸色很差,怎么惨白得跟僵尸一样?你真的没事吗?”
黎是故作关心地问道,搭在陆战侨腰上的手也没闲着,变着花样尝试各种掐法看他的疼痛反应。只要感觉到陆战侨的身体跟着一颤或者一僵,她脸上的笑容就不自觉地扬起,这就是他擅自让楚芸芊用他们家浴室的体罚之一。
楚芸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目光瞥向陆战侨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视线,只得憋着委屈望向他怀中所搂的黎是,“小是,我今天出门忘了带包,可以跟你借化妆品用一下吗?”
她知道黎是是有意讽刺她的脸色,两人相比之下,她此时的脸色的确稍显暗沉,虽不是苍白却也是毫无血色,可还不至于差到跟僵尸媲美。
“可以啊,我其实一点都不小气,除了牙刷、内库和男人,其他东西都舍得外借。”
黎是笑得灿烂,说到“男人”时,右手五个手指同时用力,直到陆战侨吃痛发出轻微的抽气声她才满意地松了力道,故作大度地说道:“梳妆台上的那套化妆品是阿侨从香港带回来的,我还没用过,送给你吧。女人化了妆看上去的确精神但依赖性太强了,就像你现在的皮肤,保养再好还是像女鬼女尸,我可不想哪天卸了妆吓到我床上的男人。”
这一番话说得楚芸芊一脸铁青,更是应了黎是形容的那两次词,梳妆台就在前方,她却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在某些方面,她的确赢不过黎是,例如口才,例如肤质。
陆战侨绷得浑身僵硬,眼看着身旁这两个女人从“某小姐”的称呼变换为直呼其名,表面上关系密切了,实则暗自掐得更狠,尤其是他怀里的黎是,那张犀利的小嘴这些年他是习惯了,可对楚芸芊来说,攻击性太强了。
“芸芊,你在这儿等云江来接,我和小是出去一趟。”
这是陆战侨在黎是回家后对楚芸芊第一次开口,只想结束这种尴尬氛围。他的手本就揽在黎是的肩膀,只稍一用力就带着她站起,“咱去超市买点东西吧,家里没菜了。”
如果他说对楚芸芊此时的狼狈和委屈毫不在意,未免太虚伪,毕竟是曾经交往过几年的女人,甚至曾经打算用她戒掉对黎是的占有欲而结婚,就此了却一生,所以,他无法不动容。
他只是给不了别的女人爱情,并不是冷血无情。
“外头那么热我不想出去,你去买吧。”
黎是将手一松再次坐到沙发,侧脸望向陆战侨的眼神已经浮上一层疏冷。她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现在的他,在为另一个女人心疼。
怎么就心疼了?他们在美国同居时,这女人不是三番两次在视频里秀恩爱刺激她吗?现在风水轮流转,她有机会反击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再则,敌人杀上门来了你还故作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黎是隐约觉得楚芸芊来找陆战侨的原因跟那晚陆家爷孙俩的谈话有关。
陆战侨至今也没跟她解释过那晚的事,而今天楚芸芊也只是用朦胧泪眼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答案像是呼之欲出,却又无从猜测。
这让黎是很不安。
“咱们开车去又不是走路,不会热的,小是,陪我出去走走。
陆战侨的态度看似平淡,实则,语气强硬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