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吃饭。”阮司桀表面笑得温文尔雅,内心的回答却是:欠收拾。
门铃蓦地响了起来,阮向暖很懂事地站起来:“我去开门。”
阮司桀也没什么胃口,阴着脸放下了筷子。
“苏白阿姨!”阮向暖惊叫了一声扑到苏白怀里。
苏白笑着把她抱起来:“小宝贝,想苏白阿姨了是不?”
阮司桀脸色稍霁,起身问道:“吃过了吗?”
苏白点点头,把阮向暖带回餐桌:“好好吃饭。”
罗以熠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白从餐桌边坐下。
她略微愣了一下,把端出来的汤搁在餐桌上,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阮司桀稳如泰山地坐着,丝毫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苏白很自觉地自己开口:“我叫苏白,是小司桀的舅妈。”
阮司桀一口热汤差点喷了出来,黑了脸斜睨苏白——这个女人真的是时刻不忘睚眦必报啊。
“……”罗以熠干笑,“是吗……”
“我是一个业余占卜师,罗小姐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不妨来问问我。”苏白青蓝色的眸子微微眯着,神秘的气质溢于言表,“不收费的哦。”
“好啊……”罗以熠觉得新鲜,在苏白旁边坐下,“怎么占卜?”
苏白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拿出十张图案不同的卡片,一字摆在桌面上,然后将一张推在她面前:“看这个图案,你会想到什么?”
罗以熠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蝴蝶标本。”
“这张呢?”
“人类胸腔的骨骼。”
苏白又把另一张推在她面前。
“蝙蝠。干瘪的蝙蝠。”
“……”
“……”
测试完之后,苏白陷入了沉默。
罗以熠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苏白回过神来,沉吟了几秒:“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洛逸泽现在好不好。”罗以熠故意把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旁边的阮司桀动作顿了顿,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姿态优雅地喝汤。
“左胸口中枪但没有伤到要害,医治及时所以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在医院静养。”苏白收起卡片,淡然回答。
罗以熠愣住了,她没想过苏白真的能知道这种事情。
“怎么,不相信我?”苏白挑了挑眉。
阮向暖在一边“嘻嘻”地笑:“苏白阿姨什么都知道哦。”
“……”罗以熠依旧怔愣着,好久才讷讷地开口,“好厉害……”
“妈妈,陪暖暖去洗澡澡~”阮向暖吃饱了饭,又开始缠着罗以熠。
罗以熠拧不过她,朝苏白抱歉地笑了笑,被阮向暖拉扯着去了浴室。
阮司桀也终于喝完了汤,瞥了一眼苏白手中的卡片:“罗夏墨迹测试卡。”
苏白眸光一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阮司桀:“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要不要给我也测一下?”阮司桀好奇地看着那些图案诡异的卡片。
苏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开卡片摆在他面前:“告诉我这些图案让你联想到什么?”
阮司桀一一看过去,却没有回答,只是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真的要我说么?”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测试。”苏白抱着臂膀,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罗歆的胸,罗歆的腰,罗歆的……那里……”阮司桀半阖着眸子邪气地说着,嗓音低沉醇厚引人想入非非。
苏白嘴角猛抽,迅速收起那些卡片,她非常肯定他看这些无辜卡片的眼神几乎就像是在看艳/照:“行了行了,你没救了。”
阮司桀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并不觉得这个“没救”有什么不好:“言归正传,你发现什么了?”
“厌世。”苏白精准地用了两个字,“也就是说,潜意识里她随时可能自杀,失忆的状态是最好的,不要再试图唤醒罗歆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四月四日星期四听上去好悲催的日子QWQ。
醒姑娘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先跟大家请个假,已经很尽力在码了,但肯定没有其他时间充裕的作者码得那么给力。
恢复记忆神马的目前还没码到嘤嘤,着急的妹子隔几章再来吧,到时候我会在提要里标注一下。
嗯嗯嗯。爱你们。
☆、第二十章
阮司桀闻言微怔,敛起原本嬉笑的神色,语气淡然柔和:“昨晚我被她搅和的心烦意乱的,也是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其实失忆不失忆的,顺其自然吧。其实她能活着在我身边,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洛逸泽的事儿?”
“前几天跟莫汐容允他们打牌的时候聊起来的,敢把洛家公子伤成那样又什么风声都没出来的,当时我就猜是你,谁料还真是。”
苏白幽幽晦晦地盯着阮司桀良久,然后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变了。”
“哦?”阮司桀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变好了还是变糟了?”
苏白低头浅笑:“从前的你是真正的无所畏惧,而如今,你开始怕了。”
“你是说,因为罗歆?”阮司桀沉了眉,神思专注地思索了许久,“我承认我被她五年前的举动吓到了,我以为我了解她,但到现在我依旧……似乎对她只是一知半解。她消失的这三个月,我每晚几乎都睡不着,就算睡着也会早早醒来生怕错过什么消息,我担心她被人欺负,担心她冒冒失失地会出什么事。”
“可你还是不爱她。”苏白斜斜地扬起唇角,“你只是因为惧怕失去而愈发迷恋她。我承认罗歆很让人着迷,无论是以何种姿态示人,都有她独特的魅力,迷恋她的不只你一个。”
“我不是。”阮司桀干脆地否定。
“你敢说,你看到她的时候,除了想把她扑/上/床的那种冲动,或者跟一个人间尤物在一起难以避免的瞬间的心动,会有其他的,让你足以让自己甘心低微下去的感觉吗?”苏白倾身过去撑在桌子上,“你没有,你心里根深蒂固地就认为,罗歆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就算你处于劣势也有权利高高在上。可笑的是,事实也是如此,你该看得出来,现在的罗以熠也喜欢你。如果罗歆知道自己不管失忆多少次,见了你还是会动心,估计得气的真跳河自杀。”
“谁说我不会有?”阮司桀似乎觉得这样的言论非常可笑,“那你说怎么才算爱?”
“你对那位夏小姐,算得上是爱。”苏白轻声笑了笑,“我当时劝过罗歆无数次放过你,因为即使她最后得到了你也不会开心,她骨子里其实完美主义得很,得不到全部索性就不要。只是她还没得到你,所以盲目了自己的内心。”
蓦地想起罗歆嫁给路煜然之前所说的话,她的确曾说她自然要嫁给一个从头到尾都属于她的男人,阮司桀的心脏像是被猛地一抽,怒意瞬间如火蛇一般窜出:“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跟她之间那段过去来说问题?”
“恼怒,因为被我说中了。你可以跟那位夏小姐在一起那么久而忍着不碰她,你对罗歆能做到么?”苏白讥诮地扬高了声音。
阮司桀脸上阴云密布,顿了顿才呼出口气,嗓音沉敛:“你怎么知道我没碰过她?”
“因为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碰了罗歆,你碰她的唯一理由就是,”苏白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发泄。”
阮司桀没了言语,扣在扶手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青,良久他才开口:“对于这种事情,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不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我对其他女人根本不会有反应。”
“我的确再清楚不过,你敢说你对夏小姐完全没有反应么?你的身体没有受过伤,各方面都是完好的,面对一个自己真正爱着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反应。”苏白了然一切地道。
阮司桀低了低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掌下的红木:“这种问题真的没什么可讨论的,罗歆对于这种事情随便得很……”
苏白轻嗤了一声打断他:“是的,罗歆又没夏小姐那么纯纯净净柔柔弱弱让你摸都舍不得使点力。你从来没觉得罗歆也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她被你强bao过多少回你也都觉得是她自找的对吧?”
“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比性。”阮司桀的语气有了几分退让。
“罗歆的确很能玩,但罗歆是谁?实话跟你说,富豪圈里为了她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她何必有乐子不要?玩归玩,有那个本事上得了她的床的,还就你一个。”苏白敛目,冷笑着说,“恐怕你早觉得她人尽可夫了吧?”
“……”阮司桀略带惊讶地哽住,“她……呵,怎么可能。她连sex party都参加过,又有过那么多任男友。”
“罗歆喜欢找点新鲜找点刺激感并不代表她就有兴趣跟他们zuo爱。”苏白眯了眯湛蓝的眸子,“所以你之前逼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只会是你的。”
阮司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无言以对地看着苏白。
“现在你没心疼她被你误解了这么多年,心里还高兴了是么?因为这真的满足了你的占/有/欲,以及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苏白的讽刺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