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伟10岁,读小学四年级,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父子俩关系相当好,10岁的儿子跟父亲说话的语气已经有点像个小大人似的了。
小伟跑过来说:
"爸,你也该出去走走了,别老成天想着工作。”
邵伟涛摸摸儿子的头说:
"是啊,爸爸听话,听你的话。”
"这还差不多。”
儿子也拍拍爸你的头。
申思怡走过来说:
"你们怎么还磨蹭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这貌似幸福的一家,浩浩荡荡出门了。
申思怡开车,小伟和邵伟涛坐在后排。小伟手里拿着一本《中国卡通》,很入迷地看着,邵伟涛却在一阵阵走神儿。这几个星期以来,静薇故意把精力都分散到工作中去,把自己弄得很疲倦,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跟他见面,大概是想慢慢疏远,从此结束这种关系。
手机一响,邵伟涛就以为是静薇的电话,慌里慌张地在包里寻找手机,直翻得满头大汗。
"你紧张什么?”妻子洞察一切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的反射,落在他脸上。
"没有啊。”
"还说没有呢,看你,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手机终于在包里找到了,但对方已经挂断了,邵伟涛看了一下“一个未接电话”的号码,确定不是静薇打来的,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当着妻子的面,接静薇的电话是件尴尬的事,不是静薇的电话,他反到感到踏实。
电话是高胖子打来的,这家伙就是爱玩,周末又要组织活动,邵伟涛只说了句“再说吧”,就没跟他再聊下去。
"是的电话呀?”妻子问。
"啊,那个什么,是高维仁打来的。”
"你最近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啊?是吗?没有啊?”
妻子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游乐场的巨形铁章鱼在半空中高速旋转着,邵伟涛觉得头晕目眩。他听到妻子申思怡和儿子小伟欢快的叫声,他们说咱们去乘海盗船,去不去?去不去?远远地,他冲他们挥了挥帽子。邵伟涛趁妻子和儿子去乘海盗船的功夫,躲到树荫下偷偷给静薇打了个电话,静薇的手机开着,说是正在逛街。
"有什么事吗?”
静薇在电话里冷冷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见你。”
"什么时候?”
"晚上9点,老地方怎么样?”
"好吧。”
打完电话,邵伟涛觉得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一下子有了精神,他跟妻子说,要带儿子去坐过山翻滚车,妻子问他行不行,不行别硬撑着。邵伟涛说没问题。小伟说爸爸真棒。
(在外人眼里,他们真是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啊。)
小伟很兴奋地拉着爸爸的手,跳上过山车的座位。在把安全护栏拉下来那一瞬间,他看到前面那对情侣相互对视的样子,他忽然觉得那对男女很像他和静薇。和儿子在一起,似乎不该想到另一个女人。
邵伟涛正惭愧着,突然地,身体脱离地心引力,直冲云霄而去。
真正的疯狂开始了。
颠倒颠倒,侧旋侧旋,坠落坠落。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个女人尖声在喊:“小伟----""小伟----"过了一会儿,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9点钟的约会
他把约会的时间定得有些晚了,为了不让家里人起疑心,他不得不早早出门在外游荡,他开着车沿长安街由东向西走,华丽的街灯装点梦境一样的城市,行人走在玻璃丝一样的灯光里,让人看不真切。
邵伟涛觉得,自己的目前的生活越来越不真实了。自从和静薇好了之后,他明明不想回那个家,但又极其矛盾想要地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他上下班比原来更准时,如果有什么事,他一定要往家里打电话,报告自己的行踪。
(当然,有很大一部分“行踪”是编造的。)
他呆在静薇纯白素净的大床上,趁静薇去淋浴的功夫,单指按动手机上的那个按键。那里存贮着申思怡的手机号,很快地,妻子那干练的声音就出现了:
"喂,是你吗?有什么事?”
"哦,晚上我有个应酬,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那好吧,知道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准确、干练、没废话。她挂断电话那一刹那,随着那残酷的“嘎嗒”一声响,邵伟涛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就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呢?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可能,是自己作贼心虚吧。
正想着,淋浴后的静薇湿漉漉地来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亲吻他的脸。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有一些水珠溅到他胸前的肌肉上。她伸出很白的手指在那上面抚着,把每一个水珠压扁、捻碎。
不和静薇约会的日子,邵伟涛变得更加顾家,对家里每一个人更殷勤,更细致,更周到。他这样的表现难免引起妻子怀疑,可是他当局者迷,不明白这个道理。
9点钟,他们约好的那家酒吧人开始多起来。邵伟涛坐在座位上吸着一支烟,他不知道今晚的谈话将是怎样一番情形,他竟然像初次恋爱那样,心里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静薇来了,灯影下晃过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一身黑衣,板着一张脸。
她坐在对面,问她喝什么,只说“随便”。
邵伟涛点了一杯现榨的果汁给她,自己要了一杯咖啡。谈话开始了,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艰涩,他们之间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你上午到哪儿去了?”
"游乐场。”
"陪着儿子,还有老婆?”
"是的。”
"很好,”静薇说,“你有你的义务和责任,你是个好男人,我就不拖累你了,邵伟涛咱们分手吧。”
邵伟涛说:“怎么那么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啊!”
"你没错,错在我这儿,是我的错......"
静薇说着,情不自禁地掉起泪来。
这下可把邵伟涛吓坏了,他说你别哭,你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求你别哭好不好?嗯?
幽暗的灯光下,只见他眉头微蹙,一副很关切的表情。静薇必须迅速逃离现场,要是再这样过上5秒钟,她恐怕就要撑不住了,她又将从终点回到起点,一切就都白费了。
她从他视线里逃出来,拒绝他的追逐,不开门,不接电话,因为她已经提出分手,就不想再把这话收回来。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自从16岁那年发生的那件事,静薇的母亲就成了时时刻刻为女儿揪心的母亲,怕她出事,怕她再次陷入不好的境地,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做女人,一步走错,就步步走错。”
静薇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
玻璃婴儿
隐隐约约的婴儿的啼哭声又来了,那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让女人有种不祥的幻感:10年前那个见不得人的女婴,到现在还在哭,她一天也不曾长大过,她被包在殷红如血的蜡烛包里,放在玻璃柜里。
她啼哭,只会啼哭。
她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她到现在还只是个婴儿,就关在医院实验室的玻璃柜子里,她太可怜了。
静薇是以记者的身份进入医院的某间实验室的,浓烈呛人的来苏儿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老主任很客气,他笑容诡秘地贴近静薇耳朵小声说:“参观的意义实际上有许多种。”
他仿佛一眼看穿了静薇内心隐埋10年的秘密,用一根魔棍般的手指,抵在纹路开裂的嘴唇上,像是发出轻微的“嘘”声,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后来静薇听到他在说:
"你得轻点儿。这里是实验室,我们从来都不开放的。”
又说:“照相机不允许带进去,明白吗,嗯?”
静薇换上跟老主任一模一样的白大褂,跟在老主任后面,走上通往迷宫之路。她的采访证放在兜里,所以心里有底。她对自己说,我不过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些有关妇女生育方面的问题,毕竟,《胭脂帝国》是一本女性刊物,专门研究女性自身的问题。
他们穿过一个斜坡走廊,向左转了五个弯,继而又向右转了六次,终于来到位于医院最隐秘位置的浸泡着古怪婴儿尸体的实验室。里面很黑,开关在房间外面,老主任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启动了开关。
在16盏日光灯起伏明灭的颤动中,静薇看见了那个装在瓶子里婴儿,她蜷缩着,脸很皱,她苦涩的模样就像实验实来苏儿水的味道,那是天下最奇怪的味道,又苦,又凉,令人想起流血、受伤、缝合、溃烂和死亡。
室内有许多这样的瓶子,每个瓶子里都有一个死去的婴儿。
"他们都是10年前死去的婴儿。”老主任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他似乎要道出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阴暗的眼晴里反射着日光灯坚硬的蓝光,他说:“10年前组建这个实验室,是我亲手把他们装进瓶子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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