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秦梦萌正开着玩笑呢,家里的门铃却突然响了。闻声,秦梦萌一脸诧异地问我:“你还请了谁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就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我刚把房门拉开一半,才看见莫诺云半张脸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哼哼唧唧还没进门就搂着撒娇道:“老婆老婆!我被欺负了!呜呜呜呜呜!老婆!有人欺负你老公!”
我见莫诺云搂着我这扭啊扭耷拉着脸的样子好气又好笑,见他这卖乖相,我心底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我就只好配合着他的恶趣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问:“是吗?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欺负你啊?狼尾巴也有人敢踩啊?快说说,谁啊?”
莫诺云咬牙切齿地鼓起了脸,吸了吸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才道:“呜呜!我妹夫!”
“傅君颜?他那么与世无争的人招你干嘛?”奇了怪了……
“上回我抢了他一笔小生意,这回,他抢了我一笔大的!”莫诺云说着,牙咬得邦脆。
看他演的开心,我忍着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一家人就算了嘛,话说回来还不是你先招惹他的?”
“钱是小事!我的心受伤了!”莫诺云嘟起嘴,轻轻捏着我的下巴猛摇头道。
“哎呦,奇了,你的心怎么就受伤了?人傅君颜连蚂蚁都不忍心踩的人会伤着你,我可不信哈。”
“嗤!就说你没出息,我当初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玩意!哪个男人会没脾气啊?这世道像他那种平时不吭声的才是真真的狠角色。竞标结束后,他竟然拍拍我的肩说:‘表哥,辛苦了,让你白跑了一趟。’他能不说话呕我吗?啊!”
“还有呢?”我摸摸鼻子问。你也不是软角色,你原先肯定也呕人家了……
“没了!就是因为没了,这才更埋汰人!”莫诺云懊恼地扭过了脸。
“哎,你既然这么生气,那咱干脆直捣虎穴,去他家把他给端了得了。要么现在就走?你上前,我垫后?”说着,我朝莫诺云挥了挥拳头,假模假样地轻轻推了推他。
莫诺云闻言眼底亮了亮又黯下去,突然就推开我整了整衣领站直,故作正经地哼了两声,扬了扬下巴才道:“哼,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和他计较,他赚奶粉钱也不容易,爷算了。”说着,他眉目一抬,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英雄本色。
我垂着眼努力地憋着笑,可刚绷到一半我就知道坏事了。因为刚转过脸,我就看见了正打着赤脚站在客厅中央,已经望着我们目瞪口呆了的秦梦萌。
见我们终于注意到她,她缓缓地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然后忧伤无比,脸仰成四十五度道:“哦!我滴男神碎了。”
见到这一幕,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喷了。而莫诺云望着秦梦萌晃了晃神,白皙的脸皮扯了又扯,最后一甩袖子转脸就瞪着我,扬起下巴道:“笑什么笑,拎箱子,伺候爷吃饭。”……我真不忍心告诉他掉下去的节操是收不回来滴……
秦梦萌走的时候拉着我偷偷摸摸地躲进了墙角,她瞅了瞅四周,警戒了半天才问我道:“舒爽,你男人每次都这样啊?”
我挑挑眉,摇了摇头。她却叹了口气无比忧郁地拍着我的手背道:“哎,幻灭了,我的男神幻灭了啊…哎,我原以为你找了个爹,结果你成了妈。哎,舒爽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当妈也不容易。好朋友讲义气,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她拍拍我的肩膀就挥挥手进电梯了。
我望着秦梦萌的背影是那个愁啊,望着合上的电梯门是那个郁闷啊,我真想说孩子你能不那么欢脱吗?我家云爷怎么了?怎么就幻灭了?不挺好的吗?哪里不好了?谁说的男人在外头被欺负了就要憋着啊?憋出病来怎么办啊真是?
“幻灭了挺好啊。”我正嘀咕着,莫诺云却突然从我身后探过来幽幽地接了这么一句。
我给吓得直跳脚,我嗔了他一眼说:“你突然窜出来吓死人啊!”
他嘿嘿两声挑着眉朝我邪邪地笑,手搭在我肩上就把我望屋里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扯道:“我还真碰着鬼了。”
“啊?不是吧?”大半夜的我听见鬼就觉得寒颤得慌。
莫诺云勾起唇角朝我笑笑,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却嘴一咧道:“蠢,逗你的。”切……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我去,她妈还没来,阿兰不是故意的……
VIP最新章节 80第80章
夜里的时候,我坐在床头擦头发,莫诺云搬了个椅子坐在了我面前,他也不说话,只是架着腿望着我笑。
我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他就摸着下巴吊儿郎当地望着我,嬉皮笑脸地朝我感叹道:“哎呦,老婆,你让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觉得你真漂亮啊!你可越来越漂亮了!可比酒桌上那些锥子脸漂亮多了!你看你的脸都会动耶!五官真的会动耶!忒自然了!爷看着踏实,舒坦,爽!”
我嘴角抽了抽,撇过脸……
可过了一会,莫诺云却拉了拉我的手,突然带着几分认真道:“老婆,我在机场看见你妈妈了。”
“在国外?”我闻言有些恍惚,愣了愣才回过神问他道。
“没有,就是刚刚。”莫诺云摇摇头,在床头拿过梳子站起身来替我梳头,他的动作很轻,语气也很温柔,只是以唠家常的口气不咸不淡道:“我瞧见你爸妈的时候,他们正陪着你家的喇叭花站在机场门口吹冷风呢。”
“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怎么能站在外头吹冷风?没有人来接机吗?珍妮花也太不懂事了。”我皱了皱眉,拉住莫诺云的手腕仰起了脸问他。
“这下大雪的天哪里不堵?你那个妹妹也是个不安生的主,别人都穿成了个球她还露着大腿呢,果然丑得冻人,我瞧着她膝盖都紫了,你娘解了自己的围巾给她兜着呢。”莫诺云耸了耸肩,垂首望着我一字一句懒懒道。
“她就那德行,说到底还不是我妈惯的?”我嘟囔了一句,可转而一想,还是偷偷瞅了瞅莫诺云,咬着唇问他道:“那后来呢?她们坐上车走了没?总不能一直在外头站着吧?也太冷了。”我妈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亲妈,继父对我再不亲近但他也养了我十多年,想着两个那么大年纪的人站在风雪里吹凉风我心里就不舒坦,不自觉地我就又蹙起了眉。
“别蹙眉,难看。”莫诺云眼底了然地瞅了我一眼,见我皱着眉头不高兴地伸手拍了拍我的额,轻瞪我一眼才事不关己似地轻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吹吹冷风又不会死人,就让他们冻着呗。”
我听了垂着脸不做声,眼睛却一直偷偷瞟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只是碍着莫诺云,我又僵着不好意思动。
接着,我竟听他冷冷淡淡地道:“老婆,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我可是想过很多办法的。比如让你的继父破产啊,让他遇上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再来个第二春啊,又或者找些俊俏的夜店牛郎勾引你那花痴妹妹带着她堕落啊。总之,只要真心想要害人,办法多的是。”说着,他顿了顿,用指尖推了推我的肩头问:“这回好了,现在他们主动跑咱地盘上来了,你想怎么整?咱怎么整?”
我听着莫诺云的话心里忍不住犯寒,看他那阴沉沉的眼神我也知道这话都不是假的。可我瞅着他却半晌没动,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却只是非常认真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严肃道:“都不行,你别胡闹。”
他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炬炬的注视着我,竟轻飘飘地就问我道:“你不是怨吗?”这声音像罂粟的毒,浅浅地缠绕进我的心底,一层层地,就那么不轻不重地和我心底所有的坏情绪纠缠在了一起。
我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拉开莫诺云搭在我肩上的手,我推开他,坐在了正对着他的靠背椅上。然后,就那么抱着膝盖垂下了眼帘。
见我不做声,莫诺云的眼底闪了闪。然后,他垂下脸把玩着手里的木梳,捻起一根梳齿上的发丝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声:“丫头的头发长了些。”接着,他也坐了下去,只那么默默无言地望着我,沉静无言地望着我。
仿佛过了很久,莫诺云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我听他道:“丫头,有一种身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声音很轻,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有一瞬,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着他自己说。
“什么?”我想逃避,可我知道有的问题永远都逃避不了。所以,我还是抬起了脸,望着他轻轻地问了一声。
“情人可以分手,爱人可以离婚,可你,却永远是你父母的女儿,你妹妹的姐姐。”他抬起睿智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望向我,那眼神太坚定,太沉重。
“你要说什么?”听着莫诺云的话我冷了嗓子,我已经知道他要和我谈什么了……
“爽爽,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再委屈,也逃不了。即使,你把你现在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你以后还要给她买房子,还要尽你所能的给她你能给的一切,但你还是还不了她对你的恩情。行孝的方式各有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就是报恩和情感补偿。爽爽,爱需要用对方式,其实有些事情你也是有错的,你太犟,脖子太硬。你做人越是宁折不弯,越是刚烈,越会伤了你自己……”说着,莫诺云浅浅地望向我,鼓励地朝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