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完饭再说,吃饭,吃饭,婉芝,你多吃些!”苏根此刻才想起来,对面的儿媳妇还在怀孕初期不稳定的时候,可不能受什么刺激,这事儿还是不能让她知道为好。
毕竟这事儿牵涉到苏越,苏根发现了,只要和苏越扯上半点关系,卢婉芝就能激动个半天。
他们老两口都不是什么会刷花招的人,这一唱一和的卢婉芝已经猜到大哥苏楚家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了,而且看这情况还比较严重,只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不问,她这个时候最关心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卢婉芝就急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既然公婆有意背着自己说事儿,那她就要有点眼力价,给他们腾出空间。
不过想着公公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的那股子内疚,她还是不放心的叫上了小翠,让她留在饭厅听老两口都说什么,假装收拾屋子。
小翠欣然领命,她也是个闲不住的,而且更是个拎的清的,知道这处院子里谁是老大,谁给自己月钱,所以对于卢婉芝这个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夫人,还没有一点点夫人架子的夫人,小翠是言听计从。
看卢婉芝离开了,王氏忍不住急忙问:“当家的,到底怎么了,你今儿个回村子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大家出什么事儿了?”
她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刚才卢婉芝在这的时候快憋死她了。
苏根抬头看了她一眼,还不忘安慰道:“老婆子,你先别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我今儿个回村子里先是去的老大家,想着毕竟那是咱苏家人不是,要先通知了,谁知道老大家的门都关着,敲半天都没人开。我想着可能是下地干活了,阿楚不是这几天也回村子里了嘛。就想着先去告诉亲家,然后折回来再和老大说。结果我从亲家家回来也没有看到他们人,就去了地里找他们,还是没有找到。”
王氏听的眉头紧蹙着,苏根的这个前奏给人的感觉就是出大事儿了。她催促他快些讲。
“一直等到晌午也没见到老大两口子,倒是看到了下学回来的大河,我就问咱孙子他爹娘怎么不在家,大河一听我问就哭了。”苏根说到这里深情有些悲伤,他最心疼最在乎的也是这个唯一的孙子了。
“可怜的孩子,老大两口子干嘛去了?”王氏想到孙子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大河给我说的也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老大媳妇把自己家那三亩良田给卖了不打紧,还把我们给阿越的那三亩地给偷偷的卖了,得了的银子都贴补了娘家,这事儿让阿楚发现了,就把她好一顿打,她昨天晚上就离家了,今天一早阿楚去岳家寻她去了。”苏根恨恨的说,这个大儿媳妇,让自己大儿子,孙子,小儿子都不好过,他此刻恨得牙痒痒。
王氏一听先是一声惊呼,然后忍不住骂道:“这个挨千刀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样以后阿楚怎么办?阿越回来后怎么办?真是天杀的!她就忘了她自己也得吃饭不是!”
她边跺脚边骂,气血上冲有些头晕目眩,身子晃荡了几下,苏根急忙上前扶住她,把她搀到椅子上坐着。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往后老大家的事儿我们少操心就是了,我看老二媳妇是个明白的,也孝顺,我们就跟着他们过就行了,眼不见心不烦。”苏根说到。
王氏扶额叹气:“话是这么说,可是阿楚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忍心不管他,何况还有大河,那可是咱们的心尖子啊。对了,你下午可是去了赵家?”
点了下头,苏根答道:“大河一直哭着,我也怕阿楚去赵家吃亏,就带着大河两人人去了趟赵家。”
“谁知道到了赵家,看到阿楚就在他们院子里蹲着呢,我就问赵氏的爹,可知道赵氏拿着卖地的银子贴补家用,那个亲家竟然一问三不知,我看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苏根叹气,真是当初看走了眼,本来还想着赵家在方圆十里地也是名门望族,教出来的闺女也不差,谁知道竟然会出了这档子事儿。
“那最后怎么样了?”王氏有些受不了他的一停一歇的,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听完到底最后怎么处理的。
“找不到老大媳妇,赵家也一口咬定说没有从咱们赵家拿过一分钱,最后还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我们把赵家的闺女给东弄丢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最后阿楚不让我再和赵家人争吵,我们爷仨回到村子里,阿楚一声不吭的闷头回到家就写了封休书,一个人气呼呼的去了赵家扔给他们就回来了。”苏根说道最后忍不住一阵的怅然,这事儿才刚刚开始,绝对后面有的闹。
“那大河呢?你怎么不把大河带过来,可怜他一个孩子在家连口热饭估计都吃不上,别饿瘦了。”王氏抱怨。
“阿楚在村子里呢,再说大河白天还要去村子里的私塾读书,怎么也不方便过来。”苏根答道。
“这事儿我看不这么完,凭什么那赵氏把咱家的地都卖了连个说法都没有,阿楚也是这休书一给,也就是和赵家没有关系了,那几亩地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王氏愤然的说,她越想越生气,那几亩地大多是她和苏根两个人刨土窑子刨出来的,那可是他们老两口留给儿孙的唯一的念想。
“阿楚当时也是气糊涂了,后来想起来又后悔了,不过要我说我们就得狠一下心,休了赵氏以绝后患。我当时也骂了阿楚几句,后来想想,有那么个拎不清的媳妇,早休掉早清爽。”苏根何尝不心疼那几亩地,如今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王氏还是生气,又想起了可怜的孙子,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苏根在一旁安慰她。
小翠见听的差不多了,就踮着脚尖去给卢婉芝汇报去了。
听完小翠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卢婉芝心里也是一阵郁结,并不是说她有多在乎那三亩薄田,加起来也就十几两银子的事儿,这点银子对于她来说不说是不说是九牛一毛也差不多了。
可是有些事儿,在乎不在乎是一会儿事儿,它发生了你就是不开心,堵得慌。特别是想到外面哭着的婆婆,郁愤的公公,她心里也有了计较。
何况那是本来属于苏越的东西,她为人妻的本应维护好属于丈夫的一切。
估计明天公婆就会回村子里,她想着既然他们暂时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先装作不知道,不过她当晚悄悄的写了封信给卢勇,请他最近一段时日,帮忙多留意苏家的动静,也顺便把老大家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他了。
无论到什么时候,娘家都是一个女人最可靠的资源。
果然,第二天一早公婆就来给她说村子里有事儿先回去一趟,他们都是不善于说谎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卢婉芝笑着让他们赶快回去办事儿去,然后还不忘表现了一把自己的懂事:“娘,回去办事儿总得需要点银子,这些碎银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说完她就从袖口里取出些银两塞给王氏。
王氏先是推托不要,见卢婉芝给的真切,也就接住了,她想着没准儿回去和赵家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到时候给里正送个礼啥的没准儿事情办得更顺利些。
老两口昨天商量好了,绝对不能便宜赵家,这大儿媳妇暂时还不能休,先把赵家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然后再说休妻的事儿。
卢婉芝看着公婆离去后就打发小翠去铺子里叫一个伙计过来,让他把信送到卢勇手里。
她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知道此刻孰轻孰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就让公婆和兄嫂闹腾去吧,而且这事儿通知了自己的爹卢勇,他会看着办的,他一向办事情都比较谨慎稳重,相信不会亏着自己和苏越的。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不见评论很多年,分都没地方送。。。。。。
☆、独家发表
苏根老两口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回到镇上,两个人还是灰头土脸的,和早上走的雄赳赳的样子截然不同,卢婉芝一看,这是在赵家吃了亏了。
她也不多问什么,只叮嘱小翠赶忙把给他们二人留的饭菜端出来,然后还让小翠去烧些洗澡水,等下给他们解解乏。
苏根和王氏埋头吃过饭就去洗澡去了,还不让叮嘱卢婉芝早些睡觉。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卢婉芝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嚷嚷,听声音还不是一个两个人,她急忙披上衣服凑到窗户底下开了条缝儿偷偷的往外看。
这一看不打紧,吓着她了,满院子的站着有十几个人,还个个都抄着家伙,其中的一个卢婉芝见过是赵氏的弟弟赵刚,就是那个曾经想过给荷花说亲的那个。他们一大帮人个个手里握着棍棒,还有一两个连家里种地的家伙事锄头都拿上了,围在东屋苏根老两口的门口,人太多她没有看到公婆的身影。
她先是长吁了口气,稳了心神后那个眼神去搜索小翠的身影,那丫头正一脸惊恐的杵在厨房门口,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全是害怕。
好在卢婉芝的屋子靠着厨房一侧,她趁着那边传过来的吵闹声,轻轻的叫了几声小翠,结果那丫头估计吓傻了,没有听到有人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