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点。”丁宣忠醉醺醺的一张胳膊把白衣推倒一边,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借着酒劲故意发疯。
旁边的小弟连忙上前,一边嘲讽的说道:“何经理还是别来添乱了,去帮我们上酒,这边不用你管了。”
“把丁大哥丢下那怎么行呢,”白衣这种场合见的多了,如果是别人的话她说不定也就装作看不见了,但是对嫣然她自问却做不到,随手拽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小声吩咐道,“差不多也没客人了,告诉下面,按以前我说的做。”
嫣然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数了。
那天的事情绝对是丁宣忠不安好心带人来找事的,那天能够顺利的脱身最后还是托了花飞南的福。
那个后世里只凭名字就能保护自己的人,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嫣然脖子有点酸痛,连忙低下头,继续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来。
33、后来你好吗续
后来,酒吧里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
“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白衣走了几步之后又折回来,笑道,“是服务员把楼上大厅的灯关了,这帮人就这样,一天到晚就知道省电,我还经常说呢,省下来又不会给你们,都是被咱老板拿走了,丁大哥你说是不是?”
挽风楼的老板是谁,嫣然还真不知道,不过能够在这么便利的位置开这种夜店,想想也能明白肯定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了。白衣有意无意的提起自己的老板,肯定也是在给丁宣忠他们提醒。丁宣忠手下虽有点势力,不过如果真和挽风的老板闹起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收场就是了。
果然不出所料,白衣话一说完,丁宣忠的脸色就有点变了,只见他笑了笑道:“哦,时间也够晚了,难怪他们会着急。”说话间,酒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可见他刚刚绝对是假装的成分比较多。
“丁哥你别介意,”白衣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双腿有点晃眼,偏偏还一摇一摇的说话,“我吩咐下去了,咱们这桌的灯谁要敢关了,我明天开除他们。”
“也不用这样嘛,大家都是受苦人。”丁宣忠的口音一听就是本地人,受苦人这个词在这里指的就是给人打工的意思,外省份的人是不会这样说的。
“乒乓”一声,白衣扭头一看,却原来是嫣然手中的高脚杯掉到了地板上摔碎了。
“我有点头晕了,酒这玩意真不是好东西。”嫣然连忙换了一个座位,以躲开地上的玻璃碎片,然而她这一换位却离丁宣忠更近了几分。
和白衣不同,嫣然嗜好是短裤并不喜欢穿裙子,再加上她最喜欢的白色丝质上衣,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那种效果就别提了,丁宣忠的眼睛一下子就从白衣身上转了过来。
“那我不客气就叫你一声嫣然了。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先回去?”
“那倒不用了,我等等和白衣一起回就是了。”
白衣感激的看了嫣然一眼,挽风虽只是单纯的酒吧,但是客人如果非要有过分要求的话,她这个经理也无可奈何,毕竟在老板眼中也是做生意更重要,得罪了这些人,以后的麻烦就多了。她叫嫣然过来,本就是当作挡箭牌,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在的话当然会更好。
这时侯,忽然有个服务员走上来,先对丁宣忠他们鞠了个躬然后又对白衣道:“何姐,刚刚你们点的酒没有了。”
“不对吧,”白衣皱着眉头,“我记得还有好几瓶来着,今天一晚绝对不可能卖完的,你给我好好找找去。”
“姐,真的没了。”服务员脚下没动,“啤酒倒是还有,你看……”
“去,去。”白衣不耐烦的摆着手,把那服务员赶走,却并没有说啤酒还拿来还是不拿来。
“白衣你别生气,我看咱们要不别喝了,姐还要回家呢,太晚了的话万一那谁回来可就麻烦了。”
“丁哥,我看咱们就坐着聊聊天吧,”白衣建议,飞快的用左腿压在右腿膝盖上,和刚刚相反的姿势,“嫣然姐也不能再喝了,喝醉了就不好了嘛。”
“不用了,”不知为何,丁宣忠忽然站起来说道,“我准备回去了,你们住的远不远,我开车送你们一程吧?”
“不用了,飞南会来接我们的。”嫣然不假思索的说道。
“飞南?你说的是花飞南?”
嫣然到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丁宣忠当时吃惊的表情,长大了嘴巴,仿佛见鬼一般,这样的表情对他那样的亡命之徒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是啊。”嫣然当时并不知道花飞南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原来嫣然姑娘是飞南的人。”丁宣忠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这次的事是我的不对,还望姑娘不要对那个人说起来,要不然的话,我们就……”
“这丁哥你放心,你请我喝酒,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嫣然才发现自己以前还真的没有计较过花飞南的身份,如果不是那次意外的话,她估计还要被蒙在鼓里更长时间。
嫣然提起花飞南之后,丁宣忠一帮人走的就有点灰溜溜的感觉了,转眼间就已经清场了。白衣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安排人打烊,然后和嫣然一起出来打车了。
大东街路口是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地方,即使是半夜,也不会担心会没有过往的车辆。下车的时候,白衣非要坚持送嫣然上楼。这时侯两人还没有在一起租房子,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了,此时白衣还是和几个同事住在一起的,只是她一再坚持,嫣然也只好由她送了。
“嫣然姐,想不到你的男朋友这么厉害,只是一个名字就把他们吓成这样。”白衣发自内心的表示羡慕,她混迹酒吧做经理,当然最羡慕有个强大的男友了,之所以后来会选择和黎岸在一起也有这个因素在内吧。
是啊,花飞南究竟是什么人呢?
嫣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具有了猫鱼所说的强大能力,嫣然却一直不敢窥探脑子里的那个角落,生怕里面隐藏着自己不敢接受的事实。比如说,初遇花飞南,他手上的戒指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飞南也没有提起此事,嫣然也聪明的没有问。
然而,不问,并不代表不关心。往往有时候太关心了,反而不敢问,正如现在的嫣然,明明连手指都不用动就能够查到花飞南的所有资料,她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不要那样做。
嫣然一步步挪出富源,生怕再继续在这里的话花飞南会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提前见面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要!”
就在走过门口的宣传牌,再过了保安的小亭子就可以出小区的时候,嫣然忽然尖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
信息再次不受控制的在脑子里飞涌起来。
“快停下!”
花飞南,1983年生,血型A。
父:南承宇。母:花落。
二十三岁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一直无业至今,曾从事过煤炭转卖,酒店经营,房地产等多种行业,目前名下有……
“快停下!”嫣然再次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滴落,不,我不要知道这些,求求你,我不要知道这些,猫鱼。
飞南,你还好吗?
在遇见我之前,称不上后来吧,只是,那记忆在嫣然心中明明是发生过的事情啊!
34、十五
环保局,局长办公室。
杨晨逸正和刘诚信面对面的坐着,中间隔了局长的办公桌。桌子不大,两三个文件盒子就摆满了,一台旧式电脑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一看就是不常用的样子。
“老杨,改造结束之后,你们给物业的补助还有没有了?”刘诚信看着桌子那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这些年两人相互扶持,没少从对方那边赚取利益,只不知道这次的工程还能不能那么合作无间。
“这个不给不行啊。当初就是那么规定的,我说了也不算。”杨晨逸看上去有点肉疼,虽然是政府的钱,但从手中流过的时候,任谁心里还是有感觉的,何况,每年的取暖补助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十几个小区加起来,就算是在这个以资源闻名的城市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那以前是按照煤量给的,这次他们不是号称能省煤么,难道不应该有所变化?”刘诚信还不死心。
“谁说是按煤量给的了,是按供暖面积。”杨晨逸纠正道。
“那不是都一样么。”
“不,这差别可大了。”杨晨逸正色道,“按现在的补助办法,外人是没法插手的,更何况这几个物业也不是省油的灯,老五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吧?”
“王老五么,”刘诚信嗤的一声笑,“别让他落在我手里,要不然……”王老五是福源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平时为人高调嚣张,绝不吃亏,看这个外号就知道了,时间长了,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了。
“行了老刘。”杨晨逸不耐烦的摆摆手,“老五也是有后台的,别说你了,我都有点不敢动他。”
刘诚信不置可否的笑笑,杨晨逸是在推辞,他一听就听的出来,很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在将来的利益分配中去,也就是说,刘诚信现在能够赚钱的只有工程建设期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