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烦躁的浏览着网页,没发现任何相关的新闻,在这个小小城市的小事故,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猫鱼也没再说话,也许是生气了吧,嫣然想,哼,就不理他,明明是他的不对,难道还要我先道歉不成?
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想一想就能够和网络上的猫鱼取得连接,嫣然和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的换下衣服来,一觉继续睡到第二天。
当接到刘镜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嫣然,该起床了,都几点了你看看?”刘镜那边声音嘈杂,估计她已经在街上了。
“你先找个地方等我,我还在被子里呢。”
“快点快点,我先去华联了。师傅你前面左转,嫣然我先挂了啊,我快到了。”
“好吧……”嫣然话还没说完,刘镜就已经挂电话了,在床上愣了几分钟,起来洗完脸换好衣服差不多就十点半了。
“爸妈,我出门了,镜子等我好久了。”
出门打车时,嫣然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的,总担心遇到昨天的司机,想想又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那司机就算没受伤,车子也没那么快修好。
华联商厦,在大同算是比较大的商场了。再加上这附近一片都是商场,是最繁华的地区,也是嫣然和刘镜她们逛街最喜欢的地方。平时过来随便坐坐,打发时间,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休闲了。
还在马路对面,嫣然就看到商场门口有个眼熟的身影,个子高挑,身形婀娜,仿佛还遥远的记忆一下子苏醒了。
“小白衣?”嫣然有点不敢认稍有点稚气的白衣,随后想起来,白衣这时侯是不认识她的,如果自己上前就打招呼,不被认为是神经病才怪呢。
那是距现在一年以后的事情,花飞南和嫣然熟识没多久就消失了。九月七号,每年都有这个日子,唯独零八年的比较特殊。白衣和嫣然开玩笑说,奥运都要来中国了,你也该陪我出去转转了吧?那时候,嫣然和白衣认识也没多久,盛情难却之下决定一起出去走走。
路上,白衣透露她男友已在宾馆开好房,晚上一并要过去就不回家住了。嫣然说,你个叛徒,又留我一个人。她说,那你一起来好了。嫣然说,滚,我还没有这种嗜好。两人没轻没重的开着玩笑。
对于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来说,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她回头的事后嫣然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熟悉了以后,白衣经常取笑道:那时我也不知道你看见什么了,忽然就停下了,盯着前面的出租车不动,然后车忽然停了,他从车上下来,长的不错,笑得也很阳光,可惜穿得像是一个乞丐。
嫣然说,你才是乞丐呢。
白衣撇撇嘴:看吧,谁才是真正的叛徒啊。那后来你怎么忽然又上我的车了?是因为看到他的婚戒了么?
嫣然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再说了,谁又告诉你那个是婚戒了?
白衣笑着攀着嫣然肩膀:不是我残忍,这点你要学我,一个男人结没结婚我光闻味道就知道了。
嫣然红着脸把白衣推开: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以去死了。
那一次的重新再见,他们才知道互相之间原来是无法忘记的。彼此都是对方无可救药的毒药,能分开他们的两个仅有死亡而已。
然后,他竟然真的死了!
每次,嫣然总是静静的待在自己和白衣租的房子里家里,也是啊,已经过了哭闹的时期了。依然记得最早得知他的死讯,每每哭得死去活来,时间久了,那份悲伤依然在,那些眼泪却不容易找见了,已经干枯了吧。
她换了手机号码,换了住宿的地点,甚至换了一批朋友,然而,却换不掉自己的心情。吃饭,睡觉,喝酒,成了嫣然生命中剩下的所有的内容。短短几年,少女时期婀娜的身段已经不在,日益臃肿肥胖的肉体渐渐的无法把握。
每次被白衣拉着出去的时候,嫣然只能靠服饰的搭配来维持自己的形象。二十八岁的年龄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都不再属于黄金时段,一切已经不可恢复的成为过去。
何白衣是嫣然一起的室友,比嫣然小两岁,脾气也很活泼到经常和男友大打出手的地步。嫣然消沉这些年,若不是有白衣照顾,想来早就露宿街头,饿也饿死了。幸好白衣够朋友,当时两人认识也不算太久,却一直收留嫣然。
2007年8月11日,嫣然重新看到了几年以后的挚友,只不过此时,无论在哪个时空中两人都还未曾相识。
25、什么了不起
“白衣,等我去把车停了。”
嫣然正想着和白衣一起经历的事情,竟没发现她旁边停了一辆奥迪A6。
“好的,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啊。”何白衣弯着腰朝车窗里摆摆手。
嫣然忽然想起来,白衣的男朋友是市长的公子,名字好像叫做黎岸的,后世的她虽然也知道此事,却没想到现在她们关系就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见状,顿时打消了上去打招呼的念头。
没有了后世共患难的基础,两个陌生的人想要认识并熟悉起来真的太难了。现代社会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始终好像隔了点什么,没有适当的机会根本就无法突破。
从白衣的身边走过去,一直到错身时嫣然的目光还停留在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美丽脸庞上,张了张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见到白衣疑惑的眼神,嫣然连忙加快几步,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
相逢对面应不识。
一步交错,就这么告别了过去。
白衣是一个讲义气的好朋友,如果有机会,嫣然当然要重新找回这段友情,只是现在,却只能装作并不认识了。
“嫣然,你终于来了。”刘镜从里面迎上来,也不知道是一直在这等着还是恰好逛过来,“咦,那不是挽风的何白衣吗?她居然也来逛街了。”
“你们认识啊?”嫣然问道,问完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刘镜是挽风的常客,能不认识白衣么?
“当然认识,叫你去你总是不去,你知道吗,白衣和黎岸的关系好得要命。”刘镜挽上嫣然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嫣然若有所思的回应,最后又扭头看了白衣一眼,黎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两人正毫无顾忌的抱在一起。
是啊,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呢,不能总是沉浸在那些回忆里,嫣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脚下不知不觉的坚定起来。友情也好,爱情也好,曾经失去的这些,总有机会重新拿回来的。
“嫣然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我没事了,早晨被你吵醒了嘛。”嫣然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你还怪我了?看下次再也不叫你了。”刘镜把头一扭,装作生气的样子。
“早就知道你不想叫我了,说吧,是打算叫云萧还是小苏?”嫣然说话的时候就早有准备,放开刘镜的手走远几步。
“小苏是你的,我是不会夺人所爱的。”刘镜也不着急,不动声色的反击。
“你瞎说什么?”嫣然脸上一红,那天在ktv小苏的表白确实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你看,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刘镜忽然发现了什么,赶忙指给嫣然看。
“什么?”嫣然一看,原来那边不远处,黎岸正带着白衣在试衣服,“你管人家干什么,快走吧。”
“嫣然你看看那是什么牌子呀?”刘镜紧抓着嫣然的手,恨铁不成钢的道,“要是有人帮我买一件,我……”
“有什么稀罕的,你不是不知道,不管什么牌子,在我们这种小城市都没有意义,大部分都是北京那边过时的款式。”
“在这边新潮就够了,我又不会到北京去。”刘镜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的走着。
“为什么不去呢?我将来肯定要去,在小城市机会太少了。”嫣然忍不住说道,很多时候确实是不一样的,也难怪花飞南家里根本看不起自己,在这种小城市就算是混到刘诚信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是北京研究院随便一个人都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云萧,王志远他们之所以对嫣然和刘镜热情,也不过是看在她们美貌的份上罢了。
“我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只想在这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刘镜也确实是这种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就连上大学都在大同大学,可以看出来她是多么的离不开这个家了。
“我也是随便说说,像咱们这种,就算是去北京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嫣然见刘镜有点落寞,连忙说句拉进彼此距离的话。
“嫣然你和我不一样的,人长得漂亮,又聪明。”
“你少来了,你不是总叫我天然呆么,现在又夸我聪明了?”
“那只是随口叫叫,其实大家都知道,真正呆的人是我吧,如果不是我叔开公司,我才是连工作都找不到。”刘镜越说心里越不痛快,也不知想起来什么伤心往事,垂头丧气的道,“唉,趁着年轻多玩几年,然后找个人嫁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镜子,你这样说自己,我可太不爱听了。”嫣然捏着刘镜的鼻子,“谁说咱们的镜子呆了,真是没眼光。”
“就是我叔说的,他经常在我面前夸你,然后就骂我。”刘镜嘟着嘴,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