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受访者所讲诉的那个男主人公。
蓝茵听了只是笑了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受访者是个女人,而她们也是女人,女人就容易犯这样的错误。
蓝茵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江边吹来徐徐的夜风,开春了,温度虽然有些回暖但一入夜还是很冷,一阵凉风吹过,蓝茵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迈开步子开始四处张望着找公交车站。
也不知道从这里坐到租房的那个小区要坐多久的车?
蓝茵本来是很想跟翁雨谈谈要不换个地方租房,毕竟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早上九点上班,每天六点半就得起床,她在伦敦求学时都是骑自行车的,只是C市道路确实不适合骑自行车。
今天她被逼得骑自行车累得半死,发誓再也不在C市骑自行车了,不是爬坡就是上坎的,哪里是人骑车,简直就是车骑人!
而且还载了个比猪还重的人。
“啊切——”富丽堂皇的别墅内,灯火通明,空旷大厅内摆放着一排餐桌,餐桌上摆着一排精美的菜肴,桌子旁边站着两个正在拉着小提琴的外国籍人士,悠扬的小提琴声回荡在饭厅内,餐桌上一位打扮地优雅贵气的女子敏锐地听见了那声压抑的喷嚏声,伸手拿过餐巾轻轻擦拭着唇角,低声问道:“湛,怎么了?”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的衬衣,领口还别着一支揪揪,让沉郁的黑色多了一丝活泼的贵气,松开三角巾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耳朵,冲着那位关切发问的女人轻笑着说道:“没事,妈咪!”
就是耳根子一阵阵发烫而已!
嗯呵,谁在背地里说他坏话呢!
苏湛抚摸着自己的耳朵,动了动唇角,两瓣红唇抿成了一个弯弯的弧度,伸手拿起刀叉叉住面前小碟子里的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用舌尖一顶,口腔味蕾便是一抹融化了的甜美。
对面坐着的挽着优美发髻的女人是苏湛的母亲吴雪馨,刚从洛杉矶回来,出生在华裔富商家庭里的吴雪馨学富五车,三十岁时曾担任过洛杉矶市的副市长,是个极具有亲和力的事业型女性。
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吴雪馨含笑着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果不说,恐怕没人会相信坐在这里的用晚餐的是一对母子而不是一对姐弟,现年四十岁的吴雪馨保养极佳,有着完全超越了年龄的美貌和超越了这个年龄段的知性,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她绝对是个魅力四射的女人。
“湛,你爷爷的建议你也可以试着适当考虑考虑!”
苏湛放下刀叉,双手十指交叉着托着腮,似在沉思,短短几秒钟之后他扬起满是英气的脸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咪,你在成年之后你所做的决定,外公和外婆都会干预吗?”
吴雪馨轻叹一声,无奈一笑,这小滑头,老是拿她来说事,她那个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家里人反对她依然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内心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她做到了,靠着自己的一股子拼劲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所以现在她都没底气要求自己的儿子应该如何如何,要他顺从家族安排挑大梁?儿子不会愿意,不然他也不会去做个小小的报社编辑。
自小的生长环境和叛逆使得她无法像其他豪门贵族的太太们那么决绝地一意孤行地强行安排自己的儿子应该做什么,她只会给她的儿子提可行的建议,至于他要不要听,要不要去做,那不是她能想的事情。
她很庆幸她顶着苏氏家族的压力将儿子的真性情都完整地保留着,不像其他家族的继承人,有的小小年纪就被灌输着将来要如何挑起家族重担,小小年纪就丢失了应有的童真,没有了欢乐,她的儿子可以肆意妄为可以任性撒娇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拘无束。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苏湛一看到母亲脸上露出那抹无奈的笑容,脸上的笑便绽开了,走过来环抱着母亲的双肩,脸靠在她的肩头撒娇地说道:“妈咪,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等你找到了你心爱的另一半,这个名号就要易主了!”吴雪馨轻笑着说道,眼神里满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慈爱和宠溺。
儿子的另一半也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只有最好的女人才配得上她悉心呵护培养出来的优秀儿子!
“儿子,你爷爷的提议也是有必要的,这件事迟早会来,早点举行能让你更早地融进C市上流社会,让大家都认识你,可以有更多的新朋友,你的朋友圈都在美国和英国,既然你决定要回来,为何不早点建立自己的圈子呢?”
苏湛站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明亮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笑容来,“妈咪,我没说不接受,我只是推迟一段时间而已!皇琨不是也回来了吗?”苏湛说完,黑眸微垂,唇角微扬。
“嗯?”吴雪馨侧脸望着儿子,不是她不相信儿子的魅力,而是因为,‘朋友’这个词在儿子的意识里只有他自己认定了的人才会得到这个专属词,而他那些在美国和英国的朋友都是自小一起玩大有着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交情的人才能有这个专属的头衔,就像皇琨,从小一起玩大的。
“儿子,最近有交往的女孩子吗?”她自小就特别关注儿子的心理成长,跟儿子无话不谈,连从小到大有多少女孩追求过他的事情他都会告诉她,他们虽是母子,但却比朋友还亲密。
苏湛眨眨眼,含笑不语,最后冲着母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在母亲耳边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道:“秘密!”说完冲着母亲笑了笑,帅气地一挥手,“妈咪,我今晚上不回家住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吴雪馨望着儿子帅气离场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还秘密呢!
“冯阳——”吴雪馨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见那站在门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去,让人好好看着他!”
冯阳轻轻点头。
豪门有豪门的规矩,你可以肆意妄为,但是儿子,你最好,还是别太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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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你回家了吗?我做了炸酱拌面等着你回来吃!”翁雨打来了电话,知道蓝茵今天要采访回来的时间不定。
“好啊,我正在等公交车!很快就回来!”蓝茵说着便认真地看着公交车站牌上的牌号地点,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转车?
蓝茵边说着电话边弓着身子把脸凑近了站牌仔细地看,她戴的是隐形眼镜,只是今天早上走得太匆忙,忘记将润眼液放进包里了,一整天的时间此时的眼睛是又干又涩,轻轻眨一下都微微的疼,很不舒服,在夜色里连自己的视线都觉得模糊。
“呼——找到了!”蓝茵重重地呼出一口轻松的长气,右手手指的指尖点在站牌上的一个站点上,就是这个站了。
“翁雨,我找到了!”蓝茵说着在自己心里默念了一遍公交车的号码,转过身去看向车辆驶来的方向。
“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翁雨说着便挂上了电话,蓝茵收起电话,站在公交站边焦急地盼望着。
路灯下,公交站旁翘首以盼的女子倒影在地上的暗影被拉得老长,穿着浅色修身长衬衣铅笔裤套平底鞋的女子伸手撩了撩被夜风吹乱了的长卷发,挎在肩膀上的大包似乎有些沉重,将消瘦的肩膀一边都压低了些。
停在不远处大树下的那辆车的车内,一股混合着清新的薰衣草香也伴着一阵尼古丁的气味在车内的空气里萦绕着充斥着车内人的嗅觉神经,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朝着旁边的一个水晶烟灰缸内轻轻一抖,燃尽了的烟灰便簌簌地落了进去。
“齐少,蓝小姐就职在一家报社,现任情感编辑部的一个编辑!”
坐在车里的齐明晏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天私家侦探回复过来的消息。
夜色怡人,车里的人都吸完了一支烟,但那站台上等车的人却依然没有等到要坐的车,站台上等车的人都相继乘车走了,就她一个人还在那里站着,时不时地看表再朝那边张望着。
傻女人!
你不知道C市有些公交车是只开白班,白班和夜班的时间都是划定了的吗?
在齐明晏眼里,蓝茵就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笨!
车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齐明晏看了一眼屏幕上闪动的来电,僵直的大拇指按下了接听键,刚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一阵焦急的低呼:“晏,你去哪儿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你你——”
可恶的齐明晏啊,发布会还没有结束,他说了几句开场白人就不见了,留下这么一个大摊子让他一个人来撑着,现场的媒体记者也就算了,他还能应付,可是那么多慕名而来的女人堵得他没办法脱身了。
“你不是喜欢流连花丛吗?这是你新进公司额外福利的馈赠!”齐明晏笑得轻松惬意。
废话,让你去就是让你做挡箭牌的,你以为是让你白吃白喝?
“啊啊啊,晏,我扛不住啊!”
扛不住?
你也会有扛不住的时候?某个自称一夜N次狼放倒若干女的韩某人,居然也有扛不住的时候,齐明晏唇角深深地勾起,把电话啪的一声果断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