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远脸一沉:“出去!”
齐笙送吴清婉与吴正明出江府,他们身份尊贵,自然要走大门。只是吴清婉却在来到外院时突然停下脚步:“阿笙,我记得有个叫李明翰的男子,是江心远的帮手?”
齐笙不知她怎突然问起李明翰来,如实答道:“是,也住在江府,就在这外院里头。”
吴正明也想起那个长相和气亲切,打起架来如狼似虎的男子来,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哦?走,我们去瞧瞧。”
三人来到李明翰的小院。
院子里,李明翰穿着单薄,坐在井台边上,挽高袖子用力地搓洗衣裳。井边的地面打湿了大片,可见他已经洗了很久,双手泡在盆里,青紫通红。洗着洗着,突然站起来,一脚踹翻水盆,顿时洗得发白的脏衣裳哗啦倒在地上。染着皂荚的衣服上面,有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褐色圆点。
“洗不掉便洗不掉,发什么脾气?”齐笙抄着袖子,笑微微地走进来。
李明翰正恼火中,见她微微笑得好似嘲讽,神情骤然冷下来:“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喽。卫金山那拦腰一抱真狠,看把你给摔得。”齐笙看着他眼角下肿得明溜溜的一片,甚是怜悯地道。
“你来看我的笑话?”
“不不,怎么会呢。好歹是朋友一场,如果我真想看你的笑话,当初就不会让田旋只使三分力,对你手下留情了。”
这句话比打脸更让人难堪,李明翰顿时怒目相向,受伤的脸愈发显得狰狞:“你自己来的?”
齐笙倒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真是自己来的?”李明翰哈哈大笑,探手朝她抓过来,“知道我不好受,还敢一个人来看我的笑话,我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
手伸到半截,骤然僵住,他看着院门口出现的吴清婉与吴正明,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无耻!”吴清婉气得发抖,“小五,去教训教训这个败类!”
吴正明呸了一口:“这种人本殿下看一眼都嫌脏!”看着齐笙纤细的背影,十分不可思议:“齐笙,看你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跟这种人交过朋友?”
“殿下既然身份高贵,何必对我等平民百姓出言羞辱,不觉得失了身份?”李明翰冷冷地道。他纵然心思狠毒,却十分明白并非所有的委曲求全都能得到缓和与转机,既然讨不了好,何不坦荡荡地挺直脊梁骨?
“将过去的事随便挂在嘴上,遇人就讲,你还真是可怜啊!”李明翰怜悯而嘲讽地瞥了齐笙一眼,转身走向屋中,“不送!”
砰的一声,关上屋门。
“这人,这人简直无耻之极!”吴清婉用力握着双手,又看了一眼齐笙,走过去拍拍她,“不要多想,如此无耻之人,也难怪你会被骗!”
本想借机教训教训他,却反被恶心一顿。吴清婉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心里对这个人厌恶透顶,却又不能亲自动手处理。就好比一个人看见一坨大便,能做到的只是远远走开,只有苍蝇和狗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吴正明却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送走吴清婉与吴正明后,齐笙将等在府外的田旋与张瑛叫进来,安排下住处。她总归是正经人家的大小姐,虽然吴正廉命她照顾江心远,却不能不声不响地就这么住下,总要寻个由头,正经安置。为田旋与张瑛安排好住处,又向齐五爷送了口信,才暂时在江府住下来。
江府人口繁多,不过齐笙也不需要同他们打交道,她就睡在江心远旁边的厢房,为他端茶倒水,似洗漱喂饭等事并不需要她沾手。她曾经担心他会提出一些尴尬的要求,比如为他换伤药等,毕竟他留给她极不好的印象。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对她极客气,几乎从不要求她什么,甚至需要换衣服、换药时提前让她出去候着。
近距离相处,她发现江心远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傲慢、玩世不恭,事实上他是个极认真而严肃的人,勤勉用功,从不懈怠。即便不能下床,仍然每日坚持阅读书籍,并吃力地用笔在纸页的空白处写写记记。
时间久了,齐笙对他便不再那么抗拒,偶尔也会在旁边问他:“要我帮忙吗?我也会写字。”
江心远便将纸笔递给她:“你写几个我看看。”
齐笙便写了自己的名字,江心远的名字,江府等几个字。江心远皱眉摇头:“字迹深刻执拗,不是做学问的人。”
居然拒绝了她。齐笙拿过自己的字,虽然算不得娟秀或大气,横竖折捺也有自己的风格,居然被嫌弃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齐笙愤愤地将纸笔还他,就让他累死去吧!
江心远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继续看自己的书,时而思索,时而记录,根本当她不存在。久而久之,齐笙不禁觉得百无聊赖,没有人陪她说话,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红袖!进来!”江心远叫进来一名面容姣好的丫鬟,“把我书房里最左边抽屉里的砚台拿出来,再拿些纸笔来。”
丫鬟应声出去,很快拿回来一只乌黑无光的砚台,并一些纸笔。本分而勤快地磨好新墨,而后行礼告退。
齐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只听一声略见嫌弃的声音道:“桌上有笔墨纸砚,去练练你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20:00更新不太可靠啊望天阿轻尽早吧嗯,不要放弃人家嘤嘤~养肥是不对的~~
☆、玉佩玉坠
“半年之内全做到,五爷可有把握?”
齐五爷沉吟片刻:“齐五自当尽力而为。”
吴正瑜轻轻颌首,神情犹如高峰之上的薄雪,遥不可攀。近乎透明的食指轻叩桌面,发出均匀的笃笃声:“下月十五宫中有宴,到时带她到场。”
他口中的“她”正是齐笙,齐五爷想起齐笙如今的情形,只得道:“前几日四殿下、五殿下与礼部尚书的大公子起了纷执,她掺了进去,如今被太子殿下罚在江府贴身照顾江公子。”
轻叩桌面的声音骤停:“胆子不小,敢被她照顾。”
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齐五爷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凭主观认为他并不在乎,便道:“稍后我派人通知,若无意外,到时应会到场。”顿了顿,“不知公子要她做什么?若是重要之事,我们不妨多备些人手。”
“哦?她不准到?”
“江公子同她有些不善。为防万一,我们多备些人手总没有坏处。”齐五爷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吴正瑜的眉毛似乎皱了皱,再看去仍是斜飞入鬓,下方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神情高贵凛然,不见丝毫愁态。
书房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五爷,张瑛求见。”
“进来。”
张瑛低着头走进去,对桌案后的人拱手一礼:“张瑛见过五爷。”抬起头来,才发现座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一张俊容令天下女子都黯然心伤,顿时膝盖一软:“张瑛叩见公子。”
吴正瑜道:“起来吧。有什么事?”
张瑛十分拘谨地站起来,心头砰砰直跳,只不敢抬头,定了定神答道:“小公子遣我来拿她的摇筒与骰子,然后问一问五爷这边可有别的吩咐?”
“正好你回来了,省下我特地差人送话。告诉小公子,下月十三之前回府,不论何等借口,务必匀出三日。”
张瑛点头:“是,张瑛记下。”
齐五爷这才问:“为何拿骰子?”
“太子殿下携太子妃到江府探望江公子,太子殿下听说小公子摇得一手好骰子,便要小公子露一手。”张瑛恭敬而认真地答道,平日斜眼看人的傲慢神情全然不见,仿佛最虔诚的奴仆。
齐五爷点点头:“这里没别的事了,你快回吧,免得小公子等着急。”
张瑛便欲行礼告退,正在这时,吴正瑜却突然问道:“她在江心远身边,都做些什么?”
张瑛听到他问齐笙,有些惊愕地抬起头:“平日端茶倒水,递笔研墨,旁的没什么。江公子并未为难她,每日大半时间没事可做,最近讨了笔墨在练字。”
话说到一半,只见吴正瑜的眉头似乎皱起,又在刹那间展平,顿时摇摇头,定是她看错了,公子是何等身份,怎会为一只蝼蚁而牵动心思?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怅然,如公子这般高贵的人,也不知何等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张瑛带着齐笙用惯的摇筒与骰子,回到江府。
客厅中,吴正廉显然等得不耐烦:“为何非要等到你的下人回来?”
齐笙已经同他解释过,见他又问,只好再答道:“回殿下,市井中的骰子制作工艺不一,赌手若想摇出心中所思的点数,需要对骰子的轻重把握极精准。我用惯自己的骰子,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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