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达笑嘻嘻地走到桃花眼少年的旁边坐下,冲他挤挤眼,那位少年便问道:“听说这才子楼是你一手设计的?”
齐笙淡淡一笑:“家父才是才子楼的完善者,齐笙不敢居功。”
另一边女扮男装的少女也开口了,声音清灵悦耳:“对面的淑女阁也是你设计的?”
“曾插手一些。”齐笙自谦地回答。
“你是怎么想到建一个才子楼,一个淑女阁,并将两者比邻而建?”清灵少女又问。
这话不好接,齐笙想了想答:“寻常酒家热闹足够,但气氛不够雅致,若能建一个以才会友的闲情去处倒不错。至于淑女阁,则是宴请小姐妹,结识新朋友的去处,秀气又淡雅,方便又自在。”
“坊间传闻才子楼和淑女阁的设计者皆是你,可你才多大年纪?是你父亲为了将你嫁得好,故意散播的风声吧?”清灵少女面容平静,声音悦耳,却字字如刺地道。
齐笙不卑不亢地回答:“至明年及箅。才子楼和淑女阁虽不全为我所设计,但大部分构思和规矩都是我定的。若说设计者是我也无不可。”
“四姐,你们别跟审犯人似的,累不累啊。”年轻的小公子一手托腮,大大的桃花眼向她眨啊眨,“喂,你怎么把头发梳起来了?跟昨天晚上一点都不一样,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什么?”除了赵伟达外,气势迫人的年轻公子与清灵少女纷纷露出怒容,“小五,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从实招来!”
被称作小五的少年脸一垮:“不怪我,都是他,非拉着我去。”
被他指着的赵伟达瞠目结舌:“喂,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下次不带你玩了!”
“大哥,四姐,你们看,他昨天就是这么威胁我的!”少年眨巴着大大的桃花眼控诉着,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赵伟达哑口无言,却并不十分生气,仿佛对他的翻脸不认已经习惯了,转脸对齐笙道:“小公子,你说昨晚是不是他比较过分?”
齐笙微笑着摇摇头:“不知这位公子何出此言?昨晚我早早睡下,可不曾见到任何人。”
赵伟达哑然,气势迫人的年轻公子则挑挑眉毛,只是神色间依然充斥着浓浓的不屑,丝毫不做掩饰。倒是清灵少女十分高兴,伸出芊芊玉手在少年的脑门上一弹:“叫你们胡乱说话,坏人名声!”
“我是专门来瞧一瞧淑女阁的,不如小公子带路?”清灵少女站起来,起身向她走过来。
齐笙这才发现她身量高挑,姿态曼妙,扮男装虽然不像,却另有一番潇洒的味道:“公子这边请。”
齐笙在前带路,引着她到对面的淑女阁。
淑女阁与才子楼的布置不同,一层不设任何桌椅,宽广的大厅内展览着花草画屏,透着专属于女子的娴静优雅。因客人较少,整座楼内都极安静,两人轻声说着话,走进楼内,只见楼梯口立着两名青衣侍女,皆是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容姣好,利落洒脱:“贵客光临,请上二楼。”
走至二楼,才发现整个二楼被分为四个区,针线,书画,下棋,赏景。大厅中心有一名青衣少女正娴坐刺绣,听到脚步声,连忙迎上来:“小公子,这位贵客,有礼了。我是整个二楼的负责人,名唤如意,两位有什么需求尽管唤我。”
不错,这位彬彬有礼的青衣少女正是齐笙房中唯一的丫鬟如意。
齐笙对她点点头:“你先忙吧,这位小姐由我来引导就可以。”
她道了一声请,领着清灵少女漫步而行。走了一段,清灵少女指着墙边每隔几步便栽种一盆的鲜花道:“隆冬季节,你们怎种出这芬芳的鲜花?”
齐笙微微一笑:“小姐走近一瞧便知。”
清灵少女依言走近,细瞧两眼,讶异地道:“绢花?细致得可以乱真了,闻起来还有香味,是怎么做到的?”
齐笙笑着道:“我们夏季做了香露,待得秋冬便滴在这绢花上,就又好看又好闻了。”
清灵少女有些赞赏地看她一眼:“果然是你,看来传闻不假,寻常男子岂会有这般锦绣的心思?”
齐笙垂首,笑而不语。
两人又逛了棋室,绣阁,画廊,景台,处处透着娴静雅致,清灵少女的心情似十分愉悦,渐渐说话便多起来。齐笙觉着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清灵少女抿唇笑道:“我排行第四,你称我四小姐罢。”
养伤几日,齐五爷曾为她详细介绍过京中三品以上官员的背景。譬如唯一的王爷单身多年,并无子嗣。譬如总兵家中只有一子一女,女儿季嫣然已嫁给太子,位居太子妃。譬如内阁学士有一个混账儿子,成天花天酒地不干好事,偏喜欢穿金戴银。
这位贵气非凡的少女排行第四,可是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并无排行第四的贵女。联系起另外两位气度不凡,相貌三分相似的公子,三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不小心睡着了,梦见文下有妹纸留言:这么多错别字,作者也太粗心大意了!于是又吓醒了,发文前检查一遍又检查一遍。只是自己写的东西,总有各种盲点,哪里错了也看不出来,还请妹纸们多多包涵。另外,感谢“璎珞”妹纸的霸王票,阿轻十分感动。本来说要加更,但实在写得慢,就当欠下的一章,争取这周末之前补上。晚安。
☆、齐笙之志
清婉公主坐在窗边,素手托腮,目光掠过窗子,清灵出尘得仿佛画中的人儿。恰逢楼下路过几名青年,不经意间仰头,骤然望见这美丽的一幕,顿时情不自禁地吹起口哨。这时一卷纱帘落下,掩住那张出尘的面容,只露出一团朦朦胧胧的轮廓,更加美得不似世间的女子。
青年们纷纷看呆了,清婉公主却细细打量眼前丝白的纱帘,目露赞赏:“如此倒好,不叫那些轻狂男儿轻易看了去。”又透过纱帘,看了楼下仍然呆愣的青年一眼,小女儿心态上来:“就应当这般,我们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得我们。”
话音一转,目光落至齐笙的袖子:“方才我见你的手缠着纱布,是受伤了吗?”
齐笙摇摇头,轻笑道:“并未受伤,只是生了冻疮罢了。”
清婉公主不由觉得奇怪:“我瞧你出身不错,家中称得上富裕,怎么家中令你做活计吗?”
不怪她如此问,在京中长住的人多少有些身家,谁舍得令亲生女儿冻了手脚?
“年少轻狂时不知爱惜自己,落下了病根,如今年年都要冻一场。”齐笙自嘲地道。
这纱布将伴她一整个冬天,若说一点也不在意那是假的,齐笙怎样也是个姑娘家,自然也希望有一双漂亮的手。何况,令她落下病根的源头是一个她恨不能将心掏出来,把有关于他的那一块剜下来丢掉的人。
清婉公主何其聪敏,从她话中听得出遗憾与后悔之意,不由来了兴致:“年少轻狂时?这话说得有趣,你如今也不过十四岁余,却哪里来得年少轻狂时?”
语毕,只见齐笙微微垂眼,薄薄的细眉蜿蜒出一道浅浅的淡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心里便有些不悦:“罢了,你不愿说便不说罢。”
她掉过头,轻轻将纱窗撩起一条缝,向对面的才子楼看去。耳边听得一声轻笑:“没什么不能说的。”
“坊间邻里都知道我十一岁之前是养在乡下的,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一个人讨饭到九岁,身边一个熟悉亲近的人都没有。后来,镇上来了一名少年,他长得可真俊,穿得干干净净,又倔强又冷漠。我就想啊,我一定要把他眼里的冰化掉。”
“然后我百般亲近他,他生性喜洁,我便日日为他洗衣洗袜。冬天天冷,有时井里的冰冻得厚,砸不开,我就拿到河边,砸开河面用河水洗。时日久了就把手冻坏了,落下病根,年年都要冻。”
“不怕四小姐笑话,我还做了三年小贼。”齐笙见清婉公主听得入神,有些羞涩地抿抿唇,“我想买一座院子,以后都同他生活在一起。于是我专拣有钱的公子哥儿下手,三年之中除却给他买衣买鞋,共攒下来三十多两银子。若非他那人心气极高,三天两头同人打架,浪费许多药钱,我能攒下一百多两,足以买下一座不小的院子。”
清婉公主自幼生长在深宫,经受宫里最深沉规矩的教习,只从史书上读得一些野史杂记,偶尔有小宫女偷偷从宫外带回戏本被她发现也会翻一翻,只觉得上面讲的女子十分之傻。不料今日碰到真人,比戏本上说得还傻。
不同于看戏本的无趣,故事由齐笙口中讲来,深深吊起她的胃口:“后来呢?他接受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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