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默然沉吟了一下才说:“我和纪铭臣关系不错。”
安安不置可否的点头继续吃饭,习默然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一起去?”
“我是没问题啊!”安安放了筷子抽过纸巾擦嘴,漫不经心的说,“你爸妈应该也会去吧?我愿意跟你一起去,但是他们愿意看见咱俩在一起吗?”
习默然动作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淡然,微笑说:“没关系,差不多也该见面了。”
“算了吧,我可不敢,万一你爸妈特别介意我是个小明星可怎么办?”安安笑嘻嘻的说,不等他说话,留下一句“今天该你洗碗”起身走了。
习默然看着桌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闭了闭眼才将神色调整到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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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好朋友芦苇的婚礼在四月末举办,此时,新娘的小腹已经隆起不少。
芦苇对此怨念颇深,奈何从发现身孕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纪家和芦苇的娘家于家都是大户,一个是独子娶媳妇,一个是失散多年的孙女嫁人,婚礼的规模自然小不了,事无巨细的全部要安排布置,时间便拖得长了一些。
等到婚礼这天,芦苇从姥爷家里出嫁。她怀着孕,婚礼的事情完全不沾她的手,只管由着别人忙碌,她只管拉着两个伴娘聊天。
这边的伴娘是安安和杨若怡,几人倒是都认识,说话聊天也自在,只是安安总觉得杨若怡偶尔会不由自主的打量她,开始她还有些纳闷,后来终于福至心灵的想到:杨若怡是杨老将军的孙女,她和习默然应该是表兄妹吧。
芦苇坐在椅子上一边由化妆师化妆,一边对安安挤眉弄眼,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说:“安安,你之前不是问我纪铭臣有没有兄弟姐妹吗?这个他虽然没有,不过他有个朋友真是一表人材,比纪铭臣脾气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说话特别温和,长得也跟谪仙似的,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介绍?”
安安凉凉的嗤她:“真这么好的话,你还嫁给纪铭臣干什么?”
芦苇立马一副愁眉苦脸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要提我的伤心事!我要是在认识纪铭臣之前就认识他,我早就勇敢的上了!遗憾的是现在孩子都有了,不能退货……”她低头瞄了下自己的肚子又很快精神起来,“不过安安我是认真的,那人一会儿跟纪铭臣一起来接我,你们伴娘伴郎正好结对子!”
安安做样子伸手戳了她脑袋一下,“你以为是一帮一护住学习呢!”
杨若怡性子冷淡,之所以进娱乐圈完全是因为对演戏的热爱,平时也很少如圈子里的人交往,纵然她和芦苇关系不错,但和安安始终都是点头之交,因为印象中,这个女人虽然性格不错,但多少有些长袖善舞和强势,她不是很喜欢。直到前几天新闻曝出《红尘破》的新闻,她才真正注意到芦苇这个闺蜜,此刻听她们聊天,扬了扬嘴角说芦苇:“你们已婚妇女是不是都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安安戏路还长着呢,你少毁别人前程吧!”
芦苇平时就不喜欢看新闻,最近忙又有纪铭臣管着她更是不知道娱乐圈有什么大事,习默然和安安的事情,她至今还迟钝的没有发现。
安安却听的心里一动,忍不住抬眼去看她,她这意思是在对她和习默然的事表示否定,还是在护着她、让芦苇不要捣乱?
正寻思着,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含着激动的嚷:“来了来了,新郎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有点过渡章的意思,下一章如果能写到,就给你们吃有点点扫兴的……肉……沫?
更完文立马就关电脑自习的人特别特别苦逼有木有!!!
今天上自习走神的时候在想,要不然下一篇写一个女diao丝一夜暴富变身暴发户的故事?(我当初真开过一个头,写了一千字就删了……
☆、晋江原创首发
直到芦苇逼着纪铭臣咬牙切齿的唱了一段国歌、房间的门被男方用丰厚的红包拍开、眉目清朗身形俊逸的新郎领着两个同样举止翩然的伴郎闯进来,安安才恍然明白杨若怡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大概早就知道伴郎是谁吧?明明知道却仍有意无意的阻拦芦苇向她介绍,那么,就是不愿看见她和习默然在一起的意思了?
因为好友憋着闷气唱的那一段国歌,开门的时候习默然脸上仍带着打趣的笑意,然而等看见站在新娘边着一身淡粉色伴娘礼服的安安后,那丝笑容便僵在了唇边。
只不过一个短暂的瞬间,却被一道无形的丝线拉扯的无限漫长。两人目光交汇,安安清晰的看见了习默然浓黑眸子里情绪的转变和弥漫,和她一样的,失望、失落和黯然。
她是他女朋友,他是她男朋友,明明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两人却直到婚礼这天、新郎新娘见面的时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伴郎和伴娘。
习默然有些僵硬,安安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见门口接着涌进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反应极快的笑闹着扯过芦苇的表弟一起挡在芦苇跟前,一边怂恿表弟,一边逗纪铭臣:“新郎是不是急着抱新娘走,连这份改口费都忘了吧?”
芦苇表弟立马人来疯,小鸡护食样的张开胳膊,“对对对!怎么也要先叫声小舅子听听吧?不能有了新娘就忘了新娘她表弟啊!”
纪铭臣早看见芦苇在后面冲他得意洋洋的挤眉弄眼,二话不说的从伴郎手里抄过一个厚实的红包啪一声拍在表弟的脑门上,丢下一句“等着你外甥叫吧!”,便神采飞扬的俯身抱起惊地往后缩的新娘,在一片欢闹声中转身大步往外走。
直到纪铭臣将芦苇抱上车,安安正要坐到后面的车上时,习默然才在忙乱中逮住一点时间,边给她开门边说:“我……事情太多……一时忘了告诉你今天给铭臣做伴郎……”
习默然有意辩解,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自己的本意。这种事怎么会忘了?他当然不会忘。早在Y市提到回来参加婚礼的时候他就有打算告诉她,只是在说他和纪铭臣关系不错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安安表情微妙的变化,夹杂着因为自卑而生出的淡淡嘲讽,复杂的让他再也没办法说出他会担任纪铭臣的伴郎。
而后的几天,因为安安对于他父母的介意,他一点跟她讲清楚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到了昨天晚上,习默然还在想,如果自己在女宾席间看见她时跟她解释,大概比刻意提起这件事要自然许多吧。
却没想到,她也是伴娘。
杨若怡此刻正好从另一侧开门上车,安安不等他说完便打断说:“我也是太忙忘了跟你说了,没事……那边有人叫你呢,赶紧过去吧!”说着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伸手关上了车门。
鞭炮声被隔在车外,杨若怡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侧脸说:“本来以为你们是相互喜欢呢,现在看我表哥的脸色,原来是他单相思了。”
安安反倒笑起来,“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多喜欢我?我还觉得我喜欢他比较多一点呢!”
杨若怡一向不耐烦逢场作戏,微微蹙眉盯着她看了两眼,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只不过你大概忘了我也是演戏的,真假一看就知道。”
安安仍是笑:“没关系,只要话是真的就够了。”
车队在一片喜庆中缓缓移动,伴娘坐的这辆车里温度却低的厉害,开车的司机一阵纳闷,一路都在琢磨这两位伴娘到底是不是新娘的好闺蜜们?有闺蜜两人各据车座一角,冷着脸一句交谈都没有的吗?
好在司机职业素养极高,自觉地关掉耳朵做隐形人,直视前方的认真开车。
倒是有人先忍不住了——杨若怡淡声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表哥不喜欢你,他不会给你做经纪人,放任媒体随意猜测。”
安安眼神有点飘忽,“嗯,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若怡被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弄得心里起火,“你这是‘喜欢他比较多’的态度?你知道他为了给你联系《落花春尽时》的女一号花了多少心思吗?他昨天刚回市里就去低三下四的请人吃饭,你为他做了什么?”
“所以呢?所以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把他当大爷一样捧着才算是喜欢?”安安下意识的反唇相讥,说完才有些怔然,“你刚才说什么?……《落花春尽时》?”
如果她没记错,这部正在筹措剧组的电影是由陈尚执笔、许何晋担任导演的贺岁大戏,一个编剧一个导演,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的名字出现在职员表里就可以让作品成为票房榜首,从他们作品里出来的人,现在无一不是圈里的明星大腕。从年前至今,这部戏一直在挑选演员,据说这两位金牌大家打算联手借这部戏杀进国际影视圈,更据说,想要击破脑袋抢点角色的明星艺人已经把剧组负责人的电话打爆了。
看她有些发呆,杨若怡哼了一声:“本来那部戏是要过来找我签女一的,结果让他为了自己的女朋友,生生从我手里抢走了。”
安安终于回神,了然的说:“我没想跟你抢,你可以再要回来。”
“我是这个意思吗?”杨若怡终于怒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习默然根本就是眼睛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