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悲转愁肠不是他的作风。
温瞳还要回家,这次北臣骁坚决没有同意,她的身体始终像是一颗炸弹,他不能放任她不管不顾,就算被她怨被她恨,都没关系,他把这件事交给了炎忆夏,而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只有把她绑在身边,想看的时候就看到,他才能放心。
他要让她好好的活着,不管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被千古唾沫也没关系。
他扳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夏书蕾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在没有结果之前,你可以不理我,也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反抗,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别碰我。”她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
他立刻将双手放在身侧,“好,不碰。”
她扭头上了楼,真的开始对他不理不睬。
北臣骁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该,这是他自己闯得祸,只能自己去收拾。
想到夏家那家人,他不由冷笑,他们以为找到北臣堂就是找到了靠山,真是天真加做梦。
现在,谁也保不了他们。
北臣骁回到公司,部门主管都在等着他开会。
这次会议的内容是一度因温瞳失踪而被搁置的的五大城区计划,是今年EC发展的重中之重,也是跟北臣财团之间的一场硬战。
北臣堂曾经游说他放弃参与这个计划的投标,最后却不了了之。
“臣少,这个计划的投资实在太大了,我们EC必须要停掉三分之二的在建项目才能凑够三分之一的资金,而其它的必须要向银行借贷,抵押是个问题。”
“臣少,这个项目投资大,回报周期长,就算拿下来,也会把EC拖垮。”
“五个大城区的拆迁补助也是个大问题,这其中不乏一些钉子户,他们是很难说动的,这势必又要延长工程的进展。”
听着四面八方的反对之声,北臣骁的脸色一寸寸阴下去,忽然将手心里的文件重重丢在桌子上,厉声说:“我是让你们来研究计划的,不是来打退堂鼓的,不想干的,现在就给我滚。”
他的声音有种强大的震憾力,一众负责人没一个再敢出声反对,虽然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项目的后期也许收益颇丰,就怕没等到看见收益,EC就被拖垮了,那么多的物力和人力,不是盖座大楼的小工程,滨城的五个大城区,那相当于一个外面的大城市,这样的工程,只有北臣财团那种雄厚的实力才配接手,北臣骁这么做,大家只看到一个目的,以卵击石,以本伤人,他不过是想跟北臣财团抢生意而已。
北臣骁慢条斯理的点了只烟,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缓缓抽了起来。
他的烟瘾越来越重了,特别是温瞳失踪的那段日子,没有烟,他就会活不下去。
好不容易等他抽完一支烟,他才开口说:“三天,三天我要看到计划书。”
“三天?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个经理大胆的问。
“投标是什么时候?”北臣骁将烟头按熄。
“一个星期之后。”
“三天,短吗?”他腾得站起来,椅子在他的身下被弹出去很远,他的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就三天,做不好,全都滚,散会。”
这些人如果能比得上文泽的一半,他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可是文泽还在医院躺着,就算出院了也不能马上上班。
北臣骁轻叹了一声,刚要往外走,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头上还缠着绷带,右手拄着拐仗,金边眼镜下是张斯斯文文的脸孔,他此时正笑着望着北臣骁,“臣少,我回来了。”
北臣骁愣了一下。
他是不要命了吧,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跑来上班。
“滚回去。”
EC没有他这个助理,倒不了。
文泽才不会这么轻易的走掉,他在医院里呆得快要发霉了,他是工作狂,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他每分每秒几乎都在工作,让这样一个人在医院里躺半个月,他非疯了不可。
北臣骁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再撵人,而是直接吩咐任务,“五大城区这个计划书交给你来负责,三天后我要看到成品投标书。”
“是,臣少。”
“还有,联系一下雷祥,我有事让他做。”
“是。”
“伤你的那些人已经抓到了,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谢谢臣少。”文泽知道自己的老板一定会替自己做主的,这也是他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
“现在,我要去夏家走一趟。”
上次的事还没有完,他的好戏还没有开场。
夏家什么都没了
夏家的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知道北臣骁不会就此罢手,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来得这么快
“北臣骁,你还想怎么样?”夏老太太一见到他,立刻就气得七窍生烟,他像是阴魂不散的魔鬼,在他们稍有喘息的时候便如影而至,她甚至有些后悔招惹了这样一个男人。
北臣骁在夏家如同自家的后院,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望了眼空荡荡的茶几,讥诮道:“夏家就是这么待客的,连杯茶水都没有?”
夏书蕾急忙吩咐佣人上茶,夏家的几个男人立在一侧,都是又恨又怕,不敢出声。
夏老太太却是面无惧色,枯树般的老脸上皱纹密布,双手交叠在拐杖上,目光阴狠的说:“,北臣骁,你难道还要跟你父亲对着干吗?他始终是老子,你始终是儿子,这样对你没好处。”
“你是在教导我怎么给人家做儿子?”北臣骁冷笑,长指的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还是说,你想教导我父亲怎么管教儿子?”
“随你怎么想,总之,你跟我们夏家作对就是跟你父亲作对,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
“后果?”北臣骁忽然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他一笑,夏书蕾顿时有些胆寒。
“你笑什么?”夏老太太严厉的问。
“夏家?后果?老太太,你都老得土埋半截了,何必还要出来管年轻人的闲事。”北臣骁掏出一支烟来,身边的保镖立刻俯下身替他点燃。
“臣,我怀孕了,不能闻烟味儿。”夏书蕾急忙捂住鼻子,担心的往后退。
北臣骁像是没听见,长指夹着烟卷,冷冷的看着夏老太太,“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夏家的爱琴集团从明天开始正式更名为EC爱琴集团。”
“你说什么?”夏老太太霍然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胡说什么?你手里的股票根本就不够做第一大股东,你有什么权利来更改集团的名字?”
“不够?”北臣骁向身后的雷祥勾了下手指头,雷祥立刻拿出几份协议书,北臣骁接过来扔到茶几上,“你们夏家的那几个叔叔伯伯已经将股份高价转让给了EC集团,从现在开始,EC集团全面掌控夏家的爱琴集团,明天,我会以第一大股东的名义召开股东大会,夏老太太,记得按时参加。”
“你。。。你。。。”夏老太太举着拐仗,气得浑身发抖,夏家的那几个老头子到底没有坚持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最终选择出卖了自己的祖业。
她一直辛辛苦苦支撑的夏家大业,竟然就这样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她怎么对得起已故的夏老爷子,怎么去地下见夏家的列祖列宗。
夏老太太气到脸色发白,呼吸困难,一帮儿女急忙又是抚胸口又是倒水,乱做了一团。
北臣骁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悠闲的抽着烟。
这就气得要死要活,那么听到下面的话,她会不会直接气到去见她的老头子。
众人忙活了一大顿,夏老太太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她气愤的瞪着北臣骁,“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私生子,你母亲就是个烂妓女。。。”
腾地一声,北臣骁拔地而起,眼神中迸射的凶狠吓得夏老太太愣是憋住了后面的话。
他上前一步,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身上所散发的狠戾如压顶欲摧的乌云,只要稍一倾泄,就是灭顶之灾。
夏老太太不傻,他自然能看出苗头,她的话触了北臣骁的逆鳞。
“你说我没教养?那你觉得自己教子育孙很成功?”北臣骁冷嘲的说:“难道你教你的孙女去杀人放火,害死自己的妹妹,又害死自己的弟弟?”
“什么?”夏老太太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害死自己的妹妹和弟弟?”
夏书蕾闻言,惊慌的辩驳,“奶奶,他在挑拨,千万别相信他。”
“事实就在这张光盘里,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北臣骁将光盘扔到夏老太太的怀里。
“这是夏书蕾在医院杀害你孙女小小的全部过程,还有这个电话录音。”
雷祥将电话递过来,北臣骁看了一眼,按了播放键,里面传出一个女人几近歇斯底里的声音,“杀了夏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让他死,一定要死。”
夏书蕾一听,一张俏丽的脸变成了死灰色。
那些证据他根本没有毁掉,而且,他还弄到了黑百合手机的录音,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承诺。
“你的孙子失踪很久了吧,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我来告诉你他在哪里吧。”北臣骁将一张照片扔在夏老太太面前的茶几上,照片中,夏彬仰面朝天,脑门中间被开了一个血洞,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