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现在就去借车。”黄美芳一说完就挂了电话,曾惠仪听着‘嘟嘟’声无奈地笑了笑,本来她想说她和杰仔去就行,不用妈妈去。
巴士的车速一向很慢,曾惠仪扶着把手在车上摇摇晃晃的看着倒退的旧街景,看着属于那年代打扮的人们上上落落,只觉得恍如隔世。她表面看起来是一个清秀斯文而安静的女孩子,其实只有曾惠仪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着急,不安,又透着无力和无奈。
重生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果不是发生在曾惠仪身上,她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也无法相信。
曾惠仪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她相信事在人为。她曾经对虔诚的基督教朋友们心里是有些不屑的,觉得她们把自己所有的渴望,愿望都交托给主很可笑。当然,曾惠仪只是心里这样想,她还是很尊重每个人的信仰,只要他们不要向她传播福音就行。
究竟以何种宗教来解释发生在曾惠仪身上这件事?自重生以来,曾惠仪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心里很不踏实。总感觉第二天等她一睁开眼睛,自己就可能已经下了地狱里,又或者被关进了监狱里了。
但这些情绪困扰她的同时,曾惠仪还是很感激,很感恩,因为她有机会再次看到年轻的爸爸妈妈,稚气的弟弟妹妹,而且还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机会让她重头来过!
耳边的喧嚣似乎已远去,曾惠仪陷入了沉思中。往事如烟,曾经有过的遗憾,唏嘘,现在可以把握住了;对未来的展望自己也可以循规蹈矩地一步步实现,只是全球经济陷入了衰退,这本来是大好的机会,只是曾惠仪手上却没有资金,反而让开始更加的困难……
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曾惠仪握紧了拳头,身体因为自己突然洋溢起来的热情和激动发热,脸颊也因为巴士里的人潮和暖气隐隐透红。明亮的眼睛,白里透红的瓜子脸,苗条的身材,还有嘴角翘起时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曾惠仪自信地仰起了下巴,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道,不待巴士的广播,就按了下车钟。她坚信明天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留言没有动力啊~~
是不是太平淡了啊啊啊~~
廿二真苦恼~~~
求花花, 求包养, 各种求啊~~~~
☆、NO.7
屈敏儿送过来的两roll棉布质量真的很好,而且是标准的码数。
黄美芳笑着说:“阿仪,你得好好谢谢敏儿,这布太好了还这么多。”
“肯定了,我已经约了她明天喝茶。”曾惠仪笑着说,她蹲在地上拉开布,用手指触摸着布料,又仔细地看了颜色,对黄美芳说:“妈,我还真看不出瑕疵在哪里?”。
黄美芳也蹲下来看了看:“也许内行的人才懂吧。”
“也是。”曾惠仪点头。
现在除了奢侈品和极品美食生意如常外,其他的公司生意都不怎么好,很多小公司都面临结业了。不但是屈敏儿的公司,其他公司在这种环境下都会对质量要求很严格。除了考虑到公司的商誉,也为了保住现有的客户。
不过这次倒是便宜了自己了,曾惠仪摸着布料爱不释手,心里很高兴。
等黄美芳出门后,曾惠仪叫曾伟杰一起把用胶膜封上的两ROLL棉布竖放在她房间里。
曾惠仪以前曾经做过金属材料贸易,后来和汤伟光一起合作开了一家皮具饰品公司,争取到法国一品牌在香港的代理权。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两人看到了未来的发展将是国内,于是在上海开了分公司,争取了这品牌在大中华的代理权。
这法国品牌并不是什么大牌子,汤伟光口才了得,曾惠仪报表方面做得出色,取得代理权并不算很难。做代理就是赚取差价,任何一方合同到期时都有权终止合作。于是两人决定要开创自己的品牌,为此,曾惠仪还特意去学院修读了设计课程,还参加了短期的培训。她想着自己不能只会管理,做一行就得懂这一行,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去做,去设计,但起码心里要有底。
跟很多进入国内的港澳台企业一样,一开始以小型的企业运作时,一切都很顺利也很赚钱。可一旦扩展,所有的问题都出现了:资金,人力资源,各种名目的支出,这些支出五花八门,但必须得支付,大家懂的。
还有各种不知所谓应酬等等,让不懂国情的曾惠仪很难适应过来,幸好还有汤伟光。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应酬都是汤伟光出席了,为此,曾惠仪还庆幸过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应酬应酬,纸醉金迷之下,汤伟光就变质了。
上海那个地方聚集了全国各地的美女,这些美女还都很主动很温柔也很会哄人。嗲一嗲,男人的骨头都要酥了。这跟曾惠仪,或许绝大部分雷厉风行独立爽快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的香港女人相比,男人更喜欢前一种。他们享受这种被尊重被需要被赞赏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那个皇帝,那些女人就是千方百计想要他宠幸的妃子一样。虽然在那些酒吧,夜总会等等这些场所,他们的生肖是属水鱼的,人家看中的就是他们口袋里的钱,手中的权,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
汤伟光的变化让曾惠仪痛苦过伤心过,也想过要放弃。却每次‘分手’快要说出口时都被汤伟光哄了回去。曾惠仪也是舍不得分手,多年的感情,多年的并肩作战让她很矛盾。既然自己也不舍得,就只好自我安慰汤伟光这些行为只是生意上的‘逢场作戏’。
但这根刺种下了之后,曾惠仪对汤伟光的信任已荡然无存。已心生芥蒂的曾惠仪开始留意并收集所有会威胁到汤伟光前程的证据,怎么样也要把他和自己捆绑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汤伟光还念旧情,曾惠仪也会手下留情。只是她从来都没想到汤伟光会做得这么绝,竟然要至她于死地。既然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曾惠仪把心一横,用那些证据就把汤伟光送进了监狱……
这些往事回想起来,曾惠仪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几笔就勾勒了几款款后来十分流行的韩版运动装,曾惠仪拿着图纸出来,刚好见到曾惠诗回来,就递上去问:“阿诗,这几款衣服你喜不喜欢?”
“好看!喜欢喜欢。”曾惠诗高兴地问:“家姐,你要做衣服给我吗?那些布呢?”
曾惠仪笑:“在我房间里。对了,明天你陪我去深水埗买花边钮扣。”
“没问题,没问题!”曾惠诗放下背包,跑进房间里看布料了,没一会就传来她哇哇哇的兴奋的欢呼声。
“大姐,那我呢?”曾伟杰也凑过来看着图纸,不满了:“今天我还帮你把棉布运回家呢,你怎么偏心只给二姐做衣服?”
曾惠仪拍了一下已经比她高的弟弟:“不会漏了你的,等吃了晚饭,我再画几款给你看。这么多棉布,每人做几套都有剩呢。”
“家姐,这么多布料,咱们要不要做成衣服去卖?”曾惠诗拍了一下手问。
“再说吧,我还想着以后下班后不用去做家教就和爸爸一起卖鱼蛋呢。”曾惠仪指指还放在桌上的调味料说:“今晚我会做一些给大家试吃,如果可行,等爸爸决定了我们就开业。”
“我们也去卖鱼蛋!”曾惠诗和曾伟杰也叫了起来。
“行,但只能周末去,平时你们两个都乖乖地在家里温习功课。”曾惠仪说完就回房间拿了两张纸交给曾惠诗和曾伟杰:“你们两个做完功课后,这些书你们要去图书馆借回来看,另外普通话也要加强。特别是你,阿诗。”
“知道了。”
“嗯。”曾惠仪满意点头,穷人家的孩子早熟懂事,在她印象中,弟弟妺妺并没有像那些不良少女少年那样用一些极端行为来对抗师长,最多就是顶嘴,生气冷战而已。
“我们明天早上去打羽毛球好不好?杰仔,你去问问华仔要不要一起?我们四个人预约一个场地玩双打。”曾惠仪问。做运动能令人乐观,正面,大汗淋漓之后身心都是畅快的。平时大家埋首于工作和学业中,又没有什么娱乐,运动是最好的调剂品了。
“好,我这就过去问。”曾伟杰一听就要窜出门了,曾惠仪忙拉住他:“你顺便去文康署预约,你们想打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两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曾惠仪抽出一张红衫鱼给曾伟杰:“带上你的八达通去,充了值就去预约。”
“多谢大家姐!”曾伟杰接过钱就一溜烟跑到隔离找华仔了。
曾惠仪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咖哩鱼蛋,这个不难做,就像是关东煮,最重要是一锅好汤加美味调料。因为考虑到要卖,曾惠仪特意把份量都记好了,以后再做的时候就能做出一样的味道了。弄好这些,就可以准备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