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将钱转交给梁馨时,是当着高承爵的面给的。
梁馨还没说话,高承爵就已经冷笑着说:“你还真会多管闲事。
你收的钱,你自己留着。
小昕用不着,我自己会给小昕的。”
陈默没说什么,就将卡递给了梁馨。
高承爵伸手就要将卡扔了,梁馨却是突然握在了手里,偏头对高承爵笑道:“这钱是留给小昕的,等他长大一点,让他自己支配吧,行吗?”
高承爵完全抵挡不了梁馨的笑,皱着的眉也舒展开了,懒洋洋的亲了口梁馨的发顶,“你说了算。”
☆、090章 真相
高家老爷子,在家里老太婆以及闺女的逼迫下,终究是正儿八经的点了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就是爹毕竟是爹,还是见不得自家儿子被老婆打压,就抽空把高承爵叫到书房,来了次深入式的教育。
其主题是“作为男人,应当如何在家里稳固地位”。
第一:千万不要成为妻管严,在家里必须要做到大事男人做主,小事也由男人做主。
第二:女人是不可以宠的,私房钱是必须要有的,教育子女的工作是必须由男人做主导的。
第三:怕什么不怕老婆,听什么不听老婆。
第四:……
第五:……
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通,又是具体举例,又是对举例进行总结,说得不亦乐乎。
老爷子说了将近俩小时也没有要停的意思,高承爵终于懒懒地睁开眼皮,打断他爹,“我说高先生,你就不怕我把这些条例告诉我妈?
这些就是你多年来的辛酸总结?
您被我妈打压了一辈子,是不特憋屈啊?”
老爷子两眼一瞪,被戳中心事,又强撑着脸面,佯怒道:“屁!还反了你,老子说的话你还要质疑一下啊!啊?”
高承爵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他爸身后,手腕用力恰适,给他爸按摩着双肩,边道:“行了爸,我这辈子就是一直受着梁馨的打压,我也乐意,您就别操心了。再说您不也知道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吗?”
于是高家老爷子终于噤了声,可不是吗,他这辈子也受着老婆子的打压呢,但偶尔也挺乐呵的不是。
哎,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高郡和黎邵辰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美国了,高承爵和梁馨的家长,也在高承爵的大酒店里,包了场,见了面。
梁小昕自然也在其中。梁小昕穿得比大人还精神,一件艳黄艳黄的小马甲,一双黑色锃亮的马靴,啧啧啧,哒哒哒往酒店里走的时候,那回头率,比他身边的高承爵的回头率,都高。
梁馨爸在工作上也少不了应酬,去过不少大场面,但包场这样的场面,却是第一次见到,多少有些拘谨。
小家伙却不同,以前见过高家老太太,这次再见面后,立刻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奶奶”,特别的乖,小嘴一翘,真是谁瞧着谁稀罕。
而老太太就乐得更欢了,高兴坏了,迭声答应着,等菜上齐,服务员全退下之后,立刻从包里拿出了个镯子,要送给小家伙。
梁馨打眼一瞧,就知道那镯子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镯子,不太好意思收,就笑道,“阿姨,小昕是男孩,不太适合带镯子吧?不然等我肚子里这个出来,若是女孩的话,您再把这镯子给她?”
老太太两眼先是一瞪,“怎么还没长记性,都说了叫我‘妈’!”后又大方的道,“那有什么啊,可以让小昕留着,以后送给他媳妇儿!”
一桌人是围着圆桌坐着的,老太太先前那一声吼,是把老的少的视线全引了过来。
梁馨爸先打的圆场,“哈哈哈,亲家母,称呼这事儿,等孩子们婚礼的时候再改吧?现在改了,和婚礼上再改口,那可不一样啊。”
高承爵没说话,但默默地把镯子收起来,塞到小家伙的马甲兜里了。
小家伙不明就里,就眨着眼睛,趴在高承爵肩头好奇的问他,大家在说些什么。
高承爵旁若无人的小声跟小家伙解释着,一脸的父爱,认真的不得了,也帅的不得了。
高家老爷子看见他儿子和小孩说话时的语气了,恨铁不成钢也恨不得了,便笑道,“一样一样都一样,大馨嫁到我们家来,我们肯定是把她当亲闺女对着的,什么时候改口都没差别,这啊,亲家公您放心。再说大馨都有承爵的孩子了,这改口的事儿,不是早就该改了吗?”说着,高爸转头对高承爵说,“承爵,快管你叔叫声爸,回头我和你妈还能听听大馨叫我们俩爸妈,小家伙也该改口了,以后叫你爸,别叫叔叔了。”
高承爵听着老一辈在那讨论改口的事儿,完全黑线了。
双方父母见面不是为了定结婚日子吗,这头一回听说在见面会上双方老头居然不停地在提改口的事。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高承爵身子坐正,清清楚楚地对梁西平叫了一声,“爸”。
梁馨其实也和高承爵差不多一样黑线了,好些年没喊过“妈”这个字儿了,她着实有点不习惯。
可听高承爵已经改了口,便跟着也改了口,乖巧地叫了两声,“爸,妈”。
就是这三声叫完,高家爹妈和梁馨爸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儿女总算是有了伴儿了,终于能放心了。
至于梁小昕什么时候改口,这还是得靠高承爵自个了,看他什么时候能哄骗得小家伙开口。
不过就照小家伙现在崇拜高承爵这股子劲儿,早晚都得被骗上钩,心甘情愿的叫高承爵爹。
这一面见得特别的顺利,双方感情也联络得特别好,就是这结婚的日子,到最后也没提过,还是高承爵后来找的算卦先生定的。
六月六日,算卦先生说这日子大吉大利,日后会子孙满堂。
就为了子孙满堂这句话,高承爵尊贵的脑袋立即一点,定了。
日子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高承爵不像梁馨,他是头一回结婚,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准备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他又给梁馨重新选了一枚戒指,戒指上的小心型,特别的精致。
高承爵未曾跟梁馨说过什么海誓山盟,或是我爱你一生一世这样的矫情的词儿,可高承爵在给她戴上那枚戒指时,梁馨特别清晰的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高承爵未曾开口的爱。
近段时间,他虽然风风火火的准备着婚礼,但也有意识的没有将事情办得特别大,他了解鄂家老头的为人,狠着呢,总觉着这婚礼啊,让他们越晚知道越好。
直到开始写请柬的时候,瞒不住了。
隔日,鄂依依就找上门来了。
高承爵知道鄂依依最近这段时间这么消停的原因,是李药回国了,回来找鄂依依了。
李药和鄂依依的生活方式其实很奇怪,却又很常见。
李药常常喝斥鄂依依,鄂依依会哭,会生气,之后李药会低声下气的哄她,赔礼道歉,鄂依依就不会再生气。可接下来又是无止境的重复。
他向她喊,她哭,他求她原谅,她原谅,之后他再向她喊。
李药离不开鄂依依,鄂依依也离不开李药。
只是没想到,李药最后一次用前所未有的难听的话骂鄂依依后,鄂依依再未回过他们的住处。
李药这之间想了很多,所以在处理好国外的事后,就立刻回来找鄂依依了。
鄂依依被李药烦着,没工夫来捣乱高承爵的事,一直到她爸跟她提了高承爵的婚事将近,才终于摆脱了李药一个小时,上了门来。
因为梁馨怀孕,高承爵怕克制不住自己,还是住在梁馨家的楼下。
梁馨和小家伙在午觉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楼下写请柬,联系婚庆,接着便听到了鄂依依的敲门声。
高承爵没理鄂依依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爸让他给鄂家老爷子个面子,二是他的精力都放在婚礼上呢,没工夫搭理她。
但现在,高承爵不得不理她了,因为鄂依依手中握着他和陈默的一系列照片,更握着他爸帮陈默竞下来的那块地皮的事,她对陈默和他的关系也一清二楚。
鄂依依扯着因为打了过多药物而僵硬的脸,讽笑道,“知道吗,我爸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弄齐的。真没想到,你和陈默还有这层关系。我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你爸为什么帮陈默,后来我爸和我提起你爸年轻的时候,似乎有个女人,我就明白了。我听说你妈还有高血压?不知道她若是知道这件事,她会怎样?当然,你和陈默这些照片,不是我们拍的……你一定想不到,这些是苗颖拍的。还有啊,我还有一件事没有想明白,苗颖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呢?”
高承爵对待除去梁馨以外的所有人,都是镇定自若的,即使心里已经想捏死鄂依依了,面上还是似笑非笑的翘着嘴角。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高承爵低头继续写请柬,强劲有力的钢笔字,在请柬上落笔,锋芒毕露,“你用不着威胁我,你想把这些照片公布在哪里都可以,这些事告诉我妈去也可以,我都无所谓,总之,”高承爵在请柬上重重写下“纪文”的最后一笔,抬头道,“我只会娶梁馨,不会娶你,你做什么都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连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