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战妥协,老实蹲在墙角不敢折腾了。
“叫警署的人过来全部带回去。”楚帆对着身后的蒋逸交代了一句,随即脱下外套披在安雅身上。
就着昏暗的夜光,她分明看到了他漆黑如夜空的眼珠子里流动着一种流火似的光色,灼烫了她的感官,她低低的垂下头,突然心虚的不敢说话了。
他也没说话,伸出手,横抱起她就走出了巷子,留下的属下在这善后。
再次回到这个原本她视为牢笼极度想要逃脱的地方,这刻竟变得如此亲切舒服,她突然有种回家了的错觉。
一路上,楚帆一声不吭,脸色黑沉沉的,像是随时要打雷了。
将她放在床上,他就出去了。
安雅靠着床沿,胸口上的伤膈应的她阵阵痛麻,低下头才瞧见,身上昂贵的白裙子早就惨不忍睹,袖子被撕掉了一整条,领口被撕开一大片,一对丰满若隐若现,而胸前的衣料也因为那被甩在地上暴力拖动的时候被磕的破破烂烂,上头还隐约可见点点血渍,好好的一件这么昂贵的好衣服,就这么毁了。
安雅抬起手,小心的撩开胸前的衣服,想查看一下胸口的伤痕,只不过胸前的衣料有部分因为血渍都粘在了皮肉伤,这么拉开,就等于连皮带肉的扯,血流的更多不说,疼的还不是一点点。
她松了手,实在疼的受不了,一身狼狈的她仰在床上,连力气都快没了。
“咣当……”一声,大门被推了开来,安雅惊觉的扭过头,却见到一个四五十岁颇有气质的中国妇人,肩头上背着个医药箱,一脸和蔼的笑。
见不是那男人,安雅缓缓松了气。
“你是……?”
安雅撑着手,想坐起身,妇人赶紧走了过来,按住她的手,笑着说:“你别起来,躺着就行。”
说罢,她放下肩头上的医药箱,对着安雅惨不忍睹的胸口瞧了一番,拧着眉,有些不悦的说着:“好好的一姑娘,怎么被折腾成这样。”
说着,她从医药箱中拿出工具,细心的清理然后消毒:“这衣服粘着皮肉必须给弄下来,不然会感染,有些疼,你忍忍。”
安雅点点头,这妇人讲话委婉,而且语气轻轻柔柔的,像是妈妈一般哄着她,安雅的心头不自觉的放开了许多。
说疼,那是必须的,但是安雅的心窝,却暖暖的,为了转移她疼痛的注意力,妇人故意讲些好玩的事引她注意力,而且全是关于楚帆小的时候最糗的事,安雅不明白她为何要跟她讲这些,不过她的用意却是让人窝心的,也是这些无意的谈话间,安雅才知道原来那男人的名字叫楚帆。
处理完胸口的伤口,妇人还特别仔细的检查了她全身的伤,确保无大碍才收拾起东西,末了还帮她换了身宽松的衣服。
“我们老楚家的那小子,别的还行,就是皮子厚了点,有些欠抽,如果他欺负了你,尽管找我,看我不抽他。”
安雅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妇人的话让她心尖暖烫,但回头一想,他和楚帆并没有关系不是,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们之间好像暧昧不清了。
刚想解释,妇人却插了话:“行了,你好好休息两天就会好了,我先走了。”
“谢谢阿姨。”出于礼貌,安雅转头道了一声。
妇人一听,却乐了:“唉 ̄真是好孩子。”
开了门出去,门口正杵着个庞然大物。
“表姑,她怎么样了?”
“你小子,怎么对人的,怎么把好好的一姑娘整成这样?”
“表姑,我冤枉,那不是我整的。”
“行了,你也有责任,唉,我看准了,这丫头可是个好苗子,你可得好好疼着,有你享福的时候。”
“表姑,你明早上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研讨会吗,我先送你回去。”
妇人哭笑不得的捶了一记楚帆的肩头:“你小子,越来越欠拾撺了,行了,送就不用,我自个回去,你啥时候回国代我向你爸妈还有爷爷问声好。”
“行!”
看着妇人离开,楚帆才推门而进。
床上躺着一身伤痕累累的小女人,正闭着眼睛睡的沉沉。
楚帆站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才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掀了被子躺在另一头,顺手关了灯,一系列动作都在不知不觉中放轻了动作。
安静了一会之后,半空中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咕哝声:“蠢娘们!”
黑暗中,安雅缓缓睁开眼皮子,那里头,盈上一抹复杂的情绪。
或许这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神经放松,加上一身疲累,她终于睡了过去。
而另一头的楚帆听见那浅浅规律的呼吸,耳边掠过表姑的话,拢着浓眉不耐烦的抿了抿唇,也开始睡了。
!
【022】楚大少很不爽
一大早醒来,身边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床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暖度,应该出去有好一会了。
安雅小心的坐起身,身上的伤痛已经好了大半,但行动仍显吃力。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她拨打了酒店的客服电话叫了一些清淡的吃食。
用餐完了,又没有事情可做,也不敢轻易的踏出门了,索性打开房间内的电视看着消遣。
谁知一打开,画面里竟跳出了她昨晚上受难的那条巷子。
身穿套装的女主持人站在巷子口拿着话筒,激昂的解说者,她身后停着好几辆SNG现场联机车。
安雅手心一顿,默默的放下遥控器,静静的看着。
“昨晚上,这条一直被警方视为伦敦最混杂的街道,几年来都无法彻底清除掉的三不管地带,竟在一夜之内被扫荡干净,警方从中抓获了不少涉嫌黄赌毒人员,其中不少还是本市的青少年……”
画面随着主持人的解说逐渐拉近。
一群半大不小的男男女女狼狈的低着头成队状被警方送上警车。
看着电视中的画面,安雅抿着唇半天都没反应,发生在昨晚上的一幕幕,她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并没有影响了她清晰的意识,那男人携带枪支,而且枪法奇准,能在昏暗的巷道内准确无误的击中那个蛮汉的腿,这样的枪法说他是非法持有枪支,她倒是有些不信了。
而不过一晚上一条巷子的所有人都被抓的干干净净。
她并不认为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他国女人,有那个本事引起警方的重视。
那巧合么?比中彩票的几率还小!
那么有本事动用起伦敦警署的力量,一夜之间处理掉伦敦的毒瘤地带,那男人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大豪门的阔少吗?
她拧着眉,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这时,大门被一贯的野蛮力道推了进来,风尘仆仆的男人进了门,直接走到了她跟前,将手中的一本东西甩在茶几上:“收拾一下,晚上就走。”
安雅低头一瞧,眸色一紧,竟是本护照。
她有些激动的伸出手,翻开一看,里头还夹着一张机票,护照是她的没错,但机票却不是她想的回国票,而是从伦敦前往土耳其。
她楞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他,还没开口,楚帆就霸道的说了:“你没得选择。”
嘴角抽了抽,安雅认命的哼了一声:“我知道。”
这男人一出口就让人讨厌,怎么叫她生的出好印象,也对,她不过是一个被他花大钱买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奢望回国,昨晚上他会去救她,大概也是觉得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快就损失了有点吃亏吧。
这么想着,心口竟有些发酸,安雅站起身,不声不响的转身收拾起行李。
看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楚帆在心里憋的要死,这娘们,越来越不上道了,动不动不是咬他就是给他甩脸子,他大老爷们的,讲话横惯了,出口的话是啥样,心里又是另一个样,哪有啥恶意,偏偏嘴笨性犟,让他再说句解释的,直接毙了他更快!
不过,楚大少自个也不知道,没点稀罕的话,依他自个的性子,哪有功夫和耐心去纠结那么多的心理变化。
昨晚上见那女人出了门他的心里就膈应上了,匆匆交代了重点就离开了饭局,直接坐电梯上了楼,没看见那女人倒在门口撞见敲门半天没人应的蒋逸。
事觉不对,就让蒋逸叫上了几个兄弟出门寻找了,那会哪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一门心思就想着要马上找回这娘们。
寻了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却见她被头猪压着,晚一步就被啃干净了,那会心里堵的就跟塞了大团棉花似的,咽不下,吐不出,活了快三十个年头还没梗的这么难受过。
火大无处发泄的他刚好拿这头肥猪下手,他藏着掖着还没得下手的美餐,就差一点被这头面目可憎的肥猪抢了口,能叫他不来火么?
算他们倒霉,今天他大老爷们心情不爽,见者都有份,全部连带着都给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