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蛮很聪明,一听我这话,小脑袋顿时就耷拉下去了,无精打采的将那尖尖的小嘴巴放在我的手背上,郁闷道:“可是我喜欢西西,也喜欢西西当我的小婶婶。”
见它蔫的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反倒生出不忍来了,轻轻的抚着它雪白又柔软的皮毛安慰它道:“当不成你的小婶婶,小蛮蛮也可以陪着我啊,我才十几岁,最少也能再活个四五十年吧,你要是喜欢我,就陪我一辈子,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好不好?”
我安慰人的技巧实在是不怎么高明,这话不说也就罢了,一说就把小蛮蛮的眼泪给勾出来了。
那小眼泪吧嗒吧嗒的,一个劲的往我手上滴。
我捧着掉泪的小蛮蛮,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两天,我与眼泪,似乎格外的有缘。。。
又安慰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止住了小蛮蛮的泪水。
等小蛮蛮不再哭了,我也累的够呛了。
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又没睡足,还被江一苇折腾一阵去了,又和小蛮蛮说了半天好话,这一放松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又轻又重。
轻是因为总有一种飘飘然然,恍恍惚惚的感觉,而重,则是因为身体四肢比以往格外的沉重,沉重到我都有些抬不起胳膊来了。
连忙把小蛮蛮放到床上,我拽着帷帐慢慢的坐下来,歇了好大一会儿,眼前那飞转的东西才算是停了下来。
小蛮蛮直起小身子,伸出小爪爪就按上了我的额头,满脸担忧道:“西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怕它着急,我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大病,就是有点贫血。”
小蛮蛮这才放下心来,小嘴一撇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等我去帮你要点人参回来,西西吃了就会好了。”
要人参?
和胡夜鸣要么?
算了,慢慢将养就会好的,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他了。
我赶紧拦住小蛮蛮:“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你小叔叔了,我仔细养着就是了。”
小蛮蛮皱着个小眉头道:“才不去找他呢,哼,连西西都娶不来给我当小婶婶,我看不起他呢。”
呵呵,这个不懂掩饰,爱恨分明的小家伙呀,怎么就能让人不喜欢呢?
不过,除了胡夜鸣,它还会去和谁要呢?柳青从?黄慕道?
“你去哪要?”我好奇的追问了它一句。
小蛮蛮轻轻巧巧的跳下床:“山人自有妙计。”
。。。还会拽词了,我家小蛮蛮,还是只有文才的小狐狸呀!
等蛮蛮走后,我这才看了看窗外的日头。
太阳还没走到头顶,应该还没到中午呢。
早饭时间已过,中午饭又有点早,我抚了抚沉重的脑袋,算了,还是在睡会儿吧。
骆尘净远走天涯了,胡夜鸣又回去修炼了,四哥被胡夜鸣弄的不知怎样了,江一苇估计也是一去不再返了,嗯,我这里难得的清净了。
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同时又觉得有点轻松。
我本就过惯了闲云野鹤远离红尘琐事的日子,这些天来被这些感情弄的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现在好了,不管是深情的,还是多情的,不管是有情的,还是无情的,统统走开了。
感觉,不错。
也没有花太多心思想什么,我很快又沉入了睡梦中。
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睡足了,一直睡到大天黑,这才自自然然的醒来了。
还没睁开眼呢,只听得肚子咕咕一阵乱叫。
我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感觉饿了呢。
起了起身,直觉得身体饿的越发虚了,我连忙坐定,养了一会儿精神,这才喊道:“阿桃,艳儿。。。”
晚饭喝的粥,从和骆尘净相处几个月后,我就学会了养生之道,晚饭一般都是喝点粥温养,七八分饱足矣。
骆尘净,一想到这个名字,心里仍是有着酸楚。
这个人。。。罢了,罢了,从此以后,不再提起就是了。
不提起,自然也就不会再想起,不再想起,感情自然会慢慢淡化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
此时的伤,此时的痛,也许在一年半载之后,三年五年之后,十年八年之后,不过是些许的浮光掠影罢了,在时间的河里,禁不住半点的消磨。
想当初,娘亲走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随她而去,握着那个浅绿色的小小蝴蝶,我呆坐了几天几夜,终是任由痛苦分割了我的心脏,却仍是如行尸走肉般的存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如今,十年过去了,经的事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被各种各样的事情一冲击,那曾经的伤痛早已淡去了,就连那锥心刺骨的痛,现在也是一丝都感觉不到了。
白天睡够了,晚上自然不困了。
吃罢了饭,身体也有些力量了,精神一些了,脑子也活跃了一些。
怕自己再胡思乱想,勾起那种种苦楚来,我索性来到了东屋佛堂。
我虽没有怎么信过佛教,也没有读过几本佛经,更没施舍过僧尼,不过在这庄严的菩萨画像前,我倒也能平静的下来。
这佛堂,从胡夜鸣帮我设上,除了初一十五上香,我就没怎么在这里待过。
蛮蛮说我的仙缘要多过佛缘,对道教的东西要比佛家来的亲近。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我自小就喜欢读道德黄庭,从来没有看过金刚地藏。
除了危急时刻念过几句阿弥陀佛,喊了两声观音菩萨,我对佛家的知识,真是浅薄到一无所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知识,浅也就浅了。
我不是那执着之人,也不是那大彻大悟之人,活着不求目的,不积因果,只顺从本心就好了。
在佛前点了几炷香,满屋子转了转,一本佛经没找到,只找到本小蛮蛮扔在这里的《南华经》。
算了,什么佛不佛道不道的,我现在只想找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地方罢了,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想开了,也就无阻碍了。
我坐在菩萨画像下面,执了灯烛,开始翻看《南华经》。
☆、第 63 章
我说过,我是个很直接的人,面对任何问题,从不逃避和推托,当我现在静下心来后,我问了自己两个问题,然后就很简单的就明确了我以后的人生道路。
首先我问自己:和胡夜鸣。。。之后,我是否还能再接受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肌肤相亲?
答案很明显,是不能,女子要从一而终,我是念着这句话长大的。
我和胡夜鸣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我们那样子,和没做也没什么区别。
再进一步想,假设我真的再和另一个男子成婚了,面对那人,我肯定会心怀愧疚,大概一辈子不会安生。
这个答案有了,我又问了自己第二个问题。
胡夜鸣不能成亲,那么,我将何去何从?
别人不能嫁,他也不能嫁,那么,我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自己过一辈子。
孤独一生,听起来很可怕,也很凄惨,可对我来说,却没有过于为难和畏惧。
这八九年来,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再这样持续过下去,我也没有什么异议。
虽然说,女人若没有结婚生子,似乎整个人生都不太完整。
但,花有半残,月有半圆,酒有半醉,春有半寒。。。人间万物,又哪得处处完满?
人生,亦无例外。
想好了,清楚了,我放下书回房。
房间里,孤灯如豆,晕黄的光朦朦的照在墙上那幅画上。
满纸的孤寂,从那背立的身影中破空而出,一室凄清。
我静立画前,默默的看着那画中的人。
这画中人在我的眼前,可那做画的人呢,是否已经离了七丰镇?他现在,又在何方?是否也如这画中人一样,独立于夜风之中呢?
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我们似乎在一起度过了两三个月的时光。
除了娘亲和四哥,这是第三个和我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的人,也是第三个给予我温暖,让我感到这个世界不那么冰冷的人。
温和的他,忧伤的他,笑如微风的他,手执书卷的他。。。
说忘了,可又怎么能忘?
良久,我黯淡的低下头去。
不忘又如何?
不过是徒添悲伤罢了。
刚说要自己过一辈子,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决心了?
我伸出手去,想要将那幅画摘下来。
可手在画轴上停了好久,终是无力的缩了回来。
那背影,真的很孤独呵。。。
我静静回身,扑一下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摸黑上了床。
既然还做不到放下一切,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
接连几天,我一直坐在佛堂里,大多数的时候是呆坐着,也有时候拿了那本南华经装幌子。
我做不到太上忘情,却也知道不能如此烦乱的度过一生,只好在时光的消磨中,慢慢将那白衣翩翩的身影淡去。
想着乱七八糟心事的同时,我还很挂记小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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