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不能再失去了,就算失去了公公的信任,可只要和面前男子维持着婚姻,自己是有信心让信任重新聚起来的。廖文鸯的泪大颗大颗从眼里掉下来,更加伤心了:“阿北,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姐姐,我也知道,姐姐对我有心结,可姐姐……”
吴雁北抬起一支手,止住妻子的话:“阿鸯,以前我也相信是鸾鸾对你有心结的,可经过了昨天,你能告诉我一切吗?你能说吗?阿鸯,爸爸在医院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廖文鸯心里翻江倒海,只有低头流泪来掩饰自己,怎么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全都完了。说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廖文鸯在低头时候很快想到应对方法,哭的更伤心了,伸手去抓吴雁北的袖子:“阿北,就算你要我死,也要听听我的说话,再说,我就真的罪过大到你想让我死吗?我们是夫妻啊,我们……”
吴雁北后退一步,眼神很复杂:“阿鸯,你真的不肯说吗?就算是我,你也不肯说出你的内心吗?阿鸯,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坦诚相待。”那是因为说出来我们就不能做夫妻了,廖文鸯在心里咆哮,但只是摇头:“阿北,我对你,从无保留。爸爸在医院的时候,你也陪同的,爸爸那时候很想姐姐在身边你也是听见的。可是姐姐做了什么?姐姐除了偶尔会过来看看,她做了什么?”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廖文鸾看向廖文鸯,声音变得冰冷:“是吗?我只有偶尔过来看看?廖文鸯,当着我你都颠倒黑白,是谁,每次我一到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小竹子这也不好哪也不好。是谁,每次我一接到电话就对我说,小竹子还是孩子,需要多照顾。原来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朱英和你在背后捣鬼,你许了她什么,能让她这样帮你?是,我是有错,我最大的错,是把你当成了亲妹妹,是把朱英当成小舅妈,是把你们当成亲人。”
廖文鸯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泪还是不停流:“姐姐,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是,那时我也以为,爸爸会好起来,所以你去照顾小竹子也没事。可后来爸爸没有好起来,让爸爸带着遗憾离世,我很难过。”
啪的一声,廖文鸯脸上着了重重的一巴掌,廖文鸾没有收回手,眼神已经很冰冷:“廖文鸯,你欠我的,何止是这一巴掌。你加诸我身上的一切,我都要一一还回去。幸福吗?你用谎言换来的幸福。”
廖文鸾的发怒让廖文鸯心里升起一丝希望,面色更加委屈:“姐姐,你既然对我有这么多的误会,那我也只有受着。”廖文鸯的脸正对着吴雁北,好让吴雁北看见她脸上的委屈和伤心,可经过昨天的事,吴雁北已经无法再信任自己的妻子,那层完美的面纱被掀起,不知道 背后是多么不堪的面目。
吴雁北只是退后一步:“阿鸯,你们姐妹之间,原来我还想做个调停人的,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我,认识你们姐妹三十年了,原来并不知道你们姐妹之间,有那么多的事是我不知道的。阿鸯,你别来找我了,我想静一静。”
说着吴雁北拉开门准备出去,廖文鸯冲到门口喊他:“你要去哪里?”吴雁北头都不回:“画廊。”说着按下电梯,电梯正好在这楼停下,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廖文鸯的心一团慌乱,什么都脱离了自己掌控,这种感觉真是十二分地糟糕。
回头,看着廖文鸾,廖文鸯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自己过的不幸福,也要破坏我的幸福吗?廖文鸾,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么狠。”廖文鸾看着她:“这句话该我问你吧?至于是否幸福,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把幸福到处炫吗?廖文鸯,这只是开始,别想挣扎。”
廖文鸯咬着牙:“你的妈妈破坏了我妈妈的幸福,你也同样要如此做吗?你们母女,真是做的好,好一个大家闺秀,从小教养良好,不过是……”廖文鸾看着她:“哈,你真可悲,到现在都以为是我妈妈破坏了你妈妈的幸福。廖文鸯,你不如回去问问知情人,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怀上你的?怀上一个结婚五年的男人的孩子,你妈妈还真是贞洁烈女,情深意重。”
廖文鸯暴怒,伸手去拉廖文鸾:“你不许说我妈妈。”刘建伸出一支手臂护住廖文鸾,廖文鸾把他的手推开:“廖文鸯,我妈妈养了你十五年,这十五年,你吃的穿的花的,和我一模一样,养条狗都晓得给我摇尾巴,可养了你,你就这样转身咬我一口。廖文鸯,这点你们母女还真是一模一样,害了别人自己还一脸委屈。”
刘建在廖文鸾耳边轻声说:“别这样,这种口舌之争没意思,况且小竹子还在。请她走吧。”说着刘建对廖文鸯做个请的手势,廖文鸯咬下下唇转身离开。当门重新被关上,廖文鸾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
刘建坐到沙发扶手上拍拍她的肩:“好了,别去想了,都过去了,你只要照你想的去做就好了。”廖文鸾擦掉脸上凉凉的泪,叹息说:“妈妈她要知道廖文鸯对她这样怨毒,不知道会说什么。”
刘建用手摸下鼻子:“沈小姐或者会说,是我自己没把孩子教好,孩子本是白纸,是自己教出来的。”廖文鸾想笑,但笑不出来,吴劲节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儿子的眼,廖文鸾生出一丝悔意,伸手让儿子过来:“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在你面前和人吵架。”
吴劲节看着妈妈过了很久才开口:“这就是让妈妈很伤心的人?不仅仅是爸爸。”吴劲节用的是肯定语气,廖文鸾觉得心里又安慰又伤心,儿子很早前就快速长大了,想到治病那两年,儿子不让自己长大,又怎么面对。
廖文鸾拍拍身边的空位,吴劲节坐下,廖文鸾轻声开口:“我爱过你爸爸,不过这种爱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我和你小婶婶,也曾是很好的姐妹,不过这种好,随着你外公去世也就消失不见了。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人这样对我。后来我才知道,也许有些时候,并不是我做错了,而是,人心变了。”
吴劲节安静地坐在妈妈身边听着,感觉到妈妈的悲伤,他伸手拉住妈妈的手:“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廖文鸾摸摸他的脸:“傻孩子,你会长大,会谈恋爱,世界那么大,你想做的事那么多,妈妈要的,只是你长大之后,不要忘记给妈妈打个电话就好。”
只要心里记得自己,就算在不在身边也没关系,束缚的太紧,终究会起逆反心理。廖文鸾伸手把儿子抱在怀里,抱紧一些:“谢谢你。”谢谢我在最难过的时候还有你。
吴劲节也笑了:“我也谢谢妈妈。”廖文鸾挑眉,吴劲节的脸飞上微微的红:“我要谢谢妈妈把我生出来。”真是可爱的孩子,廖文鸾大大地亲儿子一下,什么都没说。
走下楼的廖文鸯不知道该去哪里,没有劝说丈夫回家,回去面对公公婆婆的冷眼吗?去找人诉说,可这些事怎么对人开口?廖文鸯想找个地方痛苦一场,想找人诉说心事,可竟然是无处可去无人可问。
电话又催命似地响起来,廖文鸯恨不得把电话扔掉,可还是要接起电话,看见朱英两个字,廖文鸯的牙紧紧咬住唇,接起时候不等说话朱英就在那边说:“阿鸯,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的主意到底想出来没有?我没时间了,老爷子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我听律师说,老爷子已经让他把当初给我做生意本钱的文件全都找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廖文鸯的笑也那么苦涩:“好啊,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小舅妈,阿北跑了,他听到你给我打的电话了。他跑了,他要真和我离婚的话,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但小舅舅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的儿子也大了,我的晓棠,才六岁。”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朱英不由吸一口凉气,心里鄙视了一下沉不住气的廖文鸯才说:“你也说了,晓棠才六岁,你要挽回阿北,难道还要我教?阿北一回来,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
45、认输?
哈,廖文鸯又笑了:“挽回?小舅妈,你说的轻巧,你真以为能挽回得了?今天我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小舅妈,他变了,一直以来,他对廖文鸾都有别的想法的,只是不得已才和我在一起。现在回来了,他还会在乎我吗?小舅妈,我输了,彻底输了。”
输了?朱英那十分精致的眉皱起来,声音变的十分冰冷:“你就这样轻易认输?阿鸯,你真以为廖文鸾能轻易放过你?从她回来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直指向你?阿鸯,你刚才说的对,我就算再怎么说,还有两个孩子,老爷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让你小舅舅和我离婚,但你不一样。阿鸯,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失去一切,什么都没有,凄凄凉凉过一辈子?阿鸯,想想你妈妈,难道你也要像你妈妈那样凄凉去世?”
妈妈,这两个在年少时候曾经让廖文鸯无比安心的字,在知道沈婉不是自己生母,而生母是因为沈婉的原因才早早去世后,每当唤起就变成一种煎熬。还有外婆的话:“阿鸯,人不能没有良心,沈家不许我去找你,可怜你都这么大了我才见到你。阿鸯,你要记住你自己的根,你不是姓沈的女人生的,你妈妈姓杨,这是她的坟。阿鸯,要为你妈妈报仇、报仇。”